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简单的呼吸都变的困难,还伴着丝丝疼痛的感觉,从鼻腔蔓延至胸腔,让她难受得几乎窒息。
她难受的闭上眼,在床边停歇了一会儿,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片刻后,她才缓过劲来一般慢慢地睁开眼,那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执着。
陆嫣然眼眶微微泛着红,眼神强硬得望向丁咚,半晌才启唇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丁咚,带我去看他!”
说完,她又艰难地闭上眼,试图让那股晕眩的感觉早点退散,眉头紧紧皱起,显示出她正在与身体的不适做着顽强的抗争。
丁咚看到陆嫣然这难受的劲实在是心疼,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她也看清楚了陆嫣然刚才那个眼神的含义。
身为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亲近之人,她太了解陆嫣然了。
她知道陆嫣然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放弃,丁咚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她。
哪怕自己不配合,陆嫣然哪怕摔着爬着也会想办法去找傅行止。
无奈之下,丁咚再是心疼不忍,也只能含着泪去找来一部轮椅,慢慢把陆嫣然挪上轮椅。
随后,丁咚推着轮椅,朝着傅行止的位置缓缓走去。
手术室外,煞白的灯光明亮却森冷,犹如一层冰冷的滤镜,笼罩着这片压抑的空间。
董冬正满脸疲惫地坐在门口的座椅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脸色难看极了。
原本爱笑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疲惫。
此时,他正和什么人打着电话,声音严肃的说道:“先查查消息的来源,让公关部那边先做好备案,一切等傅总清醒后再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空闲的那只手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因长时间的忙碌而带来的头痛。
董冬正说着话,不经意地抬头,目光越过长长的走廊,就看到走廊那边,丁咚竟然推着脸色苍白的陆嫣然缓缓往这边走来。
董冬的眼神瞬间凝固,他匆忙地交待几句电话那头的人,然后迅速挂断电话,动作慌乱得差点把手机掉落在地上。
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脚步急促而凌乱。
“陆小姐,您醒了就好!傅总他……”
董冬看着清醒的陆嫣然,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庆幸的神色。
然而,这丝庆幸仅仅一闪而过,随即又想起自家老板那惨烈的模样,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再次变回一脸担忧的模样。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后半句话几乎说不出来。
来手术室的路上,陆嫣然就已经向丁咚问清楚了傅行止的状况。
知道他为了保护自己,受伤的状况比自己严重得多,手术存在不小的风险。
陆嫣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她对董冬轻轻点头示意,那点头的动作极为缓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她指了指手术室,眼神中透露出执着,示意丁咚推着自己继续前进。
董冬也看明白了意思,他微微顿了顿,和丁咚互相交换了下眼色。
他们都清楚陆嫣然此刻的心情,也知道无法阻止她。
于是,他们顺着她的意思,把她推到了手术室门口。
陆嫣然抬头死死盯着手术室的灯,那盏灯此刻仿佛成了她唯一的希望之光。
她不再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与她无关。
“陆小姐,傅总的手术应该还要很久,您刚醒身体太虚弱了,我让护士给你输上液,好吗?”
过了一会儿,董助理来到她身边,轻声开口。
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看着陆嫣然虚弱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
陆嫣然这才回过神来,她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眼身旁的护士,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丁咚。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机械地点了点头。
董冬见状,赶紧招呼护士上前开始给陆嫣然打起点滴。
丁咚也趁机拿出准备好的毯子,小心翼翼地为陆嫣然盖上。
其实他们都知道,以陆嫣然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守在这里。
可他们也都明白,没有人能在这时候开口劝说让陆嫣然不要等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陆嫣然来说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候的时间里,她脑中思绪繁杂,无数种想法在脑子里乱飞。
她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坚定,时而自责。
她心中甚至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出门去见陆以豪,傅行止是不是就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
她的内心在不断地煎熬,不停地反问自己,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没有考虑到后果。
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了傅行止,她该如何面对之后的一切。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终于缓缓打开。
这细微的动静,在陆嫣然听来,却宛如一声惊雷,瞬间将她乱飞的神识拉了回来。
她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紧张到了极点,死死地看向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疲惫但语气还算平稳,带着一种专业的镇定:
“手术还算顺利,患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
陆嫣然听到这句话,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心神一松,差点直直地瘫倒在轮椅上。
丁咚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那双手稳稳地托住陆嫣然。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眼中却依旧含着泪水,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里不停地说着:
“太好了,太好了……”
声音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喜悦。
“那傅总什么时候能醒?”
董助理赶紧向前跨了一步,追问医生。
“这……不好说。顺利的话这一两天就能醒,但也可能会更久,还需要再观察。”
医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扔下这样一个不算好的重磅消息后,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守在原地的三人,面色不太好的继续等候傅行止从手术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