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当然知道规矩,两位哥哥,你们想好等这次做完之后,要干什么了吗?”
老八双手枕在脑后,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平凡的五官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眼睛望着鱼鳞波纹般云朵密布的天空。
“我小时候,我爹是朱家的长户,过年的时候,少爷回家探亲,给了我一颗糖果,那年我9岁,那个滋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到时候,我就让大哥给我找个糖果厂去当工人,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再也不用趴在地上捡别人的糖纸……”
老三和老五走在后面,有些面瘫的面庞,也被老八简单孩子气的梦想逗笑了,冷漠的眼底,悄然浮现一抹温柔。
“老八,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找个老婆热炕头,不比你吃糖强?”
老五追上去,粗壮有力的臂弯猛地把八弟拽到自己怀里,在头上乱揉一气,笑着打趣道。
“老婆有什么好的?又不能吃,我宁愿抱着一堆糖果睡觉~嘿嘿……饿了还能吃~连做梦都是甜的……”
“你这小子,还真是个童子鸡,谁说老婆不能吃?嘿嘿……等你以后长大就知道了,不光能吃,吃法还多着呢~”
三人说着笑着,不久前的紧迫感已经消散,有的只是胜利近在咫尺、风雨来临前的平淡~
随着激情洋溢的音乐声从轧钢厂各处的喇叭中响起,厂内宽阔的道路上很快就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忙碌了半天的工人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在一起,说着笑着,疲惫的脸上居然沾染着些许污垢,却满满都是对未来的向往和幸福生活的喜悦。
临近年关,生产任务重,轧钢厂从一到九所有的食堂全都马力全开,因为物资的供应还算充裕,炒菜的大厨们毫不吝啬放油水。
铁盆装的饭菜,汤水上飘满了油花,空气中饭菜的香气,刺激着饥肠辘辘的人们,口中的味蕾。
白君山的众人们也都随着大流,各自混在人群里在不同的饭堂里吃饭,和众人并无两样,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保卫处的训练场地上,“咚~咚~咚……”的枪声依然在响,郝仁站在树林边临时支起的炉灶旁。
少年何雨柱正围着白围裙,拎着锅铲翻炒搅动着大锅里的白菜猪肉炖粉条。
“柱子,你这手艺可以呀!看这色泽,闻着味就很香,都能出师了吧?”
郝仁接过何雨柱盛出来的一小碗烩菜,尝了一口之后,鲜香浓郁的菜肴确实很好吃,夸奖了几句。
心里认可了这个在原剧四合院里,仅靠一门厨艺,就混的风生水起的何雨柱,要不是被易中海忽悠瘸了,又被贾家吸血,绝对不会落到身死桥洞的下场。
何雨柱被郝仁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已经有些老成的脸上笑的很羞涩腼腆。
“郝哥,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离出师还早着呢~,要不是你看得起我让我来掌勺,就大锅菜现在都还轮不到我上场呢。”
考核的保卫员们,轮流分组来吃饭,场上的较量和比拼的枪声响个不停……
吃完饭的众人,放松的扯开衣襟,抽着烟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似乎回响的枪声吸引了工人们的注意力,很多人都往保卫处走去,想要看看热闹。
一车间的老三和老五两人,也跟着人群往车间走去。
突然,正在走路的老五突然被绊了一个踉跄,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劳保鞋鞋带开了,不小心踩着绊了一脚。
于是就蹲下身子,嘴里叼着燃了一半的香烟,系起了鞋带,燎绕的白烟熏的老五眼睛微微眯着。
老三回头看了一眼蹲下摆弄鞋带的老五,便没有在意,吞云吐雾的往前慢慢走着,吧唧着嘴巴回味着刚刚吃的红烧肉……
身边过往的工人们也都没有关注路边的老五,道路很宽,工人们都急着想要去看打枪,急匆匆地走着,时不时和同伴讨论嬉笑几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年轻的工人走到了老五身后,老五自然也察觉到了,回头警觉的看了一眼。
原来是两个工友,脸上和衣服上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油污,两个人抽着一根烟,正在边走边争抢着。
老五也没有理会,低头就继续手上的动作,费力的想要解开被捆成了死疙瘩的鞋带。
人畜无害的两个年轻工人,不经心的走到老五跟前,嘴上说个不停,脚步却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突然,以极快的速度,默契到极点的配合,左边的人蹲下手里拿着白色纱布猛地捂住了老五的嘴巴,右边的工人死死将老五的双手摁在鞋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来,老五挣扎了几下就倒在了左边人的怀里。
右边的工人并没有松手,只是给右边的两个高个工人打了个眼色。
脖子里挎着白毛巾的两个人,走路发出的却是一个人脚步声。
意会的两人脚步的声响没有变化,跨步的幅度却陡然大了许多,几个呼吸间便接近了走在前面的老五。
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老三还以为是追上来的老五,从怀里掏出烟盒,扬了扬。
“是不是烟灭了?要不要再来一根?也顾不得的休息了,多抽根提提神吧!……”
几乎同样的动作,两人分工明确的一人紧紧圈箍住老五,一人扶着脖子将手中的白纱布紧紧捂在老三的口鼻上。
“唔!呜~唔……”
老三用力的挣扎了几下,手部的挥动引起了旁边工人的注意,可看着如同老友般亲密的勾肩搭背的几人,便移开了视线。
几人随即便各自架着两兄弟,蹲在路边,仿佛无事发生的抽着烟,两兄弟蹲坐在路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站在前面大路口路灯下的老八,正无聊的等待着两个哥哥,等了半天看没人来,便从兜里掏出了几个糖果,纠结着脸选了一颗拨开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心情极好的斜靠在灯柱上,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们,身边时不时有人走过,偶尔还有认识的工人打招呼。
不远处的办公楼二楼的窗户边,深色的窗帘缝隙间,悄无声息的伸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枪口。
“嘭!”
一声不大不小的枪声,混合在打靶场的枪声频率中,完美的被掩盖住。
刚吃个肚圆的老八本来正开心,却突然感觉脑袋一痛,便失去了意识,身子僵硬了下便随之无力瘫软了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其背后的两个面容朴实大方的工人,抬手就撑住了歪下来的老八的身体,一手围巾一手编织帽,将脑袋上的枪口和血迹掩盖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