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熹看着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却最后只闷在了肚子里,对于这段感情,她很努力也很真诚,而一个女人真正想要的也不过是安全感。
她看着面前笑眯眯的男人,此刻却觉得他什么也不懂,她这一次心里慢慢开始动摇,还不放手的原因应该还是舍不得吧。
“怎么了?小脸还是苦巴巴的。”徐颂祁扯了扯她的嘴角想要它翘起来。
丁熹顺着他的力道勉强的上扬了下嘴角,“我们先回去吧。”
徐颂祁松开手,莫名心里有些不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不经意间离他而去。
两人到了村子里的时候,在村头的停下的吉普车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大圈的人。
丁熹对这些事情也不怎么再感兴趣了,跟徐颂祁打了个招呼便去学校了。
徐颂祁将自行车停在了大队院里,推门进去的时候,老董,小马还有从市里来的几个警察以及大队长刘国庆围着坐着正在谈论着什么。
刘国庆看到徐颂祁进来的时候,心里一咯噔,暗道果然,从昨晚他就觉得不对,估计跟徐小子有关系,他犹豫着到现在也没去报案,现在看来他去报了也没有什么用。
老董瞪了他一眼,徐颂祁没脸没皮的拉了个凳子坐下。
老董就着刚才的话说:“大队长,徐颂祁是我们所里一名优秀的警察,市里有一个非常猖狂的偷窃团伙最近在我们县里这附近的几个村落里出现,其中一个就是昨晚的吴檀香,正巧被徐颂祁同志给抓到了,哪知道她手里竟还有把猎枪,昨晚争斗中,徐同志不小心射中了吴檀香的胳膊,现在正被我们看守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徐颂祁同志会继续隐藏在咱们村,还希望大队长能对他的身份保密,还有这正是农忙时节,大队长跟社员们交代的时候,可别让他们分了心。”
大队长连连点头,管那吴檀香黑的白的,不给他们村里抹黑就成。
众人围着又说了几句,徐颂祁见没自己的事,跟老董说了声,起身便先走了。
大队院对面就是学校,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在门口停下,推了门就进去了,还没走到教室门口,便听到了丁熹抑扬顿挫的声音。
他停下,视线穿过破烂的木门,看向正在讲台上讲课的女人。
教室里,丁熹站在讲台上,一袭碎花布衣衬得她格外清丽,她纤细的手指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工整的字迹,阳光从破旧的窗棂间漏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发梢随着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河边摇曳的柳枝。
徐颂祁看得入了神。
秋风忽起,卷起一地枯叶哗啦啦作响,他却浑然不觉,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身影,她转身时裙摆轻扬,低头时睫毛轻颤,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移不开眼。
他勾唇摇头笑了起来,他为现在的丁熹而深深着迷,着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如今徐颂祁竟只想早早了却这边的事情,然后好好的守在她身边。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丁熹的头发, 她伸手将碎发捋到耳后,看向外面时候,早已没了人,她垂眸继续给小朋友们念着诗。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进入深秋后,一场秋雨一场凉,农忙进入了尾声,老天便开始下起了雨来,连下了两天的雨,吹着风过来,骨头缝都泛起来凉意。
丁熹便把夏天她家里给寄来的毛衣穿上了,又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去一趟县城里,她现在也不用卖空间里的东西换钱和票了,她当老师一个月十块钱,还有肉票和粮票,在村里也没什么太大的开销根本就花不完。
原本昨天徐颂祁答应跟她一块去县城,结果他下午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也不敢看她,直接抱着她撒娇,说自己明天有事,不能陪她去了。
丁熹心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失望了,或许是慢慢的把期待值降低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扯了扯他的耳朵,轻应了一声。
徐颂祁见她有点不开心,抱着她装疯卖傻了好一会,从口袋里直接拿出十张大团结哄她。
这人简直不把钱当钱。
丁熹骑着他的车子去了邮局,将给她爸妈的包裹寄过去,在犹豫犹豫了一会,最后用了邮局的电话,把电话拨去了她爸妈所在的工厂。
电话嘟嘟响了一会,然后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您好,这里是京市红旗罐头厂,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丁熹清了清嗓子,“您好,我找丁义康同志。”
“好的,那您稍等。”
没一会,电话那边重新传来一道憨厚又惊喜的声音:“小熹!是你嘛?”
原本丁熹以为自己不会怎么样的,但一下听到熟悉的声音,或者是原身亦或许是血脉相连的原因,丁熹鼻头一酸,眼圈立马红了起来,哽咽的喊了一声:“爸爸....”
电话那头连应三声,“小熹,咋点电话过来了,是在那边受什么欺负了嘛?是不是钱花的不够了,爸再给你寄过去些。”
丁熹将喉头的哽咽咽下,“没有,我没有受欺负,我钱也够了,我之前在信里写我在这里当了老师,一个月十块钱的工资呢,够花,我就是想你们了....不知道你们身体怎么样?干活别干太累了。”
另一边的丁仪康心里酸涩不已,觉得自己姑娘真是长大了,现在都知道关心他们了,又有些心疼,果然是吃了不少苦,现在才能长大,心里暗暗的给她找岗位,好把闺女早点接回身边来。
“我和你妈都好着呢,倒是你,小熹啊,天冷了自己注意点,还有啊,你国庆节没回来,过年可一定得回来啊,爸妈一年都没见着你了,也不知道你胖了还是瘦了,长高了没有,你妈天天在家里念着你呢。”
丁熹伸手揉了揉眼睛,“爸,我过年一定回去的。”
“好好好,也别给家里寄什么东西了,家里都有,你自己留着吃,你上上次寄来的蜂蜜你妈还藏着不让我吃呢....”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排在丁熹后面的人不耐的啧了两声。
现在这电话都紧张着呢,丁熹也不敢占太长时间,跟丁义康互相告别,便挂了电话。
交了电话费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