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异人”的能力都失控了,唯有被冻成冰雕七七依旧呆愣在原地,她的能力似乎没有失控。
这时候陈指挥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幅画卷,画卷自动飞起,缓缓舒张。
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卷展现在众人眼前,画中是水墨色的三合院,简单朴实,别有格调。
然而,这个【道具】似乎也失控了,画中的三合院时不时就会扭曲变形,如同被人泼上了墨水又乱涂乱画。
这幅画是齐时易之前在异常处理部见过的【道具】,谁也没想到陈指挥会把这件【道具】带过来。
老布说道:“【水墨画】只能压制和分辨中阶以下的‘异常’,这些怪物恐怕没有低于中阶的‘异常’!情况已经失控,我们需要更多的支援。”
陈指挥仿佛变了一个人:“这件【水墨画】确实不能扭转形式,但它却可以成为一个钥匙。”
老布的面具下涌出漆黑的粘液,他问道:“什么钥匙?”
陈指挥淡淡道:“命运编织者的书写权柄已经被窃取,但祂仍有绘画权柄,书写权柄可以编织命运的走向,书画权柄可以注定未来的一幕。”
咚的一声,已经化作小巨人的老布,抡起比陈指挥脑袋还大的拳头,狠狠地捶砸陈指挥:“你不是陈指挥,你是谁!”
陈指挥单手挡住老布的拳头,没有回答,只是淡然道:“当命运的载体,书写权柄的碎片和绘画权柄的造物同时出现,同时暴走。
祂将看到这一幕,祂将在过去就画下这段未来,而这段未来将成为迎接祂归来的钥匙。”
【水墨画】赤红色光柱被染上了水墨色,齐时易的身形逐渐转变成了一个水墨人影。
七七脚底有水墨自下而上围绕着她旋转,水墨化作一个个奇特的符号,却又莫名的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齐时易是命运的载体,七七的言灵竟是书写权柄的碎片,而【水墨画】是绘画权柄的造物。
【水墨画】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变的无比巨大,直接遮挡了整个希望孤儿院。
画中的三合院彻底变了,变成了如同教堂一般的建筑,正是黑白色彩的“希望孤儿院”。
黑白色彩的“希望孤儿院”正巧替代原来的希望孤儿院。
只见画中“希望孤儿院”的背景缓缓呈现出一个庞然而模糊的身影,巍峨而恐怖的气息逐渐弥漫,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冰熙试图冻结【水墨画】,然而畸形孩童已经将她包围,能力失控,她阻挡畸形孩童的进攻都极为勉强。
她的衣裙已经被暴动的风刮出了许多缺口,缺口下的冰层护住了她,让她没有受伤。
啊多和糖果果被冻成了冰雕。
啊多可以摆脱,但他没有反抗。
糖果果的手上多出了两颗冰糖果,借此,她和七七都接除了冰雕状态。
七七飘了起来,水墨为她增添了黑色的长裙,周围的黑色奇异符号不再消失,不断汇聚,围绕着七七旋转。
七七的眼中恢复了神采,她十指交叉置于唇前,似在祝福,似在祈祷。
不同的奇异符号各自排列组合,突然所有奇异符号全部涌向齐时易,大多数奇异符号靠近他时直接消失,只有极少数的奇异符号落在齐时易的身上。
齐时易被画卷传来出来的恐怖气息吸引了注意力,没有阻止飞来的奇异符号。
忽然,齐时易感觉和某种东西产生了关联,那东西极为遥远,他感觉又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他完全不记得那东西是什么,似乎是一个人,似乎又不是。
熟悉是因为他知道他应该认识那个那个东西,在变成德老的“命运的载体”之前,他也有过去!
忽然一种极为失落而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齐时易不受控制地嘴巴微动 ,声音却仿佛是从世界各个角落传来:
“我已对这个世界失望……”
七七没有开口,但她的声音与水墨色的文字一同出现:
“何必失望”
水墨色的文字突然扭曲变形,被【水墨画】强行拉扯进画中。
七七的言语似乎被干扰了。
齐时易再次说道:“我厌恶世间的黑暗……”
【水墨画】一阵剧烈的震动,被拉扯进【水墨画】中的文字逃了出来,再次组成了文字:
“给予光明……”
对话再次被干扰。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对话就这么不断循环着。
“我抓不住任何未来……”
“仍有未来……”
“我如何相信……”
“十年之期……”
“我将独自在地狱等你……”
“万千言灵……”
水墨色文字还是被扯进了【水墨画】里,画里的巍峨身影却缩小了,落在“希望孤儿院”之前。
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孩子,干净的脸颊,却是满身的血污,他淡漠地看着画外的众人,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降临,世界仿佛陷入了静止。
风,停了。
冰,化了。
天,亮了。
所有的畸形孩童都变成粉雕玉琢的模样,他们都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齐时易等人也都恢复正常,伤势也都复原了,仿佛之前的经历都是错觉。
然而,眼前巨大的画幅以及画中可怖的孩子却做不得假。
陈指挥难以置信道:“祂竟然输了?不!是你错乱了时空,迷惑了祂!”
画中的孩子只是淡淡看了陈指挥一眼,陈指挥整个人瞬间发出怪异的惨叫,化作了一团不可名状的混沌状事物。
“不,不管您是谁,只要肯回归至高,就是至高的孩子!我能感觉到您的悲伤,只要您比祂们更早回归至高,至高可以实现您的一切愿望。您已经到了这种层次,可以知道我并没有说谎!”
话音刚落,不可名状的混沌状事物恢复成了陈指挥的模样。
“陈指挥”匍匐在地,如同其他那些粉雕玉琢的孩子们一般,不敢有丝毫动作。
它知道这个可怖存在并没有答应他,只不过现在弄死它会被它背后的至高知晓,所以才暂时饶过了它。
七七依旧穿着那身水墨色长裙,她看着画中的孩子正想说什么,却见画中的孩子摇了摇头,平淡的声音如同一种宣判:
“十年之约,你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