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洞中,外面那飞泻的瀑布声便被隔绝了大半。
小狐狸从他肩头跳下来,便急不可耐地往前走,见林知聿未跟上来,又衔上他的衣摆往里面拽。
林知聿有些嫌弃地抽回自己的衣摆,“别咬了,上面都是你的口水了。”
金丹期的修士感官十分敏锐,即使洞中没有其他的光亮,也不妨碍他将洞穴打量了一遍。
这应是一处天然的洞穴,听着脚步的回音,里面也不深。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简陋的石台。
石台表面凹凸不平,上面爬满了青苔和细小的藤蔓。
小狐狸先他一步跳上石台,殷切地看着他,甚至颇为传神的用爪子在石台上拍了拍。
林知聿扒开一层又一层藤蔓,便看见下方的坑洞里,赫然放着一个匣子。
匣子通体黑色,边缘泛着古旧的锈色,平凡无奇,也没有锁扣,怕是随地丢在外面也没有人会特意看上一眼。
小狐狸直直地看着他,似在无声地催促他赶快打开匣子。
“唔……你还真是来带我寻宝的?”这只小狐狸虽然未开灵智,但一举一动异常机敏。
林知聿本就没抱着会在匣子里看见什么奇珍异宝,匣子上未曾设有什么机关阵法,他没用什么力气,便将匣子掀开了一条缝。
“咔哒”一声轻响。
一道气焰嚣张的火影猛地从匣子里窜出,扬起宽大的双翼,带起一股热风,朝着他迎面扑来。
林知聿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那道火影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一下子消散在了空中。
刚才那片刻的惊险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似乎是附着在匣子上的一缕分身,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分身的灵力散尽了,又或许是那缕分身并不想伤害他,所以他才侥幸躲过一劫。
只是方才的那个火影,似是有些眼熟,竟和那日在陇武殷墟出现的赤晴鸟分身有几分相似。
但也只是匆匆一瞥,他也不能确定。
一旁的小狐狸像是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似的,都不带动一下的,竟是比他这个金丹修士还要镇定。
林知聿终于往匣子里面看去——一枚玉简静置其中,在昏暗的洞穴里发着莹莹白光。
光是这般景象,就能看出玉简的不俗。
但有了方才开匣的意外,林知聿观察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玉简。
小狐狸见他许久都未有其他动作,有些气恼地磨了磨牙,紧紧挂在林知聿的手臂上,张口便咬在了他的指尖。
起初,林知聿以为它在同他玩闹,突然一阵刺痛,被咬的地方见了血,他刚要严肃地拍开它,却不料指尖一滴血染在了那玉简上。
霎那间,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陌生的空间——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金色的符文跳跃般将他重重包围起来。
“诸天法诀十卷。”林知聿喃喃念出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知聿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洞穴中。
林知聿看着手中的玉简,修仙界中都有滴血认主的说法,他闭眼凝神,果然对玉简中的空间来去自如。
这玉简中记载的符文似乎是某种传承,他置身其中,只觉神乎其神,妙不可言。
只是这十卷法诀尚且只开启了六卷,余下四卷被封禁着,等待着人开启参悟。
这“诸天法诀”就连在原书中也未曾提过,如此神秘又引人探究。
他开始翻看了第一卷,便心痒痒地参悟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只觉心旷神怡,如沐春风。但毕竟此法诀尚有太多未解的地方,他不敢再继续修炼下去,若是不慎与以前的功法相冲,只怕是会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林知聿将玉简小心地收了起来,一抬头,和一直观察着他的小狐狸对上了眼。
到了现在,林知聿可不再觉得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
匣子藏得这样隐蔽,就连修士也很难发现。
“你怎么知道此处有宝贝?还将我引来,你可知是何人留下的?”
狐狸说不了话,只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看起来可真奇怪,一点也不像只狐狸。”林知聿观察它许久,下定结论道。
小狐狸蹲坐的身体一僵,顶着青年修士打量的目光,它装模作样地舔起了身上的毛,又犹觉不够地摇起了尾巴。
一边舔,一边观察着林知聿的反应。
对方抱着手臂,勾着唇站着,也不知道被它唬住了没。
“若是无事……就走吧。”林知聿抬腿往外走去。
小狐狸一愣,随即轻车熟路地窜到了他的肩上。
林知聿偏头看了一眼它,学着之前的样子吓唬它,“抓住了,掉下去我可不会再管你……”
小狐狸闻言,生怕他甩下它,连忙抱得更紧了。
林知聿闷闷地笑了声。
还挺好玩的。
他抓住崖上的藤蔓沿路返回,到了上面,小狐狸也不再拽着他去哪了,老实地窝在他肩上,时不时地蹭蹭林知聿的脸。
“你这是不准备离开了?想跟着我?”
小狐狸听着这话题不对,怕林知聿翻脸反悔,连忙扒紧了他,一副“你休想丢下我”的样子。
仔细想想,其实养一只小狐狸也不是什么难事,它吃得也不多,看起来也很通人性……
毕竟,小家伙还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一人一狐出了断崖,林知聿想得正出神,突然听见一道拉长的声音。
“救救——命啊啊啊!”
是薛桐的声音。
眨眼间,薛桐已跃至跟前,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前跑。
林知聿往身后看去,是一只三阶蚩蒙兽,追在他们后面,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蚩蒙兽体型庞大,却性格温顺,甚至懒得跑出自己的地盘,也不知薛桐是如何惹上它的,竟追了一路。
薛桐拉着林知聿跑了一会才想起来,林知聿如今是金丹修士,根本不用像他一样狼狈,“师兄,接下来怎么办?”
林知聿问道:“你如何遇上它的?”
薛桐跑得气喘吁吁,“是孟至洋那家伙坏事,慌起来不知道朝它洒了什么东西,他自己倒是溜得快,蚩蒙兽发了狂,就追着我一个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