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辉从老河滩禁卫军烈士公墓回来后,立即派人把团长营长们还有连长们都叫到司令部会议室开会。
戈辉对训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昨天晚上已经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并形成了文字。
戈辉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如下:
第一,善于在教学中抓思想,充分调动战士练兵的积极性,并能够发扬教学民主,集中群众的智慧,实行 官兵互教,评教评学;
就是说在训练中,要注重思想教育,让战士从思想上愿意全身心的投入训练,在训练过程中鼓励战士多动脑筋,每个战士都可以在训练中提出自己的想法,加强训练心德的交流和总结和分享,从而在众多的方法中找出最合适的方法。军官和士兵可以在训练过程中互相比较对方训练中的优缺点,互相帮助找出提高训练成绩的方法,共同进步。
第二,把练技术、练战术、练思想、练作风紧密结合在一起,把兵练得思想红、作风硬、技术精、战术活,而且身强力壮,一个个都像小老虎一样;
就是说,不只是单纯的训练,要在训练过程中,实现技术、战术、思想、作风的统一,也就是说,训练不是一个平面,是立体的,是全方位的,要让战士从身体到思想到目标到技术全面提升,这样练出来的兵才能思想更坚定,作风更硬朗,技术更精湛,战术更灵活,而且战士的身体也会练得更强壮,这样的军队才会真正有战斗力。
第三,采取由简到繁,由分到合,情况诱导,正误对比的方法,逐步加深认识,掌握要领;
就是在训练过程中,不求一步到位,要把训练要求进行分解,由简单一步一步地过渡到复杂。比如把每个动作分解,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动作。再比如战术训练,先以班为单位进行训练,逐步扩大到排到连到营到团。在训练过程中,要注意训练情景,比如说刮风,比如说下雨,比如遇到河流等应该如何应对,鼓励战士发散思绪,大胆的假设,然后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在训练过程中不断对比训练中所犯的错误,士兵和士兵,士兵和教官,都可以互相指出,互相纠正,逐步的加深对训练的认识,渐渐的掌握训练的要领。
第四,把言教与身教,苦练与巧练结合起来,使战士百听不厌,百练不倦;
就是说,在训练过程中,不能光口头指导,还要做给战士看,要两点结合,让战士从理论到实际都能得到提高。在训练中,也要讲求方法,不但要努力提高训练强度,还要在训练中找到更好的训练方法,让战士能够更快的提高训练成绩和理论水平,让战士在训练中学到更多的知识,热爱训练。
第五,严格要求,一丝不苟,谆谆善诱,耐心说服。
就是说,在训练中要有一个端正的态度,认真的态度,训练是为了提高战士的技战术水平,而不是走过场,要一丝不苟,坚决达到训练要求。在战士不理解的时候,要耐心说服,不可以用威权的方式,要用引导的方式,做战士的思想工作,让战士明白训练的意义和目的,从而让战士心甘情愿地完成训练任务。
戈辉对这五条高度总结就五个字:“红”、“活”、“硬”、“细”、“实”。
戈辉的这五条不单是包括一个军事训练问题,还包括政治思想工作问题,还包括作风问题,也还包括群众路线问题。各团长和营长,还有连长们算是彻底服了,总司令就是有水平,他们想破脑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总司令一夜之间就搞定了,怪不得人家是司令,我们要学的还很多。
戈辉最后说:“我这些只是一个大概,还需要大家在日后的训练中,不断的完美,不断的总结,不断的推陈出新。最后形成一套完整的教学方法,我们暂时就叫它《八角台教学法》吧。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思,就这么定下了。”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了,这个教学方法,大家一听就觉得好用,战士们应该也一定会喜欢的。
会议结束后,戈辉派人通知张紫云,说醇亲王载沣要来八角台,让他好好准备一下。戈辉知道,张紫云听到这个事情,一定会乐疯的。
果不其然,张紫云一听王爷要来八角台,当时就傻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时也没了主意,马上跑戈辉这儿来了:“戈老弟,你得帮我出出主意啊,王爷要来小镇,你说我们得怎么办才好呀。”
“噢,原来张老哥不愿意王爷来啊,那我直接带着禁卫军去奉天就行了,不让王爷大老远过来了,这样就不会给老老哥添麻烦了。”戈辉故意吊张紫云的胃口。
“不是,不是,老弟呀,老哥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八角台能来个王爷千岁,是我八角台的福气,怎么能不愿意呢。老哥是说,我们怎么迎接王爷,我这久居乡里,没接待过大官,王爷就更别提了,你得帮老哥拿拿主意。”张紫云是急坏了。
戈辉看张紫云着急的样子,也就不再难为他了:“醇亲王来八角台是来视察禁卫军的,虽然也会看一下八角台镇,但主要不在镇里,也不会住镇子里。老哥你要做的就是发动老百姓,让八角台街道变得干净,修修残破的房子,街上的百姓穿得干净点就行了。这个小王爷才十九岁,没那么多说头,老哥您大可放心。不过……”戈辉停了停。
张紫云的心立即悬起来了:“不过怎样?”
戈辉继续道:“不过,我们得派人至少在十里外迎接。”
张紫云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头:“这个一定,我亲自去。”
戈辉也再次强调:“这个迎接的事儿,老哥你必须亲自去。”
听了戈辉给他说了这么多,张紫云放心不少,但他还是当作此生最重大的事情来抓,亲自抓。
看着张紫云乐不可支地离开了,戈辉突然觉得这个张老哥很可爱。
张紫云走了,戈辉也该出发去奉天了。戈辉带上刘城,两个人再次离开八角台,去了奉天,他要在那里等候醇亲王载沣的到来。
在这段时间里,俄国驻华公使雷萨尔与大清外务部大臣奕匡、会办大臣王文韶,于1902年4月8日在北京签订了关于俄国从大清国东北撤出占领军的条约,即《接收东三省条约》。这也预示着,俄军不久将会从东北开始陆续撤出,东北将会有一段和平的时期了。
醇亲王载沣带着五百多名随从,于四月中旬来到奉天。他们也是算着时间来的,刚好俄国与大清签订完条约之后,没过几天就到了奉天。
刘守信马上派人通知了住在奉荣饭店的戈辉,让戈辉马上来盛京将军府。戈辉收到消息后马上派人通知八角台,随时准备迎接王爷圣驾。然后只身前往盛京将军府。
增祺把醇亲王载沣接进奉天城后,立即住进了盛京将军府。随行的公公小德张,随即宣读了光绪皇帝给盛京将军增祺的嘉奖圣旨,通篇写满了赞美之词,最后还赏赐增祺黄马褂一件。虽然没有提为增祺升官和钱财的奖励,但是,增祺也不敢奢求,毕竟只是招安了一个土匪组成的武装。给了他一件黄马褂他已经很满足了,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
之后,醇亲王载沣要求尽快视察禁卫军。其实载沣不是非要视察禁卫军,他是对禁卫军的首领戈辉感兴趣。在大清朝私自建立军队,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戈辉却敢干,而且还把建立起来的军队交给朝廷,这说明戈辉拉起军队并不是要造反,而是一腔热血为朝廷。时下,朝廷风雨飘摇之际,一心为朝廷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更多的人都在一边在继续吸着朝廷的血,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戈辉的做法深深的感动了载沣十九岁的心。
戈辉刚好赶到盛京将军府,增祺马上把戈辉叫过来,并介绍道:“王爷千岁,这位就是禁卫军的首领戈辉。”
这是载沣第一次见到戈辉,年龄应该比自己大几岁,身材高大,面目英俊,一身长袍马褂,不戴任何配饰,显得干净利落。
这也是戈辉第一次见到载沣,年纪十八九岁,长相英俊,目光深邃而又平静,一身华贵,气势威严,不愧是王爷。
戈辉看到载沣后,马上双膝跪倒:“奴才戈辉,拜见王爷千岁。”
“起来吧。”载沣简单地说。
“谢王爷千岁。”戈辉连忙起身,说实在的,戈辉真不习惯老下跪叩头这种事情。
“是你建立的禁卫军对吗?”载沣问道。
“是奴才和另外十三位兄弟一起建立的禁卫军。”戈辉连忙回答。
这让载沣十分意外,载沣一直以为是戈辉自己建立的禁卫军呢。于是他又问:“另外十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戈辉连忙答道:“他们和我都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同学,我们在一个小排里,我是小排长。八国联军占领天津之前,武备学堂遣散了一部分学员,我们这个小排也在其列。”
这个信息,连增祺都不知道,增祺也一直以为是戈辉自己拉起的队伍呢。增祺不禁埋怨戈辉,原来对他没完全说实话,增祺很生气,但此时不能发作,只能先放一放,过后再找戈辉算账。
刘守信也是一惊,这个戈辉还真不简单,原来和他一起的还有十三个兄弟呢,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军队练的那么好呢,这回就说通了。不过,这也不是件好事,以后他要对付的就不只戈辉一个人了,还有十三人呢。
载沣这时也明白了,怪不得能拉起军队呢,原来有十四个人,还都是从天津武备学堂出来的。天津武备学堂他很清楚,现在北洋常备军里十之八九的军官都出自天津武备学堂。小军官就不说了,主要军官全部都出自那里。
载沣很高兴,他扭头看了看和他一起来的公公小德张,这可是慈溪太后身边的人,载沣对小德张很尊敬:“张公公,既然戈辉已经来了,那就把圣旨宣读了吧。”
公公小德张笑了:“好,那咱家就宣旨吧。”说着话,小德张就开始找圣旨。
载沣的话,让增祺心中一震,怎么回事?原来还有一份圣旨啊,还是给戈辉的,不论宣的是什么,只要不是杀头流放之类的,那这小子可是赚大发了,看载沣和小德张的表情,这圣旨内容不像是坏事情。
戈辉心中也是一惊,原来还有我的事儿呢,我还以为视察完了就没事儿了呢。看来是要给自己一个官儿做呀,这可是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
小德张拿出圣旨:“戈辉听旨。”
戈辉连忙双膝下跪叩头:“奴才戈辉接旨。”
接着小德张就把光绪的圣旨读了一遍,圣旨中责令戈辉担任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授正四品都司衔。负责在东北编练禁卫军,军队人数由戈辉自己决定,量力而行,从东北的税收中抽出十分之一用作军费。
戈辉听后心中乐开了花,庆幸自己投靠朝廷这一步走对了,有了这个“东北禁卫军编练大臣”的头衔,以后禁卫军就可以更快速的发展了。虽然依然需要低调,但起码以后继续发展禁卫军变得合法了。
戈辉听完圣旨后,马上再次谢恩:“奴才戈辉领旨谢恩。”说完双手接过光绪皇帝的圣旨。戈辉此时的心里,真的有些云里雾里,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做梦,怎么可能这么顺利,难道说老天爷在帮我吗?照这样下去,赶走列强指日可待了。
想哭的是增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给别人做了嫁衣裳,本来还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就把禁卫军彻底变成自己的军队呢,现在没戏了,人家官职比自己还大,人家以后不再需要自己了,他悔呀,肠子都悔青了。
刘守信也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帮严肃传话,对呀,严肃和戈辉是什么关系?严肃只是说,戈辉是住在他店里的一个客人,他是收了戈辉的钱,才帮忙提这个招安的事情的。
宣旨结束之后,载沣说他一路劳顿,想休息了。于是众人离开了,让载沣好好休息。
戈辉也回到了奉荣饭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严肃,又马上命人把这个好消息送回八角台。
第二天,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来到盛京将军府拜访醇亲王爷。载沣没想到自己刚到奉天俄国人就知道了,俄国人的消息好灵通啊。载沣本想今天就去视察禁卫军呢,看来只能改明天了。
载沣在盛京将军府会见了俄国的阿列克夏耶夫将军,双方对今后东北的局势交换了意见,并对日后俄国和大清两国间的合作达成了一些共识。晚上,载沣又在盛京将军府设宴款待了阿列克夏耶夫将军,阿列克夏耶夫将军也表示,希望以后醇亲王能到俄国访问,到时候他一定宴请醇亲王。载沣也表示,如果将来有机会,他一定去俄国访问。
第三天,载沣才如愿以偿地踏上了去八角台的路。一路上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增祺和刘守信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路蔫着很少说话,说话时也是两个人比赛似的叹气。看到载沣和戈辉一路上谈笑风生,两个人更是长吁短叹。这都什么世道啊,一个接受招安的土匪,居然和王爷共乘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