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为你解毒吗?”
宵惊落的视线重新落在君庭墨身上,有些随意的歪了下头,“那件事已经相互抵消了。”
否则她暂时还想不到自己这里还有什么是值得这个上界强者所需要的。
短期来讲,她的价值已经不足以满足君庭墨的其他需求了。
“自然不是。”
君庭墨缓声道,“等你成长到得见我真身时,我会告诉你的。”
他要的东西很过分,本应现在就将她套牢,可是终归不够公平。
在她没有能力拒绝时提出的请求,是以请求为假面的强迫,在这件事上他不想强求。
君庭墨的声音虽然缓却很坚定认真,宵惊落看着背在身后的左手,古怪的挤了下眉心。
这话听起来像是陷阱。
她上下打量着君庭墨,仔仔细细的观察一遍,又道:“这是你的分身?”
她想起此前给他把脉解毒时的情景,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上界的人无法亲身来到下界,所以便造了一副分身吗,可这分身依旧无比强悍,仍然是下界的威胁。
这种方法单是君庭墨的秘法还是上界公开的‘偷渡’之法。
君庭墨也清楚她在顾虑什么,解释道:“算是,不过我这分身并没有容器。”
“你也无需担心你的家人,除了那个家族其他人并不能用肉身穿越到这下界。”
这段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宵惊落惊讶的盯着眼前的人,不由得上手触碰。
什么叫做没有容器,既不像投影,也不像灵力分身,他分明是凝实的、有脉搏的、很鲜活的人。
任她揉捏检查一段时间后,君庭墨受不住一般抓住了她好奇心旺盛的手,“这只是一具完全复刻了我真身身体状况的投影。”
宵惊落的手呆住了,“只有你能做到吗?”
这听起来很像是蓝星的某种科技投影,可是即便如此她喂下的解药难道还能被真身所吸收吗。
“只有我能。”话听起来很霸气,但君庭墨却没有半分因此骄傲,“血液、神力,以及一根骨头。”
“这方法就是给了旁人,旁人也没有支撑下去的力量,规则一直在用它自己的方法尽可能的保护着各界之间的平衡。”
若不是他将一根神骨留在下界用以稳定、支撑他的身形,他抽干全身的神血也做不到在下界停留这么久。
最近也是因为院长和净玉的指示,才离开无相峰,得以和她相遇。
想到这里,君庭墨垂眸扫向脚下的山峰,青黛巍峨,灵气浓郁,如果有人能看清无相峰地面之下的部分,便不难察觉整个无相峰像极了一块椎骨。
闻言,宵惊落眼珠一转,“他自己没有力量支撑,如果圈禁一伙祭品不就有力量了?”
君庭墨嘴角一抽,“你很有当魔修的潜质……我说的三个条件要出自同一人,否则这分身无法稳定下来。”
“更发挥不出什么力量。”
“哦。”宵惊落意味深长的点下头,微凉的手心重新握上追踪迷镜。
当那一滴鲜血没入镜面时,她在心中默念,魔镜魔镜告诉我,爷爷在哪里?
镜中世界忽的一变,一角银白色的披风一闪而过。
上面绣着一个扭曲的“隐”字。
披风之后是空荡的宫殿,灯火通明,庄严肃穆,到处都是萦绕着神圣光芒的雕像。
栩栩如生,熠熠闪光。
宵惊落的目光触及殿堂上的字符,骤然紧缩。
这是神隐殿!
爷爷原来已经追到了神隐殿,只是看样子两拨人完全错过了。
他是潜进去探查消息了还是被抓进去的……
宵惊落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心里的猜测不停的蹦出。
片刻后,她主动切断画面,眼底冷静而清明。
爷爷的魂灯还亮着,暂时不需要担心。
干着急没有用,她要快速的提高自己的实力,亲自踏上中界的土地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劳烦你再送我一趟,我把镜子还给院长。”宵惊落抬起君庭墨的手掌,将镜子放了上去。
无相峰和翠微峰离得实在太远,既然对于他只是一瞬间的事,不如就请他帮忙好了。
谁知,君庭墨又重新将镜子塞回她的手心,温热的手掌在她的手心划过,只留下微凉的镜面。
“拿都拿了,留着吧。”
“你还需要它,不是吗?”
宵惊落挑眉看他,“另一个院长醒来不会千里追杀?”
君庭墨:“有我挡着,你怕什么。”
话音刚落,两人的视线便对到一处,相视一笑。
宵惊落的嘴角轻轻勾着,“那好啊,院长打过来,你先顶着。”
她素手一摆将镜子丢进了空间,转身,“既如此我先走了。”
身为院长的学生,她拿着钥匙要去宝库里好好转一转。
君庭墨的视线追随着宵惊落的背影一路向下,直到隐入山路转弯不见。
这段时间以来,他立在峰顶,孤身望月,不得不承认,他的万千贪念早在幻境之前就已经滋生了。
那另外一个他,不过是让他揭开迷雾认清了自己。
千年前醒来时死寂的心跳,在那一刻找回了熟悉的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