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面上的黑纱解了下来,蒙住了苏幼夏的双眼。
视线陷入一片氤氲的昏暗,她不安地颤了颤睫毛,只能隐约看见男人宽阔紧实的倒三角轮廓。
带着淡淡药香的气息突然逼近,某人伪装的温沉嗓音在她耳边落下。
“娘娘,请躺好。”
苏幼夏下意识扭头,躲开那灼人的呼吸。
手指攥紧身下的褥子,她带着几分警惕道:“怎么还要躺着?”
萧临依旧是那套说辞,面不改色地安抚她。
苏幼夏犹犹豫豫,终究还是缓缓躺下。
兔耳不知何时收了回去,青丝如墨瀑般在枕间散开。
肩头纱衣也跟着滑落,宛如合拢的海棠缓缓舒展花瓣,露出内里凝脂般的雪肤。
即使视线朦胧,苏幼夏也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目光正流连在自己身上,一寸寸地将她的肌肤烫成绯红。
萧临面上温润从容,眼底早已铺开深深的晦色。
他看着这只调皮的小妖精咬着唇,面上露出紧张又害羞的神情,身子却慵懒地躺着,如同开到最艳的海棠花,一副邀人来采撷的模样。
真是只胆大包天的小兔子,竟敢在陌生人面前摆出如此勾人的姿态,怕是早已忘了她的夫君是谁!
这么不乖,得好好教训才行。
萧临跪在她身侧,眯了眯眸,俯身贴近。
他温声道:“娘娘不必紧张,微臣只是检查一下娘娘的心跳是否正常。”
“我没紧张……”苏幼夏嘴硬,却在男人宽厚的大掌覆上来时,颤得微微泛起潋滟。
萧临笑了下,短促的笑声里带着浅浅的冷:“是吗?可娘娘心跳好快,快得像受惊的兔子。”
苏幼夏抿了抿唇,决定不说话了。
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带着慌乱的颤音:“你……你的手放在哪里……”
“微臣正在为娘娘检查心跳,手自然放在该放的位置。”
“放肆!你明明……”位置偏了!
她的脸突然涨得通红,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溢出一声低吟。
萧临端的一本正经,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探查柔捏,好一会儿才道:““娘娘心跳虽快了些,好在并无异常。””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需查些别的地方。最好从头到脚都彻底检查一番。”
苏幼夏:“……”
该死的御医,竟敢背着陛下,在陛下的龙床上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可她偏偏对他的哄骗毫无招架之力,身子什么时候被翻过去的都不知道。
她只能将滚烫的脸颊埋在枕头里,任由那粗糙的指尖滑至腰间,不紧不慢地挑开兜衣的系带,缕缕凉意滑进衣里……
……
苏幼夏恢复意识,就看见床边坐着一大团沉沉的黑影。
男人周身散发着熟悉而冷冽的威压,殿内的空气都因为他稀薄了几分。
苏幼夏闻着他身上飘过来的淡淡龙涎香,便知这男人又恢复成暴君本尊了。
她懒洋洋地撑起酥软的身子,正想夸他演技不错,伺候得也很细致周到。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那团黑影猛地转过身来,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自己,眼底似乎还藏着一丝怨气。
苏幼夏被他黑魆魆的眼神吓了一跳,不明白这男人刚刚还一副沉浸在全身检查里,爽得不行的样子,现在怎么又突然变脸。
萧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薄唇轻启,声音里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皇后既见了那位御医,觉得他医术如何?”
闻着空气中浓浓的醋味,苏幼夏蹙了蹙眉,一时不知他什么意思,又究竟想做什么。
她瞄着男人一会阴一会晴的脸色,迟疑道:“他……医术不错,手法也很温柔……还很有耐心……”
果然,听着她的描述,萧临下颌线愈发紧绷,周身气压更是低沉得可怕。
苏幼夏默默闭上小嘴巴,内心却偷偷嘀咕:‘不是你让我说的吗,说了你又不高兴!’
这下,她心中有了猜测,这男人莫非觉得,她并不知道御医是他扮演的!
所以才自己醋自己?
不会吧,这个阴险的男人,不可能这么傻!
苏幼夏和他对视,总觉得他的怒意半真半假,尤其那幽深的目光似乎藏着什么陷阱,就等她往里跳进去。
*
角色扮演,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二人心照不宣,沉浸在这种别样的刺激里,鬼使神差地,谁都没有戳破。
自那日后,“御医”又在月黑风高夜来过帝王寝宫几次。
不过很快,苏幼夏就对温柔御医腻味了,转而看上了肩宽腿长的侍卫们。
虽然他们总是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根本不敢将一丝一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苏幼夏亮晶晶的杏眸却总在这些侍卫的深色劲装和腰间的佩刀上打转,时不时地暗示萧临。
意思很明显,她要他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