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依看着服务员，大声道：“让开！”
服务员看了一眼冯毅，冯毅无奈地摆了摆手，服务员会意，闪在一边。
萧南依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出餐厅大门，看到不远处程创等候许久的车子，一直紧绷地心情终于松懈下来，她笑着跑向车子。
程创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也跑向她，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程创，你在等我？”萧南依眼睛里亮晶晶的，又惊又喜。
程创点了点头，“我何止一直在等你，我也一直在看你。”
“啊？”萧南依有点没听明白。
程创拿出手机点开屏幕，上面正是餐厅内的监控视频。
萧南依莞尔一笑，难怪这次程创会答应让她和冯毅单独见面，原来是早有准备啊，这个程创，做事安全感十足。
回去的路上，程创时不时地看向萧南依，回忆着自己看监控视频时的心情，相比起冯毅对萧南依所花费的心思，他也真心觉得自己之前这个丈夫做得太不称职。
“南依，你喜欢花吗？”程创看着她问道。
“你送的我就喜欢。”萧南依温颜道。
“那你喜欢跳舞吗？”程创又问道。
“和你在一起跳就喜欢。”萧南依回答道。
程创心中微微一颤，一股巨大的喜悦直冲胸口，几乎呼之欲出了。
此刻他的心中很庆幸，庆幸自己比冯毅先一步认识萧南依，先一步把她留在身边。
三天后，卫家老宅附近的咖啡厅。
玉芳菲和冯凯见面了。
时隔两年，玉芳菲终于见到了这个让她女儿怀孕生子的男人，而冯凯也终于见到了卫曼殊生前一直挂在嘴边的母亲。
两个本该因为卫曼殊的缘故关系变得更进一步的人，如今面对面坐着，看着对方，却是如此的陌生。
玉芳菲看着冯凯，长相很稳重平和，是女儿喜欢的类型。
冯凯看着玉芳菲开口道：“卫老夫人，曼殊经常和我提起你，说你是很漂亮很优雅的女性，也很坚韧很有个性。”
从别的男人口中听到最爱女儿对自己的评价，玉芳菲心头莫名一酸，卫曼殊生前，玉芳菲对她比较严格，在她面前，总是充当严母的形象，反而卫老爷子像一位慈父，所以卫曼殊一般不太在她面前流露感情，这种赞美她的话更是没有说过一句。
如今想想，为什么自己之前不能和曼殊亲近一点？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多的遗憾？
“曼殊为什么会离开你？”玉芳菲看着冯凯问道，得知带走卫灵的是她的亲生父亲之后，反而不再焦虑了。
冯凯清了清嗓子，摇了摇头，迷茫道：“这也是困扰了我这么多年的问题，当初我和曼殊约好等她一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们还在她的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同居，我一有空就去看她。”
说到这一段，冯凯想起了两人相处时的甜蜜时光，神情有些柔和。
他因为要工作，总是要离开，每次离开时卫曼殊总是会在房子的阳台上目送他离开，回来的时候，也会站在阳台上等待他的归来。
当这样的日子成了习惯，有一天，他再次回到出租房楼下的时候，再也没有看到那个让他心动熟悉的身影。
他拿出锁打开房门，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看到卫曼殊，他心慌意乱地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却看到了卧室书桌上卫曼殊留给他的一封信，只有一句话，“我走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没有任何的解释，就只有这一句话，他捏着薄薄的信纸，心头却像压着一块巨石，半天喘不过气来。
后来他去学校找她，才知道她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办理了退学，他又去学校档案室里查她的资料，可是没有得到允许，不得已他动用了黑客的力量，但是，黑客黑入大学学生资料系统里却显示查无此人，这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努力地回忆着卫曼殊和她讲述的家庭情况，“我是生活在中国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有爸爸，妈妈，哥哥，他们都很爱我，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认识他们。”
那个时候，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让卫曼殊带他回去见她在中国的家人，不然也不会找她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听完冯凯的讲述，玉芳菲心中有点安慰，她之前一直以为卫曼殊是遇人不淑，被人抛弃，如今看冯凯如今的模样，证明卫曼殊没有爱错人，冯凯对她的确用情至深。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你约我来想做什么？”玉芳菲沉默了一会，拿着小勺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
“我想让你，听一听这录音。”冯凯从包里拿出冯毅买给卫灵的智能宠物狗，点开了录音。
“妈妈，我好怕，那个，那个坏人又，又回来了……”卫灵的声音响起，让玉芳菲的心跳瞬间加速。
“妈妈，我好怕，那个坏坏人，他，他让妈妈流血，让妈妈不动了……”卫灵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插玉芳菲的心脏，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妈妈，我又梦到你了，你一个人怕不怕，冷不冷……”卫灵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恐惧，玉芳菲听着眼眶渐渐湿润。
“妈妈，我好害怕，那个那个坏人会把我也带走，妈妈，救救我……”卫灵的求救声让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听完后，玉芳菲的脸色一片煞白。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端起咖啡，准备喝一口来压压惊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连杯子都拿不稳。
咖啡在杯子里荡漾着，溅出了一些在桌子上，形成了一滩褐色的污渍。
不得已她放下咖啡杯，思绪如同一团乱麻。
冯凯见她反应如此剧烈，结合冯毅从萧南依那边得到的信息，更加确定之前的推测，痛心疾首，暗道：“是谁，到底是谁杀死了曼殊？”
“这是卫灵一个人的时候自言自语说得话，卫老夫人，我祈求你告诉我，当初给曼殊收尸的时候，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隐瞒？”
冯凯恳求道，看着她的眼睛。
玉芳菲脸上露出痛楚之色，她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僵直了身子，依旧说道：“曼殊就是病死的，灵儿这孩子，性子一向孤僻，喜欢幻想，她说得话不可信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冯凯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一拳打在桌子上，“嘭”得一声，在空旷的咖啡馆里异常响亮。
零零星星的顾客听到声响，不由得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脸上露出讶然之色。
“卫老夫人，你到底为什么就是要说谎呢？你这样做对得起曼殊吗？她被人杀了，你当妈妈的不但不帮忙找出凶手，反而要隐瞒她的死亡真相，你这样做，会让她死不瞑目的。”
冯凯的声音不由的变大。
离他们比较近的人都大概听到了冯凯的话，爆炸的信息量引起了他们强烈的好奇心，一时间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屏息凝神倾听。
玉芳菲面对冯凯的气急败坏，神情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声音冷冰冰的，“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是那句话，曼殊是病死的，这就是真相，你不要再追究了。”
冯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如冰雕般冷漠的面容，心中的希望瞬间破灭。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沉默了片刻，玉芳菲终于开口说道：“还有，你什么时候将灵儿还给我？你已经让我失去一个女儿了，这也够了吧。”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会在谈恋爱后突然失联了这么久，期间，她没有收到过女儿的任何消息，甚至不知道女儿身在何处，直到女儿死后，她才得知女儿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且还住在简陋的出租屋里。
她是在躲谁吗？难道是在躲冯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