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抬手轻挥,唐玄奘便如提线木偶般被无形法力操控,重重跌坐在石桌前。
他的双臂被死死压在粗糙的桌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腕骨与桌沿碰撞发出闷响。
唐玄奘望着红孩儿手中那把仍在滴着血珠的火钳,喉间发出绝望的呜咽,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满是灰尘的下巴汇聚成流。
“想躲?晚了!”
红孩儿猛地扣住唐玄奘的后颈,滚烫的掌心烙得他皮肤生疼。
唐玄奘剧烈挣扎,额角青筋暴起,却只换来红孩儿更加凶狠的压制。
一股炽热的法力顺着指尖渗入,将他的头颅牢牢固定,连眨眼都成了奢望。
火钳缓缓逼近,红光照亮唐玄奘惊恐的瞳孔。
唐玄奘看着那狰狞的钳口精准夹住左手食指的指甲,尖锐的疼痛从神经末梢炸开,却因被封住的嘴巴无法宣泄,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红孩儿故意放慢动作,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在唐玄奘绝望的目光中,猛地向后一扯。
血肉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洞窟格外清晰,唐玄奘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身体在法力的束缚下剧烈抽搐。
然而红孩儿没有停手,火钳又已钳住中指,滚烫的金属将伤口处的皮肉烫得焦黑。
每扯下一片指甲,唐玄奘的瞳孔就涣散一分,泪水混着血水顺着桌面蜿蜒而下,在石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泊。
“好好看着!
这就是你这种秃驴遇见我的下场!”
红孩儿的声音混着火焰的噼啪声,在唐玄奘耳边炸响。
此刻的唐玄奘,满心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愤怒。
他从未想过,这看似慈悲的西天路上,竟藏着如此惨烈的折磨。
曾经挂在嘴边的 “众生皆苦”“慈悲为怀”,在剧痛中化作灰烬,取而代之的,是想要眼前恶魔万死的强烈恨意。
唐玄奘望着红孩儿狞笑的脸,指甲剥落的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心中某个坚持多年的信念轰然崩塌。
原来在绝对的恶面前,慈悲与宽容是如此苍白无力。
这份恨意如同扎根的藤蔓,在心底疯狂生长,将他曾经的信仰绞杀得支离破碎。
若此时孙悟空在场,定会嗤笑着戳破他的伪善:
“这就受不了了?
原来遇见的妖怪不是天庭来刷功德的,就是佛家弟子的坐骑,都是做做样子没有一个要收拾唐玄奘的。
而且真正的妖怪吃人不吐骨头,你这不过是尝到了些许苦头罢了!”
可惜唐玄奘听不见这些嘲讽,他只能在剧痛与恨意中,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何为有人常说人间炼狱。
火云洞内,唐玄奘蜷缩在满是血污的石榻上,原本光洁的额头爬满淤青,十指与脚趾缠着焦黑的布条,渗出的血水早已凝结成痂。
红孩儿斜倚在虎皮椅上,把玩着烧得通红的火钳,突然挑眉望向角落:
“和尚,你那徒弟怎么还不来救你?
莫不是把你忘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唐玄奘的心脏。
唐玄奘艰难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颤抖着:
“悟空…… 一定会来……”
话音未落,红孩儿猛地将火钳拍在石桌上,火星四溅:
“死到临头还嘴硬!”
说着,红孩儿抬手射出一道火焰,精准点燃唐玄奘肩头的袈裟。
灼人的热浪瞬间吞噬唐玄奘,唐玄奘在剧痛中拼命翻滚,却因四肢无力无法扑灭身上的火焰。
红孩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唐玄奘被浓烟呛得几乎窒息,才懒洋洋地挥手熄灭火苗。
“这三天,可还过得舒坦?”
红孩儿俯身逼近,滚烫的呼吸喷在唐玄奘脸上:
“可惜,好戏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在牛魔王府中,酒香四溢的宴会上,孙悟空猛地灌下一大碗烈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在他金灿灿的毛发上凝成水珠。
“痛快!痛快!”
孙悟空将酒碗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杯盘叮当作响然后对牛魔王和铁扇公主说到:
“大哥,嫂嫂,这都三日了,那秃驴也应该被侄儿教训到位了,我也要走了。”
牛魔王搂着铁扇公主哈哈大笑,毛茸茸的大手重重拍在孙悟空背上:
“贤弟尽管去!
那秃驴要是还敢烦你,你就来告诉哥哥,到时候哥哥替你收拾他!”
铁扇公主则轻轻推开丈夫,从袖中取出芭蕉扇。
这把扇子展开足有丈余,扇面上的山河图流光溢彩,隐隐有风雷之声。
“二弟,火焰山火势凶猛,这扇子你务必收好。
到时候也好过火焰山。”
然后孙悟空就接过芭蕉扇,然后对其说到:
”嫂嫂放心等我用完了就让侄儿给你带回来。“
离开牛府后,孙悟空带着朱悟能腾云驾雾,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金色残影。
临近火焰山时,孙悟空掐诀传音,神识化作一缕火苗钻进红孩儿耳中:
“侄儿!
二叔要到了,待会儿装得凶些!
切记,别伤了那和尚性命!”
红孩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对着已经昏迷的唐玄奘耳语:
“我的二叔要来救你了,不过,这场戏,可还没演完呢。”
说着,红孩儿抬手在唐玄奘身上又烙下几道火痕,洞内顿时响起令人牙酸的皮肉烧焦声。
一场自导自演的 “营救” 大戏,即将上演。
孙悟空脚踏祥云,未至火焰山便觉热浪灼人,半空之中展开芭蕉扇猛地一挥。
霎时间,狂风呼啸,赤色火浪如同被巨手压制的狂龙,在轰鸣声中急速退散,原本赤红如炼狱的山脉渐渐露出灰黑色的岩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呆子,看好了!”
孙悟空得意地晃了晃芭蕉扇,带着朱悟能直扑火云洞。
洞外的巨石在余威下仍散发着滚滚热气,他将扇子往腰间一插,金箍棒瞬间在手,重重敲击洞门:
“妖怪!
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快把我师父交出来!”
声浪如雷,震得山石簌簌掉落。
洞内,唐玄奘本就虚弱的身躯被这声吼震得一颤,从昏迷中惊醒。
他浑浊的双眼燃起希望,刚要挣扎起身,却见红孩儿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火焰枪,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弧度。
“急什么?”
红孩儿踱步上前,靴底碾碎地上凝结的血痂:
“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你呢。”
话音未落,红孩儿猛地捏住唐玄奘的下颌,指腹传来的滚烫温度几乎要灼伤皮肤。
唐玄奘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扎,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
红孩儿张口喷出幽蓝的三昧真火,火苗如灵蛇般钻进他口中,瞬间将舌头包裹。
钻心的剧痛席卷全身,唐玄奘本能地想要惨叫,可每一张嘴,火焰便烧得更旺。
他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身体在剧痛中剧烈抽搐,双手死死攥住身下的草席,指缝间渗出鲜血。
红孩儿见状,反倒慢悠悠地欣赏着他扭曲的表情,直到那团火焰将舌头烧得焦黑蜷缩,才意犹未尽地撤去法力。
“走吧,该见你的‘救星’了。”
红孩儿拎起瘫软如泥的唐玄奘,又顺手提起昏迷的沙悟净,大步迈向洞外。
阳光刺得他眯起眼,却丝毫不影响脸上嚣张的笑意。
“泼猴!来得正好!”
红孩儿将两人甩在地上,火焰枪挽出丈长火芒:
“你师父的命,今日便留在这火焰山!”
说着,枪尖直取孙悟空面门。
孙悟空大喝一声,金箍棒横扫而出,金属相撞的巨响震得朱悟能慌忙捂住耳朵。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看似凶猛,实则暗藏玄机 —— 红孩儿的枪每次都差之毫厘地擦过孙悟空衣角,而孙悟空的棒也只是在红孩儿周身带起劲风。
“看招!”
孙悟空突然变招,棒头却似失控般扫向唐玄奘和沙悟净。
两人应声倒地,一下就陷入了昏迷。
而红孩儿见两人又昏了,索性也不装了,然后对着孙悟空说:
“二叔,那个和尚已经被我收拾到要死不活了,而且刚刚我想到你说他经常唠叨,所以我把他的舌头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