当月光穿透洞府顶部,斑驳地洒落在洞中时,李长青的手指在石壁上轻轻颤动。
他挣扎着爬至灵泉之畔,水面倒映出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两鬓竟隐约生出了一缕霜白,瞳孔猛然一缩,仿佛被岁月无情地剥夺了一抹生机。
“还好……只是练习临摹而已,若是在内蕴空间刻画失败,神禁噬魂,灵魂受损,恐怕本命阵图都会反噬……”李长青低声呢喃,心中涌起一阵后怕。
他突然想起了在桃山找到的张远前辈的绝笔血书,上面赫然写着:“天启九印,实乃千古骗局!血禁抽精,气禁耗神,神禁更是要剜魂刻魄。”
“若是在本命阵图的内蕴空间多次刻画失败,神禁反噬之下,何止是两鬓染霜?恐怕不单单内蕴空间受损,本命法器很可能真的会吞噬我的精气神,到时形如枯槁,别说师姐了,恐怕连百花谷的合欢女修都嫌我硌手。” 想到此处,李长青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凝视着水中的倒影,陷入沉思。片刻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疗伤丹药,丹药入腹带来的清凉感暂时缓解了头疼,但灵魂的虚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甚至连运转功法都做不到。李长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等待灵魂的恢复。
一个月后的清晨,洞府石门在春雨中缓缓开启。
李长青的灵魂终于恢复了大半,他推开洞府石门时,正逢春雨绵绵。往常能够清晰感知的雨滴轨迹,此刻却模糊如隔雾看花。更令他心悸的是,当他试图施展神识时,灵力流转到识海如同泥牛入海——这是灵魂尚未完全恢复的征兆。
“这次不能再继续练习了。”李长青心中暗自思忖,一步步朝着学宫方向走去,必须去学宫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恢复灵魂,否则这样下去,搞不好会神魂衰落,满头白发,到时人不人鬼不鬼。
当李长青来到教授神禁的学宫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显然是来学习神禁的师兄弟。李长青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此时学宫内的讲师还未到,众人自发形成一个讨论会,交流着神禁的练习心得。
“第三道符印的勾连处,我试了三十七次都接续不上……”一名青衫少年攥着玉简,手都微微发抖。
“听说王师兄强行刻画到第十六道符印,遭到反噬,现在洞府里还躺着吐血……”
“哎……我半个月前刻画第七符时神魂反噬,现在看东西都是重影……”另一名黄脸修士叹了口气,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有道焦黑的纹路,“符印失控,差点被自己的禁制绞碎心脉!我……也是服气了!”
前排的女修突然转身,发间银铃叮当作响:“你们可试过用养神丹?我花了一百贡献点换得一枚,效果还不.......”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三声玉磬清鸣。
“养神丹……”李长青猛地抬头,目光扫过攒动的人头。那女修早已淹没在匆忙归位的人群中。
众人已然散去,各自找位置坐下,李长青也只能先放下心中的疑问,等听过讲师的讲解之后再说。
一道青芒直射殿中,来人身着玄纹鹤氅,显然是内门之人。仅仅是踏入殿门的威压,便让檐角铜铃齐齐噤声。讲师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今日讲《神禁初解》第三章。”
话音未落,讲师手中灵光闪烁,一道符印缓缓成型。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讲师并指如剑,光点随着他的动作流转,“第一道符印起于太初,当取晨曦未开之意……”
指尖划过处,灵光化作游龙。第二枚符印自龙尾生出,当第三十六枚符印成型时,第一道符印与最后一道符印勾连在一起,首尾相连,仿若一片星云般璀璨夺目。
“符印相生,如四季轮转。”讲师拂袖收拢星云,在掌心凝成方寸大小的完整符印,“尔等切记,刻画时神魂需如春蚕吐丝,多一分则茧破,少一分则丝断。”
讲师突然将符印悬浮在半空中,整体流转的灵光清晰可见,神魂之力如银丝般在三十六道符印间穿梭。
底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神色不一而足,有的甚至开始模仿讲师的动作,试图在掌心凝聚符印。
突然后排传来一声闷哼。一位弟子强行勾连符印,七窍竟渗出血丝。讲师袖中飞出一道青光将其包裹,声音陡然转冷:“三月前有弟子强修神禁,如今还在洞府躺着,尔等若是想死,回去之后找风水宝地去死,别死在我的课堂上。”
李长青后背沁出冷汗。凝视着空中流转的银丝,突然明悟先前失败的关键——每当符印即将成型时,自己的神魂波动都会出现细微震颤。这震颤在三十六符环环相扣时,便如雪球滚落般愈演愈烈......
而讲师的神魂之力极其精纯,每一道符印的刻画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偏差。这种掌控力,正是他所欠缺的。
“刻画神禁,需以自身的神魂为墨,心神为引,灵力为笔,来刻画符印。”讲师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仿佛带着某种玄妙的韵律,“天启九印,每一印都代表着天地间的一种至理,不需要你们彻底理解其中的奥妙,只需要你们大致理解将其完整临摹下来,即可将其刻画成功。”
众人听得入神,神禁的刻画不仅仅是神魂之力的掌控,更是对天地至理的理解。
讲师继续讲解,手中的符印不断变化,时而如流水般柔和,时而如雷霆般狂暴。每一道符印的刻画,都仿佛在演绎天地间的某种规律。
“神禁的刻画,需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讲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若是一味追求速度,反而会适得其反,导致神魂反噬,灵魂受损,若是本命法器的内蕴空间破碎,你们的大道也就到此为止了。”
“好了,今日的讲解到此为止,若有疑问,可随时来问我。”讲师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众人沉浸在神禁的奥妙之中。
李长青坐在角落,心中思绪万千。神禁的刻画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必须循序渐进,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奥妙。而养神丹,应该是快速恢复灵魂的关键。
“看来,得去灵药阁兑换一枚养神丹来试试了。”李长青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