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尘母亲手中拿着锅铲,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客厅里,端坐在沙发上的叔侄俩。
一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敲着扶手,一老一少两人都皱着眉头,宛如一对父子,画面和谐又温馨。
“还别说,要我看,你们俩才像父子,坐在那儿连皱眉头的动作都一样!哈哈哈……~”
郝仁看着这位婶婶,捧着肚子笑个不停,和王叔对视一眼,也都笑了。
“我和老郝那可是比亲兄弟还亲,要是老郝没有……,怎么说我也能认个干儿子了。”
“就你会说话,郝大哥在的时候,咋没见你提呢?怕挨揍吧?切~”
尘尘妈翻了个白眼,拿着毛巾擦了擦手,转身回了厨房。
“老王哥,你还是那么喜欢抻面子!要认干儿子,那也是我也认,你只能排我后面!”
“孙叔?!”
孙部长刚轻车熟路的推门进来,就一脸不爽的回怼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上次喝完酒,我可记得某个事后指着我鼻子说,再来我这儿某人就是狗吗?”
孙部长毫不客气的坐到王叔旁边,挤兑起来。
“你和狗有什么区别?我拿你当哥,可你呢?哄我过来喝酒,说什么给老爷子庆寿的家宴,结果呢!”
“你和少军那个兔崽子把老子灌多,上面刚批给我的6个苏国留学生呀!都被你给霍霍走了!”
“你个老东西,这点事儿你还记着账呢!老子后面不是还给你了吗?借了你6个,老子后来可是还了11个人给你!”
“你个老不登,我**……,你还好意思说11个,6个苏国留学生和11个中专毕业生,你个狗脑子,能算明白这笔账嘛!”
“孙二炮,老子……”
……
郝仁瑟瑟发抖的坐在两个长辈中间,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绷紧自己的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好了你们两个!一大把年纪了,还给个小孩子一样,整天吵吵嚷嚷的!都去洗洗手,开饭了!”
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俩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听话的去洗手台洗手了,几步路还不消停,你拱我一下,我拌你一脚……
饭桌上,一个大圆木桌坐的满满当当的,老爷子和奶奶把郝仁当成了亲孙子,饭碗里的肉菜都堆成了小山,还不停的给郝仁添着菜。
郝仁的胃现在可是堪比压缩机,怎么吃也不怕撑着,看着饭菜量很大,便很给面子的来者不拒,吃的狼吞虎咽,边吃边夸,炒豆腐都能蹦出一串词儿来。
饭后,男人们都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尘尘妈和奶奶搭着手收拾起碗筷儿,郝仁本想上去帮忙,却被赶了出来。
孙部长给郝仁讲了讲,来之前,关于司徒明局长的电话,又幸灾乐祸的描述了一遍自己扯着郝仁大旗告状的场景。
“王哥,你是不知道,嘿嘿,阿仁这小子的名字有多好使,现在那个司徒明,估计该被骂哭了吧?哈哈!o(^▽^)o”
“阿仁的路能走多远,我不知道,但是这老小子要是对阿仁动了心思,想要让我这个侄子以后替他司徒明接骂名!哼,下次见了他,我必须替郝大哥再骂他一顿!”
郝仁其实也没想过要走国安这条路,长辈们也都不可能会同意。
根正苗红的三代战士,战功累累,能力超群,多少人都是长辈的老兵和门生,郝仁都不敢想,自己能走多远。
要是进了司徒明那里,可以形容说是,让科学院的院士下农村去当村长……
红星轧钢厂内,军容整齐的保卫队员们,荷枪实弹的例行巡逻,日复一日的仔细检查着轧钢厂的各个角落。
渣滓库房内,留守警戒的老三和老五,被安排就在这里,看守武器装备和观察留意轧钢厂内的风吹草动。
夜里的风刺骨的冰冷,趴在库房上方缝隙里观望了个把钟头的老五,抖着身子下了楼梯,走到老三旁边,拿起温热好的酒就灌了几口,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老五,外面有情况吗?别忘了对照好巡逻时间表!”
“你放心吧!三哥,我都对着手表上的走针看的,这群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偷懒,军训换班时间一分都不差!”
老五一只手从沙袋上的布袋里掏着肥肉干往嘴里塞,一边扬了扬手腕处的手表,抱怨的吐槽起了保卫处。
“不是我……佛……三哥你,你有时候……就是……太紧脏了……,五弟我一直都……盯着呢!”
嘴里鼓鼓囊囊的老五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抱怨归抱怨,可身上警惕的姿态却丝毫没有松懈。
等身子热回来之后,往兜里又揣了几根肉条,拿起单筒望远镜又上了顶层,透着缝又盯梢了起来。
老三叹了口气,看着手中便利绘画的满满当当的布防图,眼皮却一直在跳个不停,仿佛心上压着一口气~
在老五的眼睛里,这群巡逻的人,几天下来,都是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流程,哪个时间检查什么地方检查多久,每个小队都一样。
时间来到了晚上7:45分,巡逻检查完毕的保卫队列再次消失在了老五的视线中。
老五喝了口温酒,搓了搓被风吹的有些发红流泪的眼睛,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手上不停的记录着每次巡逻小队的人数和巡逻时间,一遍一遍核对着。
晚上8:30分,又一队巡逻小队步伐整齐的迎着寒风出现在了视线里,老五照例把巡逻人数、时间、内容等数据记录好,发现没有异常后,便再没有在意。
天色灰暗,空旷的轧钢厂库房重地,也仅有路灯和库房门口的白织灯亮着。
老五并没有看到一行人的脸,只是身形看着与往前的保卫处并无两样,军容整齐、分工明确……
晚上9:00,换完班的又一队保卫小队在附近巡逻完毕,再次消失,对比完数据,没有异常。
晚上9:30,保卫处二队长带着人最后检查了一遍厂区,关上了后门,切断了电源,渣滓库房在内的半个厂子,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老三和老五没发现什么问题,便一明一暗的找好位置,布置好警示陷阱,裹好厚厚的皮毛褥子,睡了过去。
两人没发现的是,熄灯前的两个小队,步伐整齐的有些出奇,走过雪地后的脚印,都找不出来第二双脚。
要是有灯光仔细观察,就连呼出的白雾升起的频率都惊人的一致。
两兄弟睡梦中依旧保持着警惕,库房在,也仅仅只有呼啸而过的泠冽风声,周遭寂静无声。
连一丝动物的叫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