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听完刘虞的话,心中了然。
他明白刘虞的顾虑——秦军势大,此时正面交锋确实风险极高,这是人之常情。
而邺城城墙坚固,粮草充足,若能稳住军心,坚守三个月并非不可能。
待到秦军疲惫之时,代国再出兵支援,胜算确实更大。
想到这里,辛毗心中对刘虞的策略多了几分钦佩。
他恭敬地拱手行礼,郑重回道:
“代王深谋远虑,外臣佩服。”
“外臣定将代王之意如实转告主公。”
“邺城城防坚固,主公必能坚守三月,静待代国援军。”
“届时两军合力,必能大破秦军,解冀州之危!”
刘虞点了点头,拍了拍辛毗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期许。
“好!辛毗,你速速回去告知韩州牧,让他务必稳住军心,坚守城池。”
“代国的援军,绝不会辜负盟友之托!”
辛毗深深一拜,郑重道:“外臣代主公多谢代王!”
“事不宜迟,外臣这就启程返回邺城,将代王之意传达给主公。”
说完,辛毗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迅速。
他知道每一刻都关乎冀州的存亡,必须尽快将消息带回邺城。
辛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赶回邺城。
他顾不上休息,直奔韩州牧府邸,将刘虞的计划一一禀报。
韩州牧听完,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三个月……虽然艰难,但邺城城防坚固,粮草尚可支撑。只要军心不散,坚守三月并非不可能。”
辛毗点头附和:“主公所言极是。”
“刘虞此举虽显谨慎,但也正是稳妥之策。”
“秦军如今锋芒正盛,若贸然与之硬拼,恐难取胜。”
“不如依刘虞之计,拖住秦军,待其疲惫之时,再与代国援军合力击之。”
韩州牧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辛毗:“好!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加强城防,务必坚守三月!”
“只要撑过这三个月,胜利便属于我们!”
辛毗领命而去,邺城上下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防御工事。
城墙上,士兵们日夜巡逻,城内的百姓也被动员起来,协助搬运粮草、修筑工事。
……
河间郡,城墙上旌旗猎猎,鞠义独自站在城楼之上,手中紧握着去年嬴昊派人送来的绢书,目光深沉,思绪万千。
那绢书上,嬴昊以豪迈的笔锋写下了对鞠义的邀请。
“鞠将军威名远扬,先登死士更是天下精锐。”
“如今乱世纷争,百姓苦不堪言,将军若能加入秦国,共图大业,必能名垂青史,造福苍生。”
当初收到这封绢书时,鞠义心中满是不屑。
他冷笑一声,将绢书随手丢在一旁,心中暗道。
“嬴昊虽击败董卓和关东联军,声势如日中天,但他终究是外来之人,未必能在这中原站稳脚跟。”
“加上嬴昊的三大国策会让天下士族豪强和嬴昊对立。”
“我鞠义何必急于投靠?”
那时候的鞠义手握800先登死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强弩、盾牌、长矛一应俱全,曾在多次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
他自信满满,认为凭借自己的实力,足以在这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
然而局势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鞠义的预料。
短短一年时间,嬴昊不仅稳住了关中,迅速拿下了凉州、汉中郡、并州,现在占据了冀州大部分地盘。
如今河间郡已成了秦军兵锋所指的目标。
鞠义深知自己手中的兵力根本无法与嬴昊抗衡。
他手下虽有一支精锐的800人先登死士,但总兵力仅有人马。
而秦军却有数十万之众,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更让鞠义感到不安的是,他曾派出自己的亲卫,秘密观摩秦军与匈奴骑兵的战斗。
那一战,秦军的大秦连弩如雨般倾泻,匈奴骑兵尚未靠近便已溃不成军。
而秦军的重骑兵更是如铁壁般碾压一切,所向披靡。
亲卫回来后,面色凝重地向鞠义汇报:“将军,秦军之强,非我等所能敌。”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鞠义心中最后的骄傲。
他原本自信满满,认为自己的先登死士足以与任何强敌一战。
但如今他却不得不承认,秦军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鞠义站在城楼上,手中紧紧攥着那封绢书,心中充满了悔意。
他低声喃喃:“若当初接受嬴昊的邀请,或许现在已是秦国的座上宾。”
然而后悔已无济于事。
鞠义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天下虽大,却已无他的容身之处。
他转身走下城楼,回到府中,召集了几名心腹将领。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已知道当前的局势。
鞠义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诸位,如今秦军势大,河间郡已难保全。”
“我等是战是降,需早作决断。”
一名将领站起身,抱拳道:“将军,秦军虽强,但我等先登死士亦非泛泛之辈。”
“若拼死一战,未必没有胜算!”
另一名将领却摇头反驳:“秦军兵力数倍于我,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若硬拼,不过是白白送死。不如……不如早作打算。”
鞠义听罢,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诸位,我鞠义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但如今形势已非我等所能逆转。”
“韩馥和刘虞胆小无能,都不是明主,他们根本靠不住。”
“若继续顽抗,不仅我等性命难保,河间郡的百姓也将遭受战火之苦。不如……不如降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不语。
良久一名年长的将领起身,拱手道:“将军,无论您作何决定,末将等皆愿追随!”
鞠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站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降书,随后交给一名亲信,沉声道:“将此信送至秦军大营,交予秦王。”
“告诉他,我鞠义愿率部归降,只求善待河间百姓及我麾下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