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冰凉的泉水被舀进了盆里,丁熹直起腰来扭了两下腰,目光斜斜的瞥向旁边还坐着烧火的男人,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腰好痛啊,可是还得洗衣服。”
徐颂祁一动不动。
丁熹哎呦哎呦的将盆端起来往院子里走,“听说女人来事都不能碰凉水呢,容易宫寒,哎,我本来就体弱,要是碰上这么一会肚子要痛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徐颂祁一动不动。
步子迈的小小的,可是再怎么小也就这么几步距离,丁熹已经迈出了门槛,她又叹息一声:“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高大威猛品貌非凡风度翩翩才貌双气宇轩昂的男人来帮帮忙?”
徐颂祁一动不动。
丁熹斜眼看他,委屈的嘟起嘴巴。
“真的没有吗?这世上难道真的没有这种人了吗?”
徐颂祁一动不动。
真讨厌!
丁熹吸了吸鼻子,用手摁了几下自己还酸着腰身,现在回去不洗了也太丢人了!不就是洗衣服吗?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己洗!
她脚步跺的重重的,发泄着心里的不舒服。
尽管徐颂祁现在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丁熹早已把他看成了自己人,更何况还是她喜欢的人,向来没受什么苦的,家里人宠着的小公主,怎么能接受这种被人忽视的情况。
心里简直委屈死了,眼圈红了起来,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决定要单方面跟徐颂祁冷战一段时间。
身后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追了出来,一只大手伸在她的面前,夺过了她手里盆,徐颂祁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看着手里的衣服低头哑笑,眸中似有温柔伴着宠溺蔓延开来,“你可真是会夸人啊,这么想让我帮你洗衣服?”
托着瓷盆的手收紧,徐颂祁抬眼看她,却发现丁熹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眼里含着泪水,嘴角还在微微颤抖的,见他看过来,丁熹狼狈的移开视线,倔强的哼着:“不用你帮我,我自己会洗。”
把人惹哭了。
看着她将要掉下的小眼泪,心突然像是被狠狠攥住,好奇怪的感觉,徐颂祁无措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怎么,你刚还不是说要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帮你洗衣服吗?我这就走的慢了点,我帮你洗,保证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丁熹揉了揉眼睛,倔脾气也上来了,伸手就要去夺他手里的盆:“不用。”
“诶,谁跟我抢,我跟谁急啊。”他将盆抬高也不让她碰到,低头凑到她眼前,勾唇小意哄着:“刚跟你开完笑呢,别生气,我不知道你这么不经逗,以后不开了,你的衣服我全包圆了。”
也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了她,丁熹气汹汹的瞪着他:“你爱洗就洗吧,洗完我不要了!”
说完她甩了下大辫子,掉头冲进了屋子里。
“不是....我又怎么了。”徐颂祁愣愣的站在原地,无措的张了张手。
丁熹冲进了屋子里,提了鞋子就爬上了炕,何静娴正准备出去吃饭呢,被她这动作搞得一愣,“怎么了。”
褥子上跟扎了钉子似乎,丁熹一躺下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咬着牙凶巴巴的说:“我要跟徐颂祁断交!我再也不理他了。”
何静娴抓了两下脑袋,刚才不还兴冲冲的样子嘛,怎么这出去一趟变天了,她趴在炕边上探着脑袋问她:“你们俩吵架了?”
“嗯。”丁熹揉了揉眼睛,余光看到孙跃进正站在门口往里看,奇怪何静娴怎么还不出来吃饭。
她用手推了推何静娴几下:“你快吃去吃饭吧,你对象等你呢。”
何静娴回头看了眼,冲他摆了摆手,转头揉了把丁熹的脑袋:“不用,我陪你一会。”
丁熹可不想耽误人家谈恋爱,伸长手臂阻止她上来,“不用啦,我想自己待会儿。”
“那你不出去吃饭吗?”
丁熹拍了拍自己的柳条箱:“放心,这里都是吃的,饿不着我。”
何静娴又重新穿上了鞋子,走之前拍了拍她的脑袋:“想要人陪就喊我一声,别的没有,这个管够。”
丁熹忍着泪点了点头。
等何静娴出了门,她小脑袋缩进被子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从穿书到现在的委屈一股脑都的出来了,在现实生活里,她有疼爱她的父母,相互打闹的朋友,以及悠闲自在不愁吃穿的生活,可现在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本书里,尽管知道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但也从不唉声叹气。
可现在她真的很委屈,为什么是她呀,因为她的福气太多了,现在要让她受点苦吗?
怎么能让她什么都没有了呢。
丁熹咬住被角呜呜咽咽的哭了好久。
直到她哭的有些缺氧她才把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手够到箱子里拿出卷卫生纸来给自己擦了擦眼泪,这卫生纸还是红色的,村里的合作社只有这种卫生纸有的卖,擦在脸上喇的皮肤都疼,她看着又想哭了。
丁熹哭累了自己从柳条箱里拿出来罐父母寄过来的桃罐头,边吃边发呆,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叩叩叩。”
宿舍的门被人敲响,丁熹扭头看了一眼,没管继续发她的呆。
徐颂祁站在门外,抬手又小心的又敲了几下,“丁熹,出来吃饭吧。”
在厨房吃饭的人都竖起耳朵听他们这的动静,几人都有些震惊,什么时候这徐颂祁这么好脾气了。
他刚把衣服给她洗完,干干净净的晾晒在院子里,鬼知道他洗她的裤子有多烫手,在河边洗的时候生怕被人看见他在洗女人来事的衣服。
丁熹腮帮子塞的满满的,机械的嚼着嘴里的桃子,吃了个甜的果然心情好了许多。
她清了清嗓子喊着:“我没胃口,你自己先吃吧。”想了想又说:“今天是你做的饭,你吃完饭把碗放在哪,我洗碗。”
现在想想徐颂祁其实没做错什么,自己耍赖皮让他洗她的衣服,人家不洗,你就翻脸子,也太无理了,她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追男人也太难了,她这种人受点打击都得缩一缩,猴年马月才能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