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驾雾间,孙悟空悄悄掐了个法诀,一缕神识化作流光直冲天庭兜率宫。
此时的太上老君正盘坐在八卦炉旁,手中拂尘轻轻扫过跳动的三昧真火,忽觉一缕熟悉的气息传来。
“是悟空这猴儿。”
老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指尖轻点,一道金光闪过,便与孙悟空建立了神识传音:
“你这猴儿,给我传音干嘛,莫不是金丹吃完了,又想来讨些?”
老君对孙悟空的偏爱毫不掩饰,毕竟作为道祖亲传弟子盘玄的徒弟,孙悟空与哪吒这两位后生,向来深得他心。
“师祖明鉴!”
孙悟空赶忙在神识中拱手:
“弟子金丹还有不少,这次冒昧打扰,是想向您打听个人 —— 铁扇公主,您可还记得?”
老君手中拂尘一顿,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自然记得。
当年她不慎打翻我的八卦炼丹炉,三昧真火坠入西方,这才形成火焰山。
我赐她芭蕉扇,命她镇守火焰山,也算是将功补过。”
老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突然问起她,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她帮忙,想让我出面说情?”
孙悟空连忙摆手,神识中传来略带讨好的笑声:
“师祖说笑了!
借弟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劳您出面。
只是弟子偶然得知,铁扇公主当年沾染三昧真火,反倒因祸得福 —— 她诞下的孩儿红孩儿,天生便能操控此火。”
说到这儿,孙悟空故意停顿,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
“师祖炼丹向来倚重三昧真火,若有个天生能控火的帮手,炼丹效率岂不是事半功倍?
红孩儿乃我结拜大哥牛魔王之子,根骨奇佳,若是能入师祖门下......”
太上老君闻言,抚须大笑,震得兜率宫内的丹炉嗡嗡作响:
“好你个猴儿,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是想给那娃娃谋个前程!”
太上老君眼中满是赞赏:
“天生掌控三昧真火的苗子倒是少见,既然你开口,就让他来兜率宫做个炼丹弟子吧。”
孙悟空大喜过望,在神识中连连叩首:
“多谢师祖!
弟子替红孩儿谢过您老!”
孙悟空心里清楚,“弟子” 与 “童子” 看似差别不大,实则天差地别。
一旦成为太上老君的炼丹弟子,红孩儿不仅能接触顶级丹道传承,日后在天庭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贫嘴。”
老君笑着挥了挥拂尘;
“你这猴儿鬼主意多,想必还有别的盘算。
快去忙你的吧!”
“是!师祖保重!”
孙悟空恭敬退去神识传音,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有了这层关系,不仅能给红孩儿谋个好前程,还能在一会商量收拾唐玄奘的时候,不至于是白嫖。
云雾翻涌,三人落地时惊起檐下白鸽。
牛魔王望着熟悉的朱漆大门,喉头滚动,伸手推开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叹息。
还未等他开口,一道白影裹挟着劲风扑面而来,铁扇公主柳眉倒竖,素手如铁钳般揪住牛魔王的耳朵,指甲几乎掐进他厚实的皮肉:
“好你个没良心的!
狐狸精的温柔乡比自家炕头还舒坦?”
牛魔王疼得龇牙咧嘴,庞大的身躯像棵被狂风折腰的巨树般连连晃动:
“夫人!
夫人饶命!
我对天发誓,去玉面那不过是逢场作戏!
咱们的红孩儿还等着我教他腾云术呢!”
牛魔王慌乱间瞥见孙悟空憋笑的模样,老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铁扇公主冷哼一声,猛地松手。
牛魔王踉跄几步,赶忙搂住妻子的腰肢,在她发间蹭了蹭:
“娘子消消气,我这不是带着贤弟回来了?”
牛魔王的大掌笨拙地拍着铁扇公主的后背,活像头讨好主人的大熊。
孙悟空适时轻咳两声,震落廊下几片枯叶。
铁扇公主这才惊觉有外人在场,慌忙整理云鬓,耳尖泛起红晕。
四人围坐在雕花檀木桌旁,铜炉里的沉香袅袅升腾,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尴尬。
“贤弟,有话直说!”
牛魔王抓过酒壶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虬须滴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孙悟空起身长揖,金冠上的明珠随动作轻晃:
“嫂嫂,实不相瞒,那唐玄奘仗着量劫护身,整日对我指手画脚。
小弟受制于天道,不能伤他分毫,可大哥与我结拜之事三界皆知。
若是让大哥去帮忙收拾唐玄奘,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请大哥去的了。
所以弟弟想请嫂嫂出手,帮忙教训唐玄奘。”
孙悟空话音刚落,铁扇公主已蹙起黛眉。
“不是嫂嫂推脱。”
铁扇公主转动着手中的芭蕉扇,扇骨碰撞声清脆如泣:
“自从生下红孩儿,我修为停滞在金仙巅峰,怕是连你那师弟沙悟净都敌不过。
又怎么谈教训唐玄奘呢。”
铁扇公主望向庭院中摇曳的烛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屋内陷入死寂,唯有朱悟能啃着果盘里的桃子,汁水顺着嘴角流淌。
就在孙悟空攥紧金箍棒的指节发白时,院门 “轰” 地被撞开,热浪裹挟着赤红身影冲了进来。
“母亲!”
红孩儿周身缠绕着跳跃的火苗,发梢都泛着金芒,宛如小太阳坠入凡间。
铁扇公主惊呼一声,裙摆翻飞着扑过去,将儿子紧紧搂在怀中,指尖颤抖地抚过他滚烫的脸颊:
“我的儿!
闭关可还顺利?
可是突破了?”
红孩儿在母亲怀中乖巧点头,稚嫩的脸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傲然:
“太乙金仙初期!
火焰山的三昧真火都成了孩儿的助力!”
红孩儿突然瞥见桌旁的陌生人,琥珀色瞳孔微微收缩。
铁扇公主突然眼前一亮,猛地抓住儿子的小手,转向孙悟空:
“让你侄儿去!
同为太乙金仙,又是火焰山的地头蛇,定能治治那和尚!”
然后红孩儿蹦跳着跑到牛魔王身前,火焰枪在掌心转出残影:
“爹,这两位是?”
“这是你二叔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牛魔王拍着儿子的肩膀,笑得胡须乱颤:
“还不快行礼!”
红孩儿闻言,立即收枪抱拳,周身火苗化作莲花状:
“二叔在上,受侄儿一拜!”
红孩儿仰头望向孙悟空,眼中满是崇拜:
“侄儿早在父亲那里听说过您的威名,今日可要讨教几招!”
孙悟空哈哈大笑,揉乱红孩儿的头发:
“好!
等教训完那秃驴,二叔教你七十二变!”
屋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唯有朱悟能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小声嘀咕:
“但愿别把唐玄奘折腾太狠......”
红孩儿歪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好奇,火焰枪在他手中灵活地翻转,枪尖挑得烛火明灭不定:
“二叔,刚才母亲说的让我去,是去干嘛?”
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周身缠绕的火苗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情绪,欢快地跳动起来。
孙悟空蹲下身,与红孩儿平视,毛茸茸的大手搭上少年肩头:
“侄儿,二叔如今身负天命,要护送唐玄奘去灵山取经。
但是那个唐玄奘整日在二叔面前唠叨,和说教二叔,让二叔很是厌烦。”
说到 唐玄奘三字时,孙悟空刻意加重了语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这秃驴仗着量劫期间有天道庇佑,整日对我指手画脚,念些慈悲为怀的歪理。
二叔受制于天道规则,动不得他分毫。”
孙悟空抬手指向一旁憨笑的牛魔王:
“你父亲与我结拜之事天下皆知,若他出面,旁人一眼就能瞧出是我在背后指使。”
又无奈地摇摇头,看向铁扇公主:
“而你母亲为了生你,修为,跌落对上沙悟净那太乙金仙的修为,怕是讨不了好。
思来想去,唯有你最合适!”
红孩儿听完,顿时两眼放光,一拍胸脯,火焰顺着他的手臂窜起三丈高:
“二叔你就把心揣进肚子里!
侄儿定要让那秃驴知道,火焰山的少主可不是好惹的!”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刚突破太乙金仙,正愁没个厉害角色练练手,这沙悟净来得正好!”
孙悟空放声大笑,重重拍了拍红孩儿的后背,震得少年一个踉跄:
“好!
不愧是我侄儿!
有当年你二叔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