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的手指在配电箱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摩挲,尖锐的摩擦声中擦出一道晶莹的冰晶。
零下196度的白雾正从液氮罐泄压阀嘶嘶渗出,那声音仿佛是恶魔的低吟,带着丝丝寒意钻进耳朵。
他伸手触摸,能感觉到那白雾打在皮肤上的冰凉触感。
他对着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喊出第三声“保持定位”时,指尖已经摸到总闸开关内侧黏糊糊的黏液,那黏液带着与手机屏幕上残留的抹香鲸分泌物如出一辙的腥甜气味,直刺鼻膜。
“污水处理站东南角有拖拽痕迹。”陈警员的声音混着地下管网震耳欲聋的轰鸣传来,“但监控覆盖区域……”
然而,话音未断就被走廊尽头嘈杂的骚动截断。
祁风正在污水处理站仔细查看拖拽痕迹,这时他的通讯器突然收到消息,告知药剂科门前出现了紧急情况。
他匆忙赶到药剂科,看到三十七位患者家属举着“还我安宁”的横幅堵住药剂科大门。
钱律师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刺来,那目光仿佛实质一般,让祁风感觉脸上微微刺痛。
钱律师冷冷开口:“祁警官,贵方连续七日搜查导致三台移植手术延期,这是新收到的二十封投诉信。”
祁风紧紧盯着横幅末端还未干透的墨迹,隐隐能闻到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正从某个白大褂口袋飘散出来,那气味带着一丝刺鼻的危险。
当他伸手摸到口袋内衬的硬物时,背后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好似一声惊雷。
原来是严悦所在的病理实验室突然断电,应急灯昏黄的光在地面投下齿轮状光斑,那光斑随着他的视线晃动,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秘密。
“别动!”祁风一声怒吼,撞开人群,脚步匆匆冲上三楼。
防爆手电的光扫过满地狼藉,能看到液氮罐表面正凝结出类似机械咬合纹的霜花,霜花在手电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严悦的白大褂下摆冻在实验台边缘,显微镜载物台上的培养皿里,齿轮状晶体碎屑正在以心跳频率脉动。
凑近看,能看到那碎屑闪烁着奇异的微光。
“声纹图谱解析到摩尔斯电码。”严悦摘下手套,腕间红痕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她焦急说道:“赵医生最后说的是‘冷库第三压缩机’,但污水处理站的监控……”
话没说完就被祁风一把攥住手腕,他瞳孔里跳动着记忆回溯时的银蓝色光斑。
这记忆回溯的能力源于之前那场神秘实验事故,此时他回忆起:“ct室低频震动的回波轨迹,和走私船货舱的红外警报频率完全重叠。”说着,解剖刀突然扎进通风管道,带出半截缠绕着光纤电缆的章鱼触手状装置,那装置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钱律师的冷笑从扩音器传来,声音尖锐刺耳。
此时祁风正盯着触手末端闪烁的微型投影仪,那光芒一闪一闪,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信号。
那些“患者家属”举着的横幅突然调转,露出背面的全息投影——正是赵医生在冷库装卸药品的监控画面,但右上角时间戳显示的是三年前。
“这是当年器官走私案的……”严悦的惊呼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切断,警报声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七辆救护车同时亮起顶灯,灯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担架床轮子碾过地面未干的液氮,在急诊大厅划出二十六道冰晶轨迹,那轨迹在地面上闪烁着寒光。
祁风突然按住太阳穴,记忆回溯的副作用让视网膜残留着三小时前的画面——那位声称失明的老妇人,袖口分明沾着β型抗排异剂的珍珠光泽。
他心中思索,老妇人袖口的抗排异剂或许和太平间有联系,而且之前好像看到老妇人跟一个疑似太平间工作人员的人交谈过。
想到此,他决定前往太平间调查。
当他在太平间负18c的冷雾里掀开第三压缩机外壳时,能感觉到那冷雾打在脸上的冰冷,微型冻干机正在自动分装淡蓝色粉末,粉末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
陈警员的惊呼从对讲机炸响:“污水处理站地下管网出现赵医生的……”,然而,话还没说完,钢制托盘坠地的脆响就打断了通话。
严悦举着镊子的手僵在半空,培养皿里的齿轮碎屑正沿着某种拓扑学轨迹重新聚合,那轨迹仿佛是神秘的符文。
她白大褂暗袋突然震动,录音笔吐出的声纹图谱在冷库白炽灯下,显影出李院长的电子签名。
“祁警官?”李院长的鳄鱼皮鞋踏碎满地冰晶,发出清脆的声响。
胸牌上的反光恰到好处遮住瞳孔,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李院长不紧不慢地说:“关于三年前那批捐赠器官的冷链记录,我想警局可能需要补充材料。”
(本章完)液氮雾气在金属台面蜿蜒成蛇形纹路,祁风屈指叩击冷链记录册的烫金封面,指腹传来中空夹层的轻微震颤。
他余光瞥见李院长胸牌边缘的镀铬层,那里倒映着钱律师在走廊转角比划的战术手势。
“三年前的冷链车在跨海大桥侧翻时,七支抗排异剂恰好被海浪卷走。”严悦用镊子夹起正在分解的齿轮碎屑,在紫外线灯下,碎屑折射出类似药品批号的荧光编码,那编码闪烁着神秘的光。
“但上个月海关截获的走私船里,出现了相同批号的密封瓶。”
太平间冷库的换气系统突然启动,二十六个通风口同时喷出带着苦杏仁味的白雾,那白雾带着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祁风按着太阳穴后退半步,记忆回溯的银蓝色光斑在视网膜上拼出药品入库单的残影——那些龙飞凤舞的签名笔迹里,藏着三个不同角度的电子签章重叠的锯齿状毛边。
“劳驾祁警官移步资料室。”李院长用胸牌反光扫过冷链记录册,鳄鱼皮鞋尖有意无意踢开某个液氮管道阀门,“三年前的捐赠器官运输记录需要补充公证材料。”
陈警员突然撞开安全门,防护服肩部沾着污水处理站特有的蓝藻泥,那蓝藻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急切说道:“地下管网第三岔口发现赵医生的……”他话音未落,整栋楼的应急照明灯同时爆出电火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祁风在骤暗的瞬间捕捉到钱律师西装内袋闪烁的激光刻录机红光。
当备用电源启动时,冷链记录册封面的烫金文字已经变成空白。
严悦突然按住祁风要去触碰记录册的手,显微镜载物台上的齿轮碎屑正在重组出条形码图案。
她着急地说:“别碰!封面夹层涂了光敏显影剂,紫外线会……”
消毒柜的灭菌指示灯恰在此时亮起,紫光扫过之处,记录册扉页浮现出两套截然不同的药品清单。
祁风摸出证物袋想封存,指尖却传来纸张灼烧的刺痛——李院长胸牌上安装的微型激光器,正将纸页上的墨迹烧成焦褐色,还能闻到纸张烧焦的糊味。
“看来储存室温控系统故障了。”李院长用戴着防冻手套的手拎起冒烟的记录册,鳄鱼皮鞋后跟碾碎地板上某块齿轮碎屑,“这份材料需要重新低温塑封。”
祁风突然拽过严悦的紫外线笔,冷光扫过天花板消防喷淋头。
二十六个折射点在墙面投射出立体药柜的虚影,每个抽屉都标注着已经销毁的药品批号,那虚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当陈警员摸到手铐时,虚影突然被闯入的护工推车撞散,车筐里未拆封的移植器械包装上,印着三年前就停产的厂商标志。
“祁警官要找的出入库记录,都在这里。”钱律师突然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滚动着经过三重加密的电子台账。
当祁风点开某条标红记录时,整层楼的无线信号突然被屏蔽,平板背面的散热孔喷出带着氰化物气味的白烟,那气味刺鼻得让人咳嗽。
严悦的镊子突然夹住平板边缘,从散热孔拽出半截缠绕着光纤的机械触须。
她惊讶地说:“和通风管道里相同的信号中继器!”她白大褂暗袋里的录音笔自动播放起电梯监控音频,背景音里冷藏车引擎的震动频率,与走私船轮机舱的声纹图谱完全重合。
祁风按着剧烈跳动的太阳穴冲向药品库,记忆回溯的副作用让视网膜残留着冷链车侧翻时的画面。
当他踹开双重密码锁的库房大门时,三台液氮罐正在自动喷淋系统中缓缓旋转,罐体表面凝结的霜花拼出李院长电子签名的拓扑图形,那霜花图形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出入库记录需要配合智能温控系统查看。”李院长的声音从库房广播传来,鳄鱼皮鞋踏在环氧地坪上的回波异常清脆,“不过系统正在升级,恐怕……”
严悦突然将紫外线笔掷向天花板,冷光穿过液氮雾气的折射,在墙面投射出药品运输路线的全息影像。
二十六个红点沿着三年前的走私航线闪烁,每个光斑都对应着医院冷链车的全球定位系统轨迹。
当祁风伸手触碰某个光斑时,整面墙的影像突然坍缩成二维码图案,扫描结果显示的是已注销的航运公司主页。
冷库方向传来钢架倒塌的巨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祁风转身时瞥见钱律师在走廊尽头销毁移动硬盘。
他摸到口袋里的齿轮碎屑,那些被李院长碾碎的金属残片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与冷库冻干机里分装的粉末遇水反应后的颜色完全一致。
“声纹图谱解析完毕。”严悦将录音笔贴在液氮罐表面,罐体震动产生的谐波在霜花上刻出摩尔斯电码,“十五分钟后,污水处理站的地下管网会涨潮。”
祁风扯下消防斧劈开温控系统操作台,主板插槽里蜷缩着章鱼触手状的信号接收器。
当他用证物钳拽出那团机械装置时,库房所有液氮罐同时发出泄压警报,喷涌的白雾在监控镜头前结成“系统故障”的冰晶字样,那冰晶字样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