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玖气得要死,把她强抢回家的申国公府的公子简直就是蛮横,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那人都不理她,直到马儿停在了申国公府的侧门,看门的老头麻溜的钻出来牵马,在看见她时瞪大了眼睛,许玖眼睛一亮准备说动这个老头时就看见老头垂着头装作没有看见她。
袁希文把许玖抱进门,许玖挣扎了半天也没挣扎开,只好捂住脸,生怕被人瞧见。
她虽然有意想离开李家,但并不想扯上官宦人家,这种人家家里规矩多,不听话了随便随便就是一顿板子,申国公这样的家世,只怕是当场打杀了她她也没无计可施,只能变鬼夜夜哭诉。
偏偏这申国公府的小公子任意妄为,压根不管事情的严重性,闹市禁马,他不仅纵马还踩死了她的李郎,让她回不了李家。
袁希文穿过假山,碰上二哥袁延卓正在赏花,春日百花齐放,小池塘的春色最美,二哥赋闲在家,平日就喜欢打理花草,这边的花几乎都是二哥照理的。
“二哥好。”
袁延卓打量着小弟怀里抱着女郎,“这是在做甚?”
“二哥你别管。”袁希文挑眉一笑。
“救命。”袁希文怀里的女子发出惊呼声,袁延卓脸冷了下来,把手里的水壶放到一边,小厮把木轮车推到袁希文面前。
“放下。”
“二哥,不是……”
“放下!”
袁希文磨磨蹭蹭的放下了许玖,许玖这一路挣扎下来云鬓有些松垮,鬓间的珠花倒是没丢,脸上带着泪痕,见到袁延卓就直呼“救命”。
袁延卓坐在木轮车上打量了一番,不知道袁希文从哪里抢来的女郎,虽然面容平凡,但看起来格外的顺眼。从前以为袁希文,只当他只会逗鸟骑马,没想到现在也开了七窍,懂了男女情爱。
“女郎家住何处,为何在此?”
许玖委屈涌上心头,泪眼婆娑,“奴家家住城南,今日同夫君进城买米,谁知在闹市遇见了这位公子,李郎他……他被这位公子的马踩死,又将我……”
女郎泣不成声,叫人恋爱,袁延卓知晓袁希文平日有些跋扈、嚣张,但不曾想到他如此猖狂,竟然闹市踩死别人,又强抢人妻,这要是被参上去,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我竟不知你这般张狂,做出这般事来,把女郎送回家中……”
“谁敢?”不等袁延卓说完,袁希文打断他了。
“二哥的事我向来不过问,我的事二哥你也别管,我就是喜欢玖娘,要和她长长久久的。”说完袁希文贪婪地看向许玖,即便现在许玖满脸泪水,满脸抗拒。
只要玖娘和他相处一段时间肯定会喜欢他的,袁希文毫不怀疑这点。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翅膀硬了,连二哥的话也不听了。”
许玖听到这话,失落的垂下头,本以为这位公子能救她出去,没想到到头来也无可奈何。
袁希文怒气冲冲,扯着许玖就走。
回到房间袁希文就让人打了一盆热水,许玖坐在一边扭着头不看他。
他拧了帕子来给她擦脸,许玖惊的跳起来,袁希文笑的眯起眼睛,“玖娘你怕什么?”
等袁希文擦完脸,看着白白净净的脸直接亲了一口,又将许玖吓了一跳。
“玖娘,你别怕,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今天站在那里,实在是漂亮,看的人晃了神,不然也不会踩死你那李郎是不是?”
许玖心底冷笑一声,分明是他踩死了李楚,到头来把罪责都推给了她。
“我姓袁,名希文,是家中的幼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许玖侧着脸,始终没去看他,袁希文看见玖娘生气的样子噗嗤一笑,许玖又被吓了一次。
这申国公府的少爷,也没听说有病啊?
“好了好了,玖娘肯定饿了,先吃饭吧。”
下人陆陆续续把饭菜端了上来,许玖看花了眼睛,申国公果然有钱,就连吃的都没见过。
正吃着饭就听见外头来报,“夫人到。”
袁希文冲她一笑,“别怕,是我娘来了。”
他起身去迎接申国公夫人,许玖搁了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正犹豫间,就见申国公夫人进来了。
“好孩子,我听延卓说了,委屈你了。”
没有想象中的责骂,申国公府夫人格外的和善,上来就对她嘘寒问暖。
“你一向不懂事,就算是喜欢人家姑娘,也不能强拉回来吃饭啊。”
许玖心里咯噔一下,拉回家吃饭,喜欢人家。
闹市纵马踩死人,强抢人妇,被说成了喜欢、爱慕。
“夫人,我……”
“孩子,你别怕,我会为你做主的。”申国公夫人打断她的话,许玖刚鼓起的勇气被吹走了。
“希文,吃完饭就把许姑娘送回去。”
袁夫人板起脸格外的吓人,但袁希文向来不怕,母亲一直偏爱于他,“母亲,我是真心喜欢玖娘的,玖娘去哪我去哪,你要是非要送走玖娘,我就撞死在这里。”
袁夫人和许玖都大惊失色,袁夫人知道小儿子向来倔强,但这是头一次袁希文用死逼她;许玖惊讶是因为她和袁希文见面不过半个时辰,哪里就要见两次血光之灾?
“你,你,你……”袁夫人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周围的仆从连忙围了上来,院子里有人在吼,叫府医。
府医给袁夫人看完病开方子,不过一柱香一碗药汤就端了上来,袁希文接过药碗喂袁夫人喝下。
片刻后,袁夫人叹了一口气,“冤家!”
袁希文大喜,连忙跪在病床前磕了三个响头,许玖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她一开始害怕袁夫人气死过去,那样的话她肯定活不成了,后面又怕袁夫人缓过来要活埋了她。
没想到袁夫人居然这般宠溺幼子,说来说去的她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从死到生不如死。
“孩子。”袁夫人气息不稳,招呼着许玖上前。
许玖握住她那双保养的手,袁夫人手心温暖干燥,不像她满手粗茧,她有些狼狈的躲闪。
“我素来疼惜这个孩子,他生下来身体不好,郎中说活不到十岁,没想到长到了这么大……
“我知道委屈了你,他虽然顽皮但知道疼人,你要是不嫌弃,过几日我就让他写婚书下聘礼。”
“夫人……”许玖连忙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