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之和段吟竹两人早已经等在了下面。
华陵和华音领着他们三人出岛。
华陵看林知聿在他们族长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十分的好奇族长同他说了什么,一路上缠着林知聿不停的问东问西。
这时,林知聿三人都渐渐放慢了脚步,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他们来时太过于谨慎和匆忙,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阵法。
若是平常的阵法倒还没什么,大洲中阵修比比皆是,每届的宗门大比也能看到不少阵修展示出来的阵法。而且大多数的其他修士,也会辅修一点阵法。
据林知聿之前了解到的,寻常人大多布置一个阵法,都将关键处即阵眼放置在阵中的隐蔽处,而阵中,就是灵气和道意最为浓厚的地方,尤其是杀阵更甚。
而他们现在在南境岛看到的这个阵法,竟然是借由一个小阵法去催动另外一个大阵。
连一向博学多闻的顾景之,也忍不住称赞道:“这个阵法妙极。”
“主阵无半点痕迹,小阵上却灵气汹涌,两阵相辅相成。阵眼藏在小阵之中,若是两者之间不受距离的影响,将小阵放在千里之外,那么要想找到阵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段吟竹道:“如此厉害的阵法,为何之前甚少能看见。”
顾景之摇摇头:“阵法内玄机多变,要想做到此种以阵养阵,以假乱真,就算是阵修,也需要极高的天赋和修为。”
华陵听见几人的谈话,忍不住朗声得意夸耀道:“那当然了,这是闻先生替我们做的阵法,他懂的可多了,什么都难不倒他。”
又是闻先生?
林知聿:“可是你们族长救命下来的那个闻先生?”
华陵先是看了华音一眼,见她没有阻拦,才点头说道:“对啊。当时族长救下了闻先生,闻先生伤好后,听闻岛上时有地动,非常不便。他离开前,就帮我们布了这个阵法。从这以后,就再也没有地动了。”
林知聿此时倒是对这个闻先生有点好奇了,如果仅仅是为了阻止岛上的地动,一般的阵法即可,何必大费周章做出这样复杂的阵法?难道是因为他们觉得复杂难懂的东西,在高人的眼中不过尔尔罢了。
华音大概是看出族长对林知聿的不同,她对林知聿的态度比之方才在房间里缓和了许多,她将族长吩咐给林知聿的丹药递给他。
林知聿道了谢,然后几人出了结界。
待离开了南境岛的范围,顾景之才缓缓开口道:“方才我放出神识在岛上探查,但怕被岛上的人发现,只寻了个大概。岛上并未发现有祸妖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林知聿沿用了最开始的说辞,说是自己偶然间知道了一件能增长医修寿元的秘宝,想到雾灵族人可能需要,便想着试一试。族长大度,又对这件秘宝有兴趣,所以倒也没有责怪他。林知聿同族长问了岛上的情况,也并未听他说有什么异常。
顾景之只看了林知聿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倒也没有说什么。
段吟竹琢磨道:“……可能真是我算错了,又或许,卦象上的西南方向,并不是指的南境岛?”
入化浮城前,顾景之突然拉住了林知聿,黑眸沉沉。
段吟竹看他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自觉地先离开了。
林知聿抽出了手,问道:“师兄,什么事?”
“你的……寒症,南境族长可有什么办法?”
顾景之眼中的关心不似作假,明晃晃显露出来的时候,让林知聿忍不住一阵恍惚。这是他之前从未在顾景之眼中看到过的神色,陡然面对,一时却不知做何反应。
可到底是关心他,还是担心他以后能不能继续修行,会不会丢拂光殿的脸?
……
过了许久,林知聿才摇摇头,“还是老样子,族长也没有办法。”
顾景之看他表情很是平淡,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想到了以前林知聿为了治好寒症,即使那些药让他疼得满地打滚,也毫不犹豫的喝下。
林知聿以前那般渴望能治好寒症,如今却这般的风轻云淡。
似乎是放下了……
可他明明是那样固执的人,又怎么轻松就放下了呢?
那之后呢?又会继续舍弃什么?
“以后,我会替你寻其他的方法……”许久,顾景之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林知聿偏头看他,眉若远山,长睫浓密,只是那双眼中,却平静得过分。林知聿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笑道:“那就麻烦师兄了。”
……如此一副和睦又兄友弟恭的样子,顾景之却在林知聿转身后变得更淡的神色中,感受到了更加明显的失衡感。
顾景之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手背上显露出明显的青筋。
林知聿有事情瞒着他,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追究。可林知聿独独不该将他当作傻子一般的敷衍玩弄……
……
林知聿在城中大致转了几条街,才回了住的客舍。
到了门口,他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终是又收回了目光。
半夜,夜深人静。
窗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那两人等了一会,听见房间里那人平缓的呼吸,两人得逞般的对视一眼,翻窗而进。
房间内布了一个小型结界,大概是布置的人修为太低,两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坏了结界闯进了房中。
床中隐约可见一个隆起的弧度,大概是一个成人的身影,那人已经熟睡了。
”这也太容易了吧,顾景之那厮嚣张成那个样子,不还是连自己的师弟也看不住?”
“若是没有天虚宗和顾氏在后面给顾景之撑腰,你以为顾景之有什么能耐?谁还会怕他?”
“师兄,不是要将这人献给尊主吗?若是我们碰了,那……”
想到那天在街上的惊鸿一瞥,男人的呼吸都变得更为粗重了一点,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迫切的样子连面容都变得分外扭曲:“我们先替尊主调.教一番,若是听话还好,自然可以献给尊主,替我们吹吹枕边风,可若是他不识好歹,也只有沦为下品的炉鼎了。”
合欢宫内下品炉鼎的下场,自然是凄惨异常,不仅会被废去修为根基,更是会成为合欢宫中人人都可欺辱的对象。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没往魔尊尊主的床上送过人,最后不仅那些美人被孟舒鹤砍去了头颅,连送人的人也被拔出来杀了个干净。
但床上的这个美人,男人绝对敢打包票,整个修仙界都找不出来第二人与之媲美。到时候用合欢宫的秘药调.教成最上品的炉鼎,孟舒鹤说到底还是个男人,他不信他还能下得了杀心。
男人拨开了暖帐,目光落在床上,愈发的淫邪:“若是将爷伺候得爽利了,这样的美人胚子,爷自然舍不得给其他人糟蹋了。”
另一人听闻,有些急了,小声追问道:“师兄,你之前还说……”
合欢宫内经过孟舒鹤的铁腕,安分了许多,可到底根里就是烂的,几人一同玩弄一名炉鼎的事大有发生,死了残了大不了扔到乱葬岗。可面前如此美人,另一人怕他的好师兄吃独食不带他,那他不就是白白干活,什么也捞不着了吗?
男人看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红得吓人。他挑眉道:“我的好师弟,师兄怎么会忘了你……你我一起,同享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