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极度危险?”齐时易有些错愕,他预想了很多回答,唯独没想到这一个。
按照千面的意思,世界有两个,一个是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极度危险。另一个是千面和药师他们这些外来者的世界,相对安全。
而太过危险的世界被称作禁地?
这个理由是否有些太过牵强?
可齐时易一想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又觉得似乎有点合理。
“提线异常”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死神,一碰就会死的那种。
按这些外来者的说话,自己的这个世界“异常”遍地走,而且即将有灾难降临,那么极度危险这个说法也成立。
考虑到“异常”确实存在,千面和药师或许真的有什么限制,不能透露外界的信息,齐时易暂时没有揪着这一点追问,转而问道:
“‘异常’究竟怎么出现的?”
他从陈指挥那里得知了“异常”就是代表所有的不可能都变得可能发生,通过黑化版齐时易得知了“异常”可以通过污染传播,但他依旧不知道最开始的“异常”是怎么出现的。
这回药师抢答道:“这点没人知道!我们的世界有秘术学派,以数字代称,其中第一秘术就是研究‘异常’的起源和本质!但至今都没有结果!”
蜷缩成一团的千面惊呼:“你疯了!”
这是赤裸裸地透露外界信息!
齐时易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他小心的观察二人的情况,眼中蓝光闪动,发现二人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齐时易嘴角微微上翘,看来哪怕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也不是马上发生的,所以还是千面太会演了是吗?
千面瞟到了齐时易不善的眼神,意识到了不妙,连忙喊道:“不,我说的都是真的!”似乎是痛的脑袋不清晰了,他语无伦次:“啊!对,因为禁地是错乱的!灾难还没开始,所以祂还没醒,所以还没发现!对,就是这样!啊……痛……”
看着千面夸张的表演,齐时易已经肯定这家伙就是演的,疼痛转移效果已经过了,他本意只是威慑,并非折磨。
不知药师是被千面的表演似乎刺激到了,还是两人默契地不想齐时易再询问外界的信息,他补充道:“祂或者说祂们是禁地存在的基石,灾难是惊醒祂们的钥匙,祂们被惊醒,我们这些外来者就会遭受排斥,顺着排斥就可以离开这里,否则要隐藏好自己,不然会被抹杀。”
“啊!我们不知道祂们叫什么,只知道祂们肯定存在!”
齐时易语气不善的说道:“我怎么听说你们的‘下注’是为了离开?”
千面缩了缩脖子不敢看齐时易,药师解释道:“祂们哪怕是无意的排斥也是会死人的,我们需要有东西帮我们挡一挡,这东西必须和‘异常’相关,要么是使用【道具】的人,要么就是‘异常’本身。”
齐时易回忆这群外来者下的“注”:
药师下注白尺,面具人下注第一小队成员,玫瑰下注异常处理部高层,这些符合使用【道具】的人。
刀疤下的注大概是未知的“中阶异常”或者“提线异常”。千面则下注他自己,这些属于“异常”本身。
齐时易已经将自己归类于人形“异常”,即“异人”。
药师将视线移到齐时易手上的纸屑,说道:“下注的方式是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做成‘筹码’,让被下注的东西可以短暂的骗过祂们,制造让我们离开的机会。”
齐时易疑惑道:“灾难不是你们制造的,你们为什么那么肯定灾难会降临,而且是十年一轮回。”
千面发现齐时易没找自己算账,立马回答道:“因为禁地不只有错和乱,还有其他的隐藏秩序,简单来说,就是祂们每次即将醒来就会再次沉睡,所有的一切的都会出错和混乱,又会因为秩序重归正常,结果就造就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齐时易知道了一些真相,但反而感觉更迷糊了:“祂们究竟是什么?”
千面和药师异口同声道:“祂们是‘异常’!”
“异常”?
这个回答既合理又不合理。
“异常”既然可以将所有不可能变成可能,那创造一个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但自己的这个世界真的只是“异常”创造的吗?
齐时易还想问什么,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天空突然暗了一些,只见一个巨大的若隐若现的白色圆球出现在空中,漫天的白色的和透明的丝线翩然飘落。
齐时易喃喃自语道:“提线异常?啊多?”
他的黑眸金瞳中蓝光高频率闪动,他看到了这个白色圆球的过去,眼中的画面里出现了一副画面,一头被一分为二的巨型蜘蛛,从它肚子里出来沾了些许绿色粘液的白色圆球,一个与白色圆球面对面的大约十岁大小的被称做啊多的小男孩和几个陌生的人。
“你敢!”
还没来得及多看什么,药师和千面的眼中已经失去了色彩,无数透明的提线已经爬满了他们全身!
齐时易伸手一抓,试图直接拿回藏在白色圆球之中的“提线手套”。
他手上传来了冰冷的触感,手套出现在他的手心,只不过那个手套戴在另一只纤纤细手上。
他的面前浮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他的熟人,面色枯槁,双目紧闭的吴心。
齐时易闪动蓝光的眼中看不到吴心的未来,他发现吴心已经没有了心跳,血液早就停止了流动。
齐时易忽然感觉浑身冰凉,他忽然记起自己复活过吴心,但吴心还是死了。
他看到了过去的画面,吴强复活,吴心死亡,刀疤企图做最后的收割者,白尺阻止,药师阻止,最终“提线圆球”诞生。
明明当时他最后发动的能力是让吴心复活,让吴心掌控“提线手套”,为什么会变成让吴强复活?
究竟是有什么东西扭曲了他的能力,还是让他的能力失效,吴强是通过其他方式复活的?
齐时易缓缓闭上了眼睛,无数的提线通过吴心的手爬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