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爆裂的瞬间,祁风将液氮罐狠狠甩向天花板,那动作带起的破风声尖锐刺耳,仿佛一把利刃划破空气。
冷雾弥漫的机房内,陈警员举着辐射检测仪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值散发着幽蓝的光,如同一层病态的纱幕,将整个空间染成诡异的颜色。
“二十年前的同位素衰变周期。”祁风抬手抹掉睫毛上凝结的冰晶,那冰晶触感冰凉,带着丝丝寒意。
他的工牌在克莱因瓶投影中旋转着,折射出七彩光晕,色彩斑斓得有些不真实。
会计师证件照的瞳孔位置,用纳米级激光刻着周氏集团爆炸案的经纬度坐标,那细微的刻痕在灯光下隐隐闪烁。
暴雨如注,密集地拍打着图书馆的玻璃幕墙,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千军万马在奔腾。
严悦发来的拓扑方程解析图在增强现实(AR)眼镜上闪烁,那光芒在祁风眼前忽明忽暗。
当陈警员用液氮喷枪凝固住最后一片蓝花楹花瓣时,那花瓣在喷枪的冷气下迅速结霜,触感变得冰冷而脆弱。
祁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去城南码头——1998年查封的放射性材料仓库。”
防弹车冲破雨幕的刹那,雨滴砸在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载人工智能(AI)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
周老板的全息影像强行切入中控屏幕,这个平日儒雅的富商此刻眼球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愤怒。
他的声音带着咆哮:“你们警察都是废物!我妻子指甲里嵌着定位芯片,为什么……”
“周先生。”祁风猛打方向盘避开逆行车流,方向盘在他手中转动时,能感觉到微微的震动。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快速摆动,划出莫比乌斯环的轨迹,雨刷器与玻璃摩擦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您三小时前提供的会计师行程,恰好漏掉了她每周三去老城区的习惯。”后视镜里,陈警员正在比对会计师手机里的加密行程单,纸张翻动的声音在车内轻轻响起。
码头废弃仓库的铁门在暮色中如同怪兽獠牙,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祁风踩过积水里的拓扑光斑,脚下溅起的水花带着丝丝凉意。
忽然按住耳麦:“技术科,我要周氏集团近二十年所有涉核项目的……”话音未落,锈蚀的通风管道传来金属碰撞声,那声音沉闷而杂乱,穿连帽衫的身影在量子纠缠投影中碎成光点。
回到警局时已是深夜,证物室的冷光灯散发着惨白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严悦正在用镊子夹起沾有人质睫毛膏的花瓣,镊子与花瓣触碰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祁风肩章,带着蓝花楹特有的苦杏仁味,那味道淡淡的,却让人印象深刻。
“声纹组有新发现。”她将频谱图投射在空中,那图像在空中闪烁,光影变幻。
“绑匪变声器的谐振频率,和图书馆中央空调的次声波……”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那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耳边响起。
指挥中心大屏幕上,周老板别墅的监控画面剧烈晃动,穿西装的男人被倒吊在克莱因瓶结构的全息投影里。
变声器处理过的笑声从音响炸开,那笑声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祁警官,喜欢我的四维沙漏吗?”
祁风抓起加密通讯器,指腹擦过侧键时已调至录音模式:“你故意留下1998年的同位素痕迹,就像……”他故意停顿两秒,听到电流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加重,那呼吸声虽微弱,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就像当年那个不敢露面的实习生。”
技术科突然爆发出欢呼,声纹图谱上跳出一道熟悉的波形。
严悦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快速滑动,那滑动的声音清脆而利落。
“他用了量子加密频道,但谐振腔产生了0.3秒的相位差……”话音未落,定位红点已在城市地图上炸开。
特警队破门而入时,祁风最先闻到的是蓝花楹混合液氮的刺鼻味道,那味道浓烈得让人有些窒息。
全息投影仪还在循环播放二十年前的新闻画面,而本该困在四维结构里的人质工牌,此刻正插在一罐正在融化的干冰里。
“又被耍了。”陈警员踢开脚边的拓扑模型,碎落的亚克力板上刻着新的莫比乌斯环方程,亚克力板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
祁风突然蹲下身,战术手电的光圈里,几片新鲜的花瓣正沿着通风管道排列成箭头形状——指向周氏集团尚未竣工的量子通信塔。
回到办公室时,窗外的霓虹灯已经熄灭了三轮。
祁风把已经冷掉的咖啡推到角落,那咖啡杯触碰桌面的声音轻轻响起。
AR眼镜不断重播着绑匪的全息投影,那投影的光影在他眼前闪烁。
当第七次慢放克莱因瓶旋转的角度时,他突然发现人质领口别着的根本不是工牌——那是周老板私人飞机上的量子密钥卡。
祁风盯着那量子密钥卡,心中思绪万千。
他在想,这张卡究竟在整个案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绑匪留下这张卡是故意的,还是另有深意?
这些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愈发觉得案件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晨光穿透百叶窗时,严悦抱着档案站在门外。
她看着祁风把各种拓扑模型堆成危险的角度,最终轻轻叩响了玻璃门。
那些沾着露水的蓝花楹花瓣标本在她手中微微发亮,像极了二十年前卷宗里泛黄的证物照片。
在码头仓库一无所获后,祁风回到警局,而严悦则在实验室继续对证物进行分析。
实验室的蓝光灭菌灯在午夜自动亮起,那蓝光清冷而柔和,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严悦的指尖停留在全息投影的基因序列图谱上,那些螺旋状的编码在祁风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极像绑匪留在通风管道里的蓝花楹花瓣排列方式。
祁风看着这些编码,心中不禁思考,这两者之间真的只是巧合吗?
会不会存在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他决定和严悦一起深入研究。
“二十年的衰变周期并非自然现象。”严悦把两片花瓣标本叠放在电子显微镜下,那操作的动作熟练而精准。
“经过我们进一步的调查和科学分析,周氏集团十年前资助的基因改造项目,能让植物细胞携带量子标记。这很可能就是蓝花楹花瓣呈现出特殊现象的原因。”她的白大褂擦过祁风的手背,那触感轻柔而短暂。
调出的三维建模图里,盛开的蓝花楹正在分解成拓扑学符号。
祁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战术腰带上的液氮罐还在往外渗着冷气,那冷气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
当严悦的香水味混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他忽然想起上次庆功宴上她耳后沾着的蓝花楹花粉——和此刻证物袋里的样本有着相同的光谱特征。
“绑匪在模仿二十年前的作案手法。”严悦突然调出周氏集团爆炸案的现场照片,被烧焦的混凝土裂缝里,几片碳化的花瓣轮廓与现场的证物完美重合。
“但这次他犯了两个错误。”
她把AR眼镜推到额头上,发卡上的微型投影仪在墙面上投出双重莫比乌斯环。
当两个环状结构开始反向旋转时,祁风看到绑匪使用的量子加密波段竟与警局内网维修时的备用频道重叠了0.3秒。
技术科突然传来玻璃器皿碎裂的声响,那声音清脆而突兀。
陈警员抱着的拓扑模型哗啦一下散落满地,亚克力板上的克莱因瓶结构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路。
祁风弯腰捡起碎片时,发现每块板材边缘都刻着微雕数字——正是周老板别墅被突破时的准确时间。
祁风皱起眉头,心中思索着绑匪这样做的目的。
“这不是简单的挑衅,”祁风说道,“绑匪这样做很可能是为了误导我们,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时间点上,从而忽略其他重要的线索。也有可能是他复杂计划中的一部分,这些数字也许和某个关键的信息相关。”
严悦用镊子夹起碎片对着光源,“他在给我们设置四维坐标系。”她雪白的颈侧随着说话的频率微微颤动,祁风注意到那里有道新鲜的血痕,可能是昨夜在仓库被飞溅的金属屑划伤的。
晨光初现时,两人站在证物室的落地窗前。
严悦捧着祁风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罐装咖啡,热气在玻璃上晕开一片白雾。
当她把咖啡罐转到某个角度,罐身拉环的阴影恰好与城市地图上的量子通信塔投影重合。
“当年爆炸案发生时……”严悦的声音突然轻柔起来,像是在背诵某段尘封的卷宗,“周氏集团的核反应堆里少了三克钚 - 239。”
祁风正要追问,指挥中心的警报声骤然炸响。
吴教授撞开门的瞬间,他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方便面的残渣,老式怀表链子缠着半截数据线。
“你们绝对猜不到!”这个向来孤僻的犯罪行为学专家挥舞着平板电脑,“绑匪勒索视频里的拓扑符号,对应着周老板私人飞机的航线!”
全息投影在会议桌上空展开,三维航路图与二十年前的旧航线层层重叠。
当祁风把绑匪使用过的量子波段输入比对系统时,一段被加密的通讯记录突然自动播放——竟是三天前严悦在实验室分析花瓣时的对话片段。
技术科陷入死寂的瞬间,祁风突然抓起吴教授带来的飞行日志。
泛黄的纸质文件上,1998年某次试飞记录被红笔圈出,落款处的机长签名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龙飞凤舞的“周”字笔锋转折处,藏着与绑匪留下的莫比乌斯环完全相同的几何特征。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祁风站在物证科的蓝光室里,看着陈警员把最新发现的拓扑模型碎片拼回原状。
当最后一块亚克力板归位的刹那,完整的克莱因瓶结构突然投射出周氏集团大厦的立体影像——在大厦某个从未对外公开的夹层位置,闪烁着与绑匪使用的量子密钥卡相同的频率信号。
严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祁风正盯着自己的战术手套出神。
昨夜在仓库触碰到的通风管道表面,那些看似随意的锈蚀痕迹突然在记忆里重组成特定序列。
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这次不是因为记忆回溯的后遗症,而是某种更危险的直觉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