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墙面渗出的血珠在战术手电下泛着诡异的幽光,那光芒如同一双双邪魅的眼睛,祁风用衣袖快速抹去额角的冷汗,触感冰凉且黏腻。
记忆回溯残留的蓝光里,1998年机库平面图与眼前场景逐渐重叠,那蓝光在黑暗中闪烁,隐隐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东南角三点钟方向。”他按住耳麦低喝,声音低沉而急切,陈警员立刻将热成像仪转向目标区域。
画面中五个红点正在钢管堆后移动,其中两人肩头突起的形状分明是俄制RpK轻机枪,红点的闪烁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刺鼻的航空燃油味突然变得浓烈,那味道辛辣刺鼻,直钻鼻腔,祁风瞳孔骤缩。
记忆里银灰色流体吞噬人体的画面闪过,他抓起防爆盾牌厉声道:“散开!找混凝土掩体!”
话音刚落,整面铁皮墙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鼓生疼,扬起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银色浪潮汹涌而出,那银色光芒夺目刺眼,却在距离众人三米处诡异地停滞。
黑暗中响起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某种高频声波震得防弹衣都在颤动,那颤动传递到身体上,让人心里发慌。
“他们启动了电磁屏障!”严悦的惊呼从耳麦里传来,声音带着一丝惊恐,指挥中心大屏正闪烁着能量读数,“祁风,那些纳米机器人在构筑防御工……”
通讯戛然而止。
绑匪藏在暗处的Emp装置爆发出蓝色电弧,那电弧如蛇一般扭曲,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
祁风在彻底失明前瞥见陈警员被气浪掀飞,防爆盾牌撞在生锈的龙门吊上迸出火星,火星四溅,仿佛一颗颗燃烧的流星。
“去b区!”他凭借记忆扑向最近的承重柱,子弹擦着战术背心的陶瓷板掠过,那呼啸而过的子弹声让人心惊肉跳。
当年试飞事故调查报告突然在脑海浮现——地下机库的逃生通道藏在液压阀组后方。
三个绑匪的脚步声从右侧包抄而来,脚步声沉重而急促,祁风屏息数秒,突然将战术手电抛向空中。
强光照亮天花板的瞬间,他看清了记忆中的红色应急标识,那红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砰!”
率先冲出的绑匪踩中了锈蚀的格栅板,那声响如同闷雷一般。
祁风在对方失衡的刹那甩出伸缩警棍,精钢棍头精准击中喉结,能感觉到警棍传递回来的那股力量。
另外两人慌忙扫射,子弹却全部打在突然降落的防火卷帘上,子弹撞击防火卷帘的声音清脆而密集。
“这里是当年地勤更衣室。”祁风贴着墙根移动,后脑的剧痛如针锥一般,提醒他回溯能力即将超载。
当温热液体从鼻腔淌出时,他终于摸到了记忆中的通风管道,管道表面粗糙且冰冷。
陈警员的咳嗽声从下方传来,咳嗽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祁风用牙齿咬开震撼弹拉环,在爆鸣响起的瞬间纵身跃下,爆鸣声震得人头晕目眩。
两名绑匪戴着夜视镜的身影顿时僵直,被埋伏的警员们按倒在地。
指挥中心突然恢复的监控画面里,严悦看到祁风满脸是血地靠在配电箱上。
他正用匕首割开袖管包扎伤口,染血的嘴角却扬起胜利的弧度。
“目标区域已控制。”陈警员沙哑的汇报声响起时,严悦才发觉自己把钢笔攥得指节发白。
她慌忙擦掉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却在抬头时撞见吴教授意味深长的目光。
警戒线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那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两辆印着“都市快报”的采访车正在五百米外徘徊,某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正用长焦镜头对准仓库破损的屋顶。
值班警员举起扩音器警告时,那人已经消失在绿化带中。
仓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怪响,那声音沉闷而诡异,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祁风按住又开始渗血的绷带,手电光束扫过那些被纳米机器人覆盖的墙体。
银灰色流体正在形成某种机械结构,看起来就像……正在组装的机翼,那银灰色的光泽在手电光下闪烁不定。
严悦盯着突然开始跳动的频谱仪,二十七个失踪者的生命体征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当她看清那些波形的异常规律时,法医办公室的保密档案突然在脑海闪现——三年前研究所爆炸案中,遇难者的脑电波也曾出现同样的谐频共振。
“不是绑架。”她对着通讯器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人是被选中的……”
第二日清晨的警戒线外,张记者看着警方运走的金属残骸,悄悄将偷拍的纳米流体视频上传云端。
他不知道的是,某道来自深网的指令正在加密频道传播:“实验体回收程序启动。”
警戒线外的骚动像钢针扎进祁风的太阳穴,那刺痛让他眉头紧皱。
他扯下沾满纳米金属碎屑的防护面罩,面罩上的碎屑刮擦着脸,有些微的刺痛。
他看到张记者正举着摄像机往警戒桩里钻,镜头几乎要怼到物证科同事的脸上。
\"公民有知情权!\"张记者扯着破音的嗓子,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三脚架重重磕在陈警员的防暴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昨晚有人拍到银色怪物在房顶蠕动,你们警方隐瞒了多少......\"
祁风按住突突跳动的额角,记忆回溯的副作用让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纳米机器人蠕动的残影,那残影在眼前晃悠,让他有些眩晕。
他快步穿过散落着弹壳的装卸区,作战靴踩在凝结的航空燃油上发出黏腻声响,脚下的触感湿滑而沉重。
他站在装卸区边缘,短暂地回顾了一下外面的场景,看着那些躁动的媒体和忙碌的警员,心中暗叹一声,随即深吸一口气,准备踏入仓库深处,心中有一丝紧张和期待。
\"让媒体车退到三号路口。\"他对着肩头对讲机说完,伸手攥住了即将撞上警戒带的摄像机镜头。
金属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张记者的咆哮突然卡在喉咙里。
他看见年轻警官作战服领口露出的绷带正在渗血,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分明闪动着类似野兽的危险光芒。
\"第七次警告。\"祁风的声音比纳米机器人还冷,\"根据《重大刑事案件现场保护条例》,您现在涉嫌妨碍公务。\"他抬手示意,两名特警立刻架起浑身僵硬的记者,防暴叉上的红蓝警灯映得对方脸色惨白。
仓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那声音在寂静的仓库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祁风猛然转头,战术手电扫过被纳米流体覆盖的承重柱,那些银灰色物质竟像含羞草般收缩起来,露出后面锈蚀的铆钉门。
\"救命......\"微弱的呼救声被通风管道切割得支离破碎,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绝望。
祁风按住胀痛的太阳穴,记忆回溯的蓝光在颅腔内炸开——二十年前失踪案卷宗里,那个被红笔圈起来的工程师照片,此刻竟与声纹频率产生了诡异的重合。
陈警员追上来时,祁风已经卸下了门框上凝结的纳米金属。
腐蚀严重的锁孔里插着半截员工卡,褪色的蓝底证件照上,年轻人穿着九十年代的卡其色工装。
\"1998年6月。\"祁风用匕首挑开卡片,凝固的血迹簌簌落下,那血迹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机库封闭前最后的值班记录。\"他突然僵住,战术手电的光斑停在地面某处——两道新鲜的拖拽痕迹消失在门缝里,沿途散落的银灰色流体正像蛞蝓般缓缓蠕动,那蠕动的样子让人心里发毛。
之前在仓库中,祁风隐隐闻到过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类似苦杏仁的气味,但当时没有在意。
此时,严悦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爆出电流杂音:\"祁风,那些失踪者的脑电波......\"刺耳的频率骤变中,祁风听见指挥中心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他反手扣紧门把手,纳米金属突然像受惊的蛇群般退入门缝深处。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那声音悠长而诡异。
陈警员突然捂住口鼻:\"头儿,有杏仁味!\"祁风的瞳孔骤然收缩,防毒面具还挂在腰间,而记忆里某个尘封的卷宗正在疯狂翻页——三年前化工厂劫持案中,绑匪就是用苦杏仁味气体......
\"退后!\"他拽着陈警员撞向右侧的钢制货架,后背重重砸在生锈的齿轮箱上,那撞击让他的后背一阵剧痛。
门内涌出的白雾擦着战术靴鞋尖掠过,接触地面的瞬间腾起诡异的青紫色火焰,那火焰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呼吸困难。
严悦的尖叫声穿透电流干扰:\"氰化氢遇水汽分解!\"祁风扯下防火毯裹住两人,翻滚着躲开蔓延的毒火,防火毯粗糙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
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银色浪潮突然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像有生命般吞噬着致命气体,那银色浪潮涌动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
当呛咳声渐渐平息,祁风抹去防毒面罩上的冷凝水,那冷凝水凉凉的,顺着脸颊滑落。
手电光束刺破翻滚的银雾,照亮了门后墙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带着血渍的划痕组成巨大的螺旋符号,与法医报告中死者掌心烙印的图案完全吻合。
陈警员突然拽住他的战术背心:\"头儿,呼吸声!\"
死寂中传来微弱的抽气声,像是生锈的风箱在苟延残喘,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祁风的手电光束沿着抓痕向下移动,照见门缝里卡着的半枚纽扣——警用制服的金色盾形徽章在尘埃中泛着冷光。
(房门即将开启的瞬间,仓库顶棚突然传来钢板扭曲的巨响。
祁风抬头看见通风管道正在疯狂震颤,某种重物拖行的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有巨人握住了整栋建筑的钢筋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