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娜娜!”
面色惨白的娜娜躺在地上,身体还在做无意识地轻微抽搐,胸腹之间的起伏几乎已经微弱到不可见。
陈墨青手足无措,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她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双手已经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一哥!”
冯刚带着几个小弟冲了出来。
“送我去医院!”
我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弯腰将娜娜抱了起来。
冯刚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半句废话,立即将车开了过来。
我抱着娜娜钻上车后,冯刚立即发动车子,朝着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娜娜!你他妈给我保持清醒!千万别睡着了!”
看着怀中呼吸微弱的娜娜,我不敢乱动她,更不敢去查看或临时处理她的伤口。
我根本不具备此方面的相关知识,担心自己万一处理不当,将会降低娜娜的活命几率。
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去想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全部注意力都一直放在娜娜身上。
好在冯刚的车技不错,加上医院很近。
几分钟后,娜娜便已经躺在了急救推车上。
目送医护人员将娜娜推入急救室,我的心情更为紧张和害怕。
“一哥,吉人自有天相,嫂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冯刚递过来一支烟,认真地道:“这件事发生在北苑,我一定会将那个枪手找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行了!这件事不怪你跟白骨哥!”
我现在根本没工夫追究谁应该为此事负责。
现在我心里唯一念想就是娜娜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我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卓一!”
陈墨青也赶到了医院,见面后便扑入我的怀中,泣不成声。
“娜娜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我轻轻拍着陈墨青后背,尝试安抚她的情绪。
实际上此刻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甚至根本没把握确定娜娜是不是能挺的过去。
在我的安抚下,陈墨青的情绪才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卓一,我……我好害怕!”
拉着陈墨青在等待椅上坐下,陈墨青缩在我的怀里,如梦呓般呢喃。
我抿了抿嘴唇,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我很想向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但保证发誓真的有用吗?
只要我一天还在道上混,只要我触及了别人的利益,类似的事情绝对还会再发生。
我叹了口气,紧了紧搂住她的双手。
这时候我才勉强回过神来,在脑中整理刚才所发生的事。
事情并不复杂,枪手的目标也十分明确。
真想要我命的人并不多,鉴于这一点大部分有过节的人都可以排除,除了黄家兄弟。
但有一点我有些想不通。
既然已经找了‘老鼠’,为什么不在安坪动手呢?
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阿一!没事吧?”
飞机,暴龙,白骨也赶到了医院。
暴龙脾气最为暴躁,在听我说完当时情况后,抬脚便将旁边的垃圾桶踹飞了。
我们这群人聚在一起,几个值班的医护人员根本不敢过来,更不要说上前纠正暴龙的行为了。
“冷静点,这里是医院!”
飞哥皱起眉头,望着我正色道:“阿一,你确定是安坪的黄家兄弟干的吗?”
“除非活捉那只老鼠,否则我无法确定。”
我苦笑摇头。
深夜光线不足,那家伙又隔着一条街开枪,而且还带着摩托车头盔,加上我又喝了不少酒,因此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长相。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那只‘老鼠’骑的摩托车很新,而且还没有上牌照。
“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也很难办……”
飞机眉头皱得更紧。
“难办个锤子!”
暴龙瞪眼大声道:“我们是江湖人,不是执法队!我们觉得是他们做的就行了,还他妈要什么证据?”
他说着重重地拍了一下我肩膀:“阿一,等下我就召集兄弟,天亮之前就把那两个孙子办了!”
“你他妈能不能别冲动?”
飞机骂道:“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吗?先不说这件事背后是不是另有其人。”
“就跟你说的那样,我们直接带人大张旗鼓地过去,你猜执法队管不管?说不定还会惊动市里面的防暴队,到时候够我们喝一壶的!”
被飞机这么一说,暴龙像是也明白了其中道理,挠头不再说话。
“阿一,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白骨递过来一支烟:“我已经让人去追查那个枪手了,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谢谢白骨哥!”
我苦笑点头。
出来混的都知道,像是这种外地来的‘老鼠’,如果当时没有抓到人的话,想再找到‘它’是十分困难的事。
白骨的做法并没有问题,只是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阿一!”
急促脚步声响起,阿乐、林成奕、赵丁丁一起出现。
“你没事吧?”
阿乐冲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我之后才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倒是没事,但娜娜现在还在急救……”
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心脏处传来的微微疼痛从未停止。
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想通,这个不管何时何地都喜欢怼我的女孩为什么会连命都不要地替我挡子弹?
难道她真的爱上我了?
如果她挺不过去该怎么办?
我不敢再往下想,用力摇头将这些不祥的想法赶出脑海。
“娜娜?是那个大咪咪吗?”
林成奕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艹!她真勇!我他妈怎么就遇不到一个愿意替我挡子弹的女人?”
“你他妈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丁丁一巴掌扇在林成奕脑袋上。
林成奕出奇地没有跟赵丁丁撕逼,摸出烟点燃后蹲到一旁发呆去了。
“阿一!”
大熊也赶到了医院。
这种事谁都无法预料。跟他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因此我没有责怪他。
但我看的出来,他心里并不好受,脸上也写满了自责。
“卓一,我好害怕……”
怀中的陈墨青梦呓般喃喃道:“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娜娜……”
“她一定会没事的!”
我用力地紧了紧手臂,视线投往急救室那边。
我们一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沉重压抑。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牌终于熄灭,负责救治的医生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