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那宽敞而又热闹非凡的大堂之中,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轻纱一般,轻柔地穿过雕花窗户的缝隙,倾洒而下。这些阳光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化作一道道明亮而耀眼的光柱,直直地照射在木质地板之上。
此时,吕子乔正坐在柜台后面,全神贯注地拨弄着算盘,算盘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又舒展开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眼前的账目。陈美嘉则哼着欢快的小曲,手里拿着抹布,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桌子,那小曲的旋律不成章法,却充满了她独有的活力。
“喔来喔来喔来,喔来喔来喔来……” 陈美嘉一边哼着,一边用力地擦着桌子上的一处污渍,那污渍像是故意跟她作对,怎么擦都擦不掉,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上的动作愈发用力。
这时,曾小贤从门外大步走进来。他身形矫健,步伐轻盈,仿佛一阵风般。陈美嘉一看到他,立刻扔下手中的抹布,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你去哪儿啦?” 陈美嘉好奇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曾小贤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踩点儿!”
原本专心算账的吕子乔听到这两个字,手上的算盘珠子猛地一停,整个人都惊得一哆嗦。曾小贤敏锐地察觉到了秀才的异样,回头看向他。吕子乔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随后他慢慢地蹲下身子,假装在地上找东西,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一溜烟地溜进了厨房。
陈美嘉被秀才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但她此刻更关心曾小贤的话。她一把将曾小贤拽到一旁,四周警惕地看了看,小声说道:“你刚说的踩点儿,不是那意思吧?”
曾小贤表情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就是那意思,昨晚你走了以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混下去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
陈美嘉听了,兴奋地拍了拍曾小贤的肩膀,刚要大声欢呼,却被曾小贤瞪了一眼,她赶紧轻拍了一下,解释道:“头皮屑!” 然后又兴奋地压低声音说:“你可算想通了!”
曾小贤接着说:“为了不辜负大家对我的热切期望和大力支持,今晚我就重出江湖!”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充满了力量。
“真的…… 能带上我吗?” 陈美嘉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地看着曾小贤,仿佛一个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
“带你干吗?” 曾小贤疑惑地看着她。
陈美嘉激动地说:“这是我的梦想,我从很久以前,就梦想着能跟你并肩战斗!” 她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双手,仿佛已经置身于战斗之中。
曾小贤却摇了摇头,说:“那你就继续梦想吧,盗窃是门大学问,一般人干不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和自信。
“喔……” 陈美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她的肩膀也耷拉了下来。
曾小贤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又安慰道:“你放心,以后劫富的事我来,济贫就交给你了!”
“耶~~” 陈美嘉一下子又高兴起来,欢呼着跳了起来,嘴里又哼起了那不成调的小曲:“喔来喔来喔来”。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关谷神奇和吕子乔正鬼鬼祟祟地朝着门外溜去。“站住,上哪儿去啊?” 陈美嘉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关谷神奇和吕子乔被这一嗓子喊得浑身一颤,转过头来,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茅房!”
陈美嘉狞笑着说:“是公堂吧?” 陈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手腕,关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仿佛在向两人示威。
吕子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你想干什么?”
陈美嘉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从现在起,你们哪儿也不许去,所有活动,包括吃喝拉撒,都得在店里!” 她双手叉腰,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那还不把人熏死啦?” 吕子乔小声嘀咕着,脸上满是不情愿。
“少废话,回屋待着去!” 陈美嘉大声命令道。
关谷神奇壮着胆子说:“我们凭啥听你的?”
“就凭这个…… 排山倒海!” 陈美嘉一边喊着,一边做出要发功的姿势,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住了关谷神奇和吕子乔。
两人吓得赶紧缩成一团,像两只受惊的鹌鹑。陈美嘉走上前,恶狠狠地说:“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是盗亦有道,你不招我,我也不动你,谁要敢招我,尤其是告密,我这一掌下去,直接拍脑门,明白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拍脑门的动作。
“明白,明白!” 关谷神奇和吕子乔连声说道,然后灰溜溜地逃回了后院,背影显得十分狼狈。
曾小贤看着这一切,笑着对曾小贤说:“他俩就交给你了,我去准备一下,天黑就动手!” 说完,他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步伐坚定而自信。
夜幕宛如一块轻柔的黑色薄纱,悠悠地飘落在同福客栈上方。大堂里,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众人围坐在桌旁,一个晶莹剔透的碧玉扳指在众人手中轮流传递着。
胡一菲拿起扳指,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端详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你忙活了一宿,就偷了这么个东西?”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曾小贤得意地笑了笑,说:“东西虽小,价值连城,钱掌柜那当铺,属它最值钱!”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扳指,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陈美嘉迫不及待地从胡一菲手中拿过扳指,兴奋地说:“回头我就换成银子,分发给附近的穷苦百姓。”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善良的光芒。
关谷神奇在一旁撇了撇嘴,说:“这屋属我最穷,但我绝不能要偷来的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挺直了腰杆,脸上带着一丝骄傲。
“你倒想要,谁给你呀?” 陈美嘉白了关谷神奇一眼,把扳指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大堂里的宁静。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惊,陈美嘉手忙脚乱地把扳指藏了起来。
“谁呀?” 胡一菲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开门。门开了,只见张凌站在门口,一脸严肃。
“老张?你咋来了?” 胡一菲惊讶地问道。
张凌走进大堂,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说:“钱掌柜那个当铺,刚失窃啦!”
“喔……”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又似乎都在尽力掩饰着什么。
张凌敏锐地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问道:“你们不吃惊吗?”
“喔?”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
张凌接着说:“经过调查,我初步认定,是家贼干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和果断。
“啊?” 众人再次惊呼,这次的惊讶显得更加真实。
关谷神奇忍不住问道:“咋看出来是家贼呢?”
张凌得意地说:“上次米铺的案子,就是家贼干的!”
吕子乔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可那是上次啊,这次……”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给曾小贤使眼色,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张凌注意到了吕子乔的小动作,问道:“嗯?你眼睛咋了?”
胡一菲见状,赶紧把吕子乔拽到一边,说:“让砂子迷了,过来我帮你吹吹,关谷过来帮忙!” 她一边说,一边使眼色让关谷神奇也过来。
陈美嘉则走到张凌面前,强装镇定地问道:“张捕头,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查?”
张凌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说:“还不好说,先审着吧,我已经把当铺那几个伙计都带回衙门了,先关起来再说。”
“关起来…… 没凭没据的,你凭啥关人家?” 陈美嘉听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
张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这是什么?”
“眼睛啊?” 陈美嘉疑惑地回答。
张凌说:“它不是瞎的!当铺的门窗纹丝没动,地上没有脚印,锁也没有撬过的痕迹,不是家贼是啥?”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门窗和地面的样子。
陈美嘉赶紧为曾小贤辩解道:“也有可能是大贼干的呀!”
张凌反驳道:“要是大贼,他为啥光拿扳指,还有那么多宝贝,他咋不拿呢?”
陈美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求助地看向曾小贤,曾小贤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张凌以为自己的推断得到了证实,大声说:“他就是家贼,”说着握了下拳,仿佛已经抓到人般:“小贼,落到我手里,你就知道什么叫悔不该当初……” 说完,他大步朝着门外走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陈美嘉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曾小贤,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
曾小贤走上前,问道:“怎么样?有何感想?”
陈美嘉掏出扳指看了一眼,说:“这东西还挺值钱!”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笑,似乎在为这一场风波感到无奈。
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同福客栈的大堂里,给整个大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陈美嘉正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眼神却有些呆滞,显然是在想着心事。
吕子乔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便悄悄地招呼陈美嘉。“咝,咝…… 你真打算一直跟老曾混下去啦?” 吕子乔小声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陈美嘉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吕子乔,说:“什么叫混啊?我们这是劫富济贫,是伟大事业,为的是黎民苍生……” 她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扫帚,仿佛在向吕子乔展示她的决心。
吕子乔皱了皱眉头,说:“可黎民苍生为了你们,都被关起来啦!”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陈美嘉听了,愣了一下,然后说:“那……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会体谅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也在说服自己。
吕子乔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体谅,莫名其妙把你抓起来,看你体不体谅!”
这时,张凌打着哈欠走进大堂,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显得十分疲惫。“给我盛碗稀饭,再给煎点馒头片。” 张凌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旁坐下,用手揉着太阳穴。
陈美嘉看到张凌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您眼睛怎么那么红?”
张凌叹了口气,说:“审了整整一宿,刚完事。”
“审出来啦?” 陈美嘉紧张地问道。
张凌摇了摇头,说:“没有,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所以每人打了顿板子,放回去了。”
陈美嘉惊讶地说:“都没罪了,为啥还要打呀?”
张凌说:“给他们预上一堂法制课,省得哪天脑子发热、手发痒!”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打板子的动作。
陈美嘉无奈地 “喔……” 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下一步,您打算怎么查呀?”
张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上游断了,那就从下游查,贼偷东西,总得销赃吧?所以我打算,把方圆五十里之内的当铺都搜查一遍。”
陈美嘉皱了皱眉头,说:“那可够累的!”
张凌笑了笑,说:“更累的还在后头,如果当铺没查着,那就接着查古董店,古董店没查着,就查文物摊,要还是查不着…… 就只好奔青楼了。”
“青楼?” 陈美嘉惊讶地问道。
张凌解释道:“贼要万一没销赃,指不定就送给哪个相好的了。”
陈美嘉又问道:“要是青楼都没查着呢?”
张凌神秘地笑了笑,说:“呵呵…… 那就别怪我使出杀手锏了!”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而这杀手锏将成为破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