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晕觉得自己的眼睛热热的,她先是抓过祉泫的手,上面果不其然有几个骨针扎出来的小孔,小圆孔上面还留着一圆点的血。
朝晕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她对着他的手指吹了吹,心焦地问:“疼不疼?”
这些对祉泫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他刚要说不疼,就见朝晕把脸贴上他的手掌心,轻柔地蹭了蹭。
她垂着眼眸,流畅精致的弧度像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枚贝壳的沿,卷翘乌黑的睫毛,一眨一眨时,像是在他的胸膛处抚弄,痒痒的。
他僵住,喉结又一次滚动,另一只手微微发颤。
朝晕重新抬眸,蓦然绽放出一个璀璨明媚的笑容,亮得甚至让人有些想要退却。她一把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把他抱得紧紧的,高兴得晃来晃去:“我喜欢祉泫,我最喜欢祉泫啦!”
“我再也不要和祉泫说反话了,我们要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祉泫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亲密的拥抱,她的话又蛮不讲理地钻进他的耳朵,顿时让他面红耳赤起来。
他不得已弯下腰,让朝晕抱得舒服一点,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小声说:“朝晕,放开吧。”
他感觉他现在脸好烫,浑身哪里都好烫。
“不要,”朝晕无赖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你和我说,你真的想要我走吗?我走了,你会不会不开心?”
祉泫心里一塌,眼眸暗了下去。
他慢慢揽上她纤细的腰肢,但是并不冒犯,虚虚地环着,只有气息在那里驻停,肌肤却没有相碰。
他低头,这么高大的一个身影,无声地埋进了朝晕的脖颈,他摇了摇头,闷声说:“不想。”
说罢,他好像是怕朝晕理解不了似的,紧接着说:“不想你走。”
朝晕笑起来,嗓音明亮得像雾中忽降的光束:“我才不要走呢,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吃你烤的肉,一直和米团子比赛。”
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话,是祉泫听到过的第一句誓言。
他走走停停,听过火山爆发的嘶吼,见过岩浆缓慢的流动,也被飘落的花点缀过荒原前路。
他见证过强者登顶,败者落降。
他听过许多生物脖颈断裂的脆声,也听过不计可数的生命倒计的悲鸣。
但是没有任何是他的,他的怀里除了一捧毫无意义的雪花,就没剩下什么了,没有真情,没有温度。
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只能记得自己的使命,其余的一切,都只有愈发模糊的残影和残声。
可是现在,这么清脆明亮的一声承诺,却猛然让他的耳边轰鸣。
他缓缓闭上眼睛,沉浸在朝晕为他编织出来的一张网里。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7,目前好感度42。】
朝晕又蹭蹭他的脸,想起来了不好的人,皱了皱鼻子,气得冷哼一声:“我也不想看见紫毛那样的人,讨厌死了!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他,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祉泫睁开眸子,带着点笑意问:“不想看见他?”
朝晕狠狠点头:“一点也不想!”
祉泫轻笑出声,雾蒙蒙的笑像一团冷空气,却又会亲昵地蹭着朝晕的指尖。
他应:“我知道了。”
紫毛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人盯上了。
天已经黑了,他躺在床上,却气得怎么都睡不着。
一想到朝晕在众人眼下一脚把他踹进了水里,他就恨不得现在下床去找她好好算账!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征服她。
再怎么样,他能比不上祉泫?
就算是抢来的,她也只能属于他,只能依附于他。
这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只有实力代表一切。
一想到她再怎么讨厌他,在不久之后也一定会归他所有,豹峥就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就在他想得正畅快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夜深人静,部落里早就没了光亮和声音了,一般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
豹峥心里觉得奇怪,下床去开门,率先对上的就是一双比高悬夜月还凉的深蓝眼眸,甚至让他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祉泫。
这个名字在豹峥脑海里一闪而过,待他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看到那双眼睛之后后退一步的动作,豹峥顿时整个人都恼羞成怒了。
他蛮横地走上前一步,却发现——祉泫好像比他高。
因为祉泫从来不和别人有近距离接触,所以大家很难对他的身高有明确的评定,现在距离近一点,豹峥就发现,他甚至需要稍微抬眼才能对上祉泫的眼。
这件事让豹峥在不可置信的同时更恼怒了,他握紧拳头,眼里开始闪烁着残暴的紫光,已经有想要进攻的趋势了。
他冷笑一声:“祉泫,我不去找你,你反倒找上我来了?”
他没注意到,自己这么大的声音却没有惊动周围任何一家人,就像是被设下了一道屏障似的。
祉泫平静地注视着他,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只是虹膜的颜色似乎更深了,像是降下的夜幕。
他开口,语气中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不容置喙,简直就是在告知:“你以后,不要去打扰朝晕。”
“她并不想看见你。”
“她不想,我也不想。”
他疏冷的嗓音像水一样,粗暴地溺进豹峥的耳朵里,让后者不得不把这句话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豹峥第一反应是——祉泫不是哑巴?
他会说话??
紧接着,他就被祉泫话里的内容惹恼了。
豹峥的笑慢慢变得轻蔑:“祉泫,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解决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你不好好藏着不让我看见你烦心,反而还来管我的事了?”
“我告诉你,那个雌性一定是我的,我迟早会把她得到手,你最好别生其他心思,不然,我让你渣都不剩。”
他放的话很狠,甚至还放出了面对敌人才会释放出来的雄性威压,强势地要震慑面前总是寡淡如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