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辉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他缓步走到白慈面前,站定垂眸打量着白慈,盯着白慈那张生气不和他对视的脸,最后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坐下来说。”
白慈嗯了声。
白辉坐在沙发里,看着身边的白慈,开口,“换做任何一只虫,只要他走到乌琉斯现在这个位置,做了他现在做的事,我一样会考虑和他合作,这只是为了未来的一种可能,就像以前一样,是我为我们选择的路,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知道白慈误会了他和乌琉斯的关系,以为他和乌琉斯仍旧纠缠不清,想到乌琉斯对他的纠缠,白辉微不可察收了下眉心。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白慈身上,看着白慈向他扭过来的脸,继续问:“你明白吗?”
路正坐在一边眨了下眼,低头抠手指。
“明白了就过来。”白辉说着眼中带上了少有的温柔。
白慈嗯了声靠近,慢慢抱住了白辉,把脸埋在白辉身上。
感受着紧紧圈着他的胳膊,白辉轻轻叹了口气。
“杀了他,杀了他吧。”
闷闷带着埋怨的声音从身上传来,白辉摸着怀里这只虫的脖颈顺毛,“我和你说过不能随便杀别的虫,你要学会控制住你的情绪,不能让它操控你。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白慈埋着头,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嗯了声。
路正抬头看了一眼,他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事后老大一定会“杀”他灭口,确保他不会把他今天和大哥撒娇的事说出去。
他就不应该跟进来,又抬头看一眼,注意到大哥看向他的视线,他觉得他更应该离开了。
白辉笑了声,轻拍了两下白慈的后背。
白慈缓慢把头抬起来,看着白辉认错,保证下次离开军校一定提前说。
再次注意到大哥的视线,路正不自然错开。
白辉看着笑了声,把被白慈蹭皱的衬衣抚平,看向自动坐到最远位置的亚雌,淡声开口:“你过来。”
路正一顿,果然他也逃不掉。
他下次不会陪老大进来了,他站了起来,绷着一张脸靠近。
“最近不听我的命令,是吗?”白辉问。
路正求助看了眼白慈,见白慈红着眼眶,扭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看来只能他自己应对了,嘴硬说:“没有。”
白辉将双腿交叠,好整以暇注视着紧张的亚雌嘴硬,轻飘飘吐出一句,“和谁在一起就会像谁,你和你这位老大学了不少,一样不听话。”
一样不听话,白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正一颤,果断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但是不改,对吗?”
路正:“......”
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次被教训了一个小时,夏普看了眼离开的两小只,也不怪被训那么久,N60星正混乱,这个时候过来危险太大。
上次把路正救回来后,以防万一出差错,老板当时立即让他们把路正转移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后来才送回到小老板身边,这次他们不说一声过来,又碰上乌琉斯,确实会让老板感到头疼。
夏普走进房间内,把调查到的信息放到白辉面前。
“目前可以调查到被肃清的家族大部分和霍南丰有不少关系,其中一部分属于在王虫势力中不太听话的部分,其中牵扯到了布德阁下。”
白辉点头,“王宫那边怎么样?”
“我们收到的信息有限,一些虫似乎在怂恿王虫加大药剂在虫族的覆盖,王虫没有立即同意。”
金利尔坐在那个位置,他不是不知道依赖性药剂对雌虫的危害,所以他在犹豫,犹豫雌虫战力下降,一旦面临异族入侵,虫族会陷入毁灭。
但他也怕真正的药剂研制出来,雄虫失去如今的地位,他想要的是将雌虫控制在一个恰好的程度,但谁都不知道这个恰好在什么地方。
一周后,帝都星。
昏暗的房间内,阴影中坐着的雌虫将翘着的腿放下,军靴落到地面,啪嗒一声,像是踩在对面雌虫紧绷的神经上。
“上将,我真的都说了。”
雌虫嗤地笑了声,他微微前倾,双手交握到面前,“看来还是我太客气。”
奥多走上前,在对面雌虫惊恐的目光中,朝着雌虫的翅囊注射进了一针药剂。
乌琉斯无视耳边的哀嚎,他站了起来,留下一个继续的眼神,出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飞梭悬停在王宫。
卫队队长亲自来开门,恭敬敬礼喊了声上将。
“宴会还有十分钟开始,陛下在等您。”
乌琉斯抬脚往里走。
他往主场那边看了一眼,已经来了不少。
金利尔头戴王冠,懒洋洋坐着。
虫侍跪在地上,将他的靴子仔细穿好后跪着退下。
金利尔这才抬眼,看向房间里另一只雄虫。
一段时间不见,他看着雄虫,从柔软奢华的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白辉身边,上下打量白辉。
“陛下。”白辉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
高阶雄虫的信息素缠绕过来。
“你……似乎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看起来不太像一只雄虫,反而和雌虫有些像,这具身体难得的漂亮,气质也是,沉稳内敛优雅,这么一只雄虫,难怪会被那么多雌虫惦记。
“您看错了。”
听白辉这么说,金利尔笑了,他轻出口气,目光又带了惯常的无辜单纯,“你知道,我想和你做朋友,我们一起合作不好吗?那些雌虫天生应该匍匐在雄虫脚下,你太善良,不像一只雄虫,我可以教导你。”
“我和您一直是朋友。”白辉目光不变。
听到这个回答,金利尔开怀大笑,但也仅是片刻,他脸上的笑意像深夜的潮水,瞬息全部收拢后黑沉沉一片。
这时,房间的访问系统提示,乌琉斯上将到访。
轻微的响声后是军靴踩在地板上走进来的声音。
乌琉斯看了眼房间里的两只雄虫,开口:“陛下,白辉阁下。”
金利尔随意点了下头回应,“你来的正好,帮我劝劝他。”
“怎么了吗?”乌琉斯眼中快速带上笑,饶有兴趣地发问。
金利尔重新坐回到床上,唔了声,笑着说:“让这位尊贵的雄虫阁下加入我们。”
乌琉斯挑眉,目光落在站得端正,让虫想把他的礼服撕了的白辉身上,他抬腿,走到白辉面前站定,两虫仅仅只剩下一拳的距离,呼吸相交。
这么一只高贵的,与主流不同,像花的雄虫,无意识散发着致命诱惑,不该让他出现在这么多虫面前,他就应该被一只雌虫好好藏起来,关在巢穴里独自舔舐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