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围在“爸爸妈妈”身边,只有齐时易注意到了“7号院长”的身高忽高忽低,手中的手术剪时隐时现。
漫长的噩梦让齐时易很难忽视7号院长的存在。
7号院长抬起了拿着手术剪的手,像是剪开了什么。
渗出的血珠在地面炸开,齐时易看见两个白大褂站在枯草之中镜相而立。
畸形孩童出现在孤儿院一部分孩子们的视野之中。
孩子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上趴着“怪物”会是什么反应?
“啊!”
惊叫声瞬间充斥在操场之上,几个孩子已经吓到昏厥过去。
男人和女人不明所以,孩子们刚刚还好好的,突然是怎么了?
总爱提起齐时易后领的大孩子甩开身上的畸形孩童,把离自己最近的三个幼童身上的“怪物”扯了下来。
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耳垂渗出的荧光黏液滴落,沾到枯草,枯草瞬间化为飞灰。
黏液落在地上投射出扭曲的倒计时“35,34,33……”。
6号白大褂甩出手术刀,刀锋反射的寒光过戴眼镜孩子的发梢。
手术刀如同一根缝衣针,在虚空中蛇形前行,留下一抹曲线白光,仿佛在缝合着什么。
男人和女人渐渐无视了孩子们的异常。
戴眼镜孩子的镜片突然爆出红光,将周围五个小伙伴的皮肤照得透明,只见每个人胸腔都蜷缩着发光的胎儿状阴影。
抱着破布娃娃的女孩正在给\"妈妈\"看手相,她手里的娃娃突然裂开嘴角。
棉絮中钻出的灰白手臂缠住\"爸爸\"的脚踝,男人却笑着摸女孩的头:\"娃娃旧了,改天给你买新的。\"
戴眼镜孩子镜片里照出娃娃腹腔里塞满的人类牙齿。
手术刀如同飞鸟一般,飞了一圈又回到6号白大褂的手中。
白光组成的圆圈化作一个巨大的机械表的表面,手术刀成了机械表的时针。
时针还未开始转动,7号院长的手术剪划过虚空,戴眼镜孩子的镜片应声而碎,一把巨大的手术刀虚影出现,将“机械表”剪成了两半。
那个瞬间,所有孩子都看见自己皮肤下游动的阴影。
在7号院长剪虚影的同时,6号白大褂甩出手术刀,7号院长不闪不避。
然而,7号院长感觉胸口一痛,他低头看着胸口流出的殷红液体,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6号白大褂从身后拿出了另一把手术刀,与他之前甩出的那柄手术刀一模一样:“我们这套装备只能对付‘异常’,也只能对付‘异常’。”
【道具】属于“异常”,所以对付不了穿着装备的他们,但6号白大褂之前甩出的那把手术刀可不是【道具】,而是一把特制的手术刀。
骗子被老六骗了,所以这次的交锋骗子输了。
老六之名实至名归。
一个又一个畸形孩童爬上7号院长的身上,一个小缺口对它们来说与广阔大道3没什么区别。
片刻功夫,猪鼻子防毒面罩和白大褂等装备干瘪了下去,落在地上,里面似乎已经空无一物。
6号白大褂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在众多消瘦孩子中颇为突出的胖男孩,干呕了两下,第三次呕吐出成团荧光蚂蚁,蚂蚁群汇聚,组成出数字7的形状。
6号白大褂静静看着这个荧光蚂蚁组成的数字,没有急着把它销毁。可看热闹的一个畸形孩童出手了,像是磕糖一般,将荧光蚂蚁一只塞进嘴里。
齐时易没有继续关注战况,而是如同上次一样,“疯疯癫癫”地阻止畸形孩童伤害“爸爸妈妈”。
只不过这次没有人在意他的“疯疯癫癫”,比起第一次看到怪物的孩子们,齐时易的状态可比他们好太多了。
6号白大褂见7号院长没能诈尸,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手术刀的寒光闪过,一颗小小的脑袋落在6号白大褂的手上。
地上的荧光黏液上的数字再次减一,这团荧光黏液倒映的不是时间,而是剩余的孤儿院孩子们的人数。
6号白大褂欣赏了一番手中的小脑袋,忽然“咦”了一声,他看到自己的手术刀被一双小手抓住了,手术刀的一端已经刺入羊角辫女孩的脖子里。
抓住手术刀的是齐时易,他正巧就在羊角辫女孩的身边。
“我许愿!”符号女孩的声音响起,无数的符号小人染黑了地面。
7号院长和6号白大褂的争斗,让愿望和符号女孩有挣脱的时间,7号院长的失败,让他们成功摆脱了锁链的一部分束缚。
手术刀从齐时易的手中抽出,直射符号女孩的面门。
一个符号小人跳起,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直接阻挡在手术刀之前。
手术刀一个漂移,试图绕过盾牌,结果盾牌一记盾击,将手术刀拍翻在地上。
琅琅的锁链声响起,符号女孩像是被提起后颈的猫咪,被抓住了“命运的脖颈”,再次被束缚地动弹不得。
愿望打了一个响指:“我许愿,爆发。”
没有指定对象的爆发,可以是任何爆发,愿望总会扭曲。
符号女孩炸成无数的符号小人,操场的地面彻底被符号小人占据。
无数的虚空纵横交错,锁住了所有的符号小人,同时也限制了所有的畸形孩童。
“怎么感觉突然变得好累?”女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感觉肩膀有些酸痛。
男人认同的点了点头:“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他看向孩子们,笑着问道:“有特别喜欢的吗?”
女人回以温柔的微笑:“男孩活泼,女孩可爱,我都喜欢,可惜我们只能领养一个。”
“或许我们可以多领养一个?”男人宠溺地对女人说道,故意加大了音量。
他们看向“院长”,只见“院长”背对着他们,笔直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男人耸耸肩,给了女人一个眼神,便走上前,拍了拍“院长”的肩膀。
“院长先生,方便和你聊一聊吗?”
“院长”没有回应,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