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唯有江思年稳稳落地,衣袂翻飞间,仿佛连尘埃都不敢沾染他的衣角。他双手抱臂,身姿挺拔,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方才的对决不过是踩死了一只蚂蚁般不值一提。
擂台四周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在青石板上投下一道冷峻的轮廓,与台下众人的躁动形成鲜明对比。
片刻后,寂静被如潮水般的惊呼与议论打破。
“这身法……莫不是无忧派的踏燕连环踢?”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喊道,满脸的震惊与兴奋。他身旁的同伴激动得抓住他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放屁!”另一人大声反驳,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明明只踢了一脚,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看清楚!”
说罢还狠狠瞪了一眼方才说话的人,仿佛对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此人边说边挤开身前的人,试图占据更好的视野,不小心踩了旁人的脚,又引发一阵咒骂。
“都别吵了!方才那一脚看似简单,实则暗含玄机,怕是融合了多种门派的步法!”
一位白须老者抚着长须,眼中闪烁着精光,缓缓说道。他的话让周围的议论声稍稍平息,众人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江思年戴着面具,无人知晓他此刻的面容,但他那强大的武功,已然震撼了在场众人。
台下有不少年轻武者露出崇拜的神色,低声讨论着要如何才能学到这般厉害的功夫;也有一些门派弟子皱着眉头,暗自思索这神秘高手究竟来自何方,会对自己门派造成何种威胁。
江思年施施然下了台,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苏逸尘旁边坐下。木质座椅在他坐下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苏逸尘赶忙满脸堆笑,端起桌上的茶,道:“江兄,累了吧,我刚给你倒的茶。”那殷勤的模样,活像个茶馆跑堂的小二。他的袖子不小心扫过桌上的点心,几块糕点滚落,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讨好江思年。
江思年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不过上台走了个过场,连热身都算不上,哪来的累?为了掩饰这份尴尬,他假装咳嗽了两声,声音故意弄得又大又夸张,“咳咳咳,咳咳!”那模样,像是被呛到了十斤茶叶。
接着,他一把夺过苏逸尘手中的茶,仰头一饮而尽,末了还砸吧砸吧嘴,压低声音对苏逸尘说道:“苏兄呀,我只是去了那么一小会儿,别人还认为我力竭了。你这话说的,差点让我以为自己真打了场硬仗呢!”
茶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苏逸尘哈哈一笑,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拍着江思年的肩膀道:“哈哈哈,是为兄的不是,不该这样说的。不过江兄这风采,当真是技惊四座啊!”他的笑声格外响亮,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
“对了,听说范九州也正在和人比试,要不我们去看看。”苏逸尘突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八卦的神情,活像个等着看好戏的吃瓜群众。他搓了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江思年一听,也来了兴致,坐直身子,挑眉道:“哦?范九州那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走,去看看他现在的功力怎么样了,说不定还能学点什么歪门邪道呢!”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起身朝着另一边的擂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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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街道上人流熙攘,各种吆喝声、谈笑声不绝于耳。两人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能听到关于比武的讨论。
“那面具人武功太高强了,我看今年的武林大会,冠军非他莫属!”
“我倒觉得未必,藏剑山庄的范九州也不容小觑,听说他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
“哎!唉!唉!买定不离手了,客官你要压哪个?”
庄家搓着油腻的双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泛黄的账本在袖中若隐若现:“几位一看就是懂行的,我这押注可是童叟无欺——面具人赔率一赔三,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这些都与此次大会有关。赌场也会赚钱,他们会拿比赛的名次来坐庄,有人会赚的盆满钵满,有的就亏的血本无归,但赌坊却永远都不会输钱的,它过来过去都是赚的,永远都不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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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年和苏逸尘到了之后,就静静的看着这场比试。
只见范九州正与一名大汉对峙。那大汉铁塔般矗立在擂台中央,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虬结的肌肉如岩石般隆起,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他每一次呼吸,胸膛都剧烈起伏,身上的汗珠在余晖中闪烁,宛如撒了一层金粉。他手中握着一把厚重的大刀,刀身足有半人高,宽大的刀面泛着森然寒光,刀刃锋利得仿佛能轻易割裂空气,一看就不是凡品。
刀柄上缠绕着暗红的布条,不知是浸了血还是原本的颜色,给这把刀更添了几分凶煞。
反观范九州,一袭白衣如雪,在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朵洁白的云。他手中长剑修长,剑身上泛着幽幽蓝光,与他飘逸的气质相得益彰,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剑客。
但仔细看去,他的白衣下摆已经沾染了些许尘土,额前的发丝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显示出这场战斗并非表面那般轻松。
“铛!”大刀和剑身碰撞在了一起。
随着一声巨响,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刹那间火花四溅,如流星坠落。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擂台都微微震颤,台下前排的观众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深怕这擂台裂了。
而范九州只觉现在虎口发麻,手臂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长剑传来,震得他气血翻涌。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大汉的力气也太大了些!他强忍着不适,迅速调整姿势,防止被这股力量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