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堂内部很大,石桌石凳石床应有尽有。堂厅中没有火源,但却有着一分暖意。苏玄清发现他们的饮食竟是不知名动物血肉。
一落座,一个白须老者拱手向苏玄清询问,
“小友,来自哪国,可有联络信牌。”
“贫道来自大虞,在家中独自修行,未曾见人来寻我。”
“不过,我有一友名韩云洲,他现在还好!”
“韩云洲,韩云洲是哪位?什么时候来的?”老者与另一位交头询问。
苏玄清想起韩云洲是八十年前来的,想来也都忘了。
“韩云洲是大虞巡捕司官员,八十几年前从大虞离开的。不知后来如此!”
“哦,说来,近百年来能来到这里的倒有几个。”
“只是这韩云洲大抵在下没有听说。”
“哦,苏某唐突了。敢问这仙门当是如何推法,这天劫又是如何抗法?”
“在这渡天山中间最高峰顶有一石台,刻有八门纹路。中午时分站在其上,施放全部威能,就可激活那纹路,引起天象招来天劫。
天劫有三。一是功力劫,一般可降下三道雷电击打全身,以体内功力抵抗住便可。
二是肉体劫,有罡风吹起如刀刃,以身体抵抗住就行。
三是精神劫,有天水降下淋透全身,棘骨疼痛深入脑髓,不昏不睡,意冥清醒者可过。
三劫渡过,峰顶就会有玉门出现,以自身最强攻击打开就可入。”
“噢——竟如此凶险!”苏玄清看看几人,若有所思。
“各位前辈,为何在此停留,不去开那仙门!”
几人相互对望,在叹息摇头。
“哎,见前人殒命,心有所惧,踌躇不前。”
苏玄清倒是有些意外,不相信如此高的武学修为会在这种地方荒废。
“能来此地者都是习武求真之人,怎能瞻前顾后,贪生怕死。”
“若不能抗,回头苦练即可,何必在此无毛之地荒废时光。”
苏玄清说话毫不客气,弄得几人老脸绯红。
“哼,此地怎是不毛之地,有极寒冰雪,有刮骨罡风。众人在寻求稳妥方法罢了。”
苏玄清不田好笑,用风雪苦练,穿这么厚实干嘛!一个个在这里茹毛饮血,缩在石房子里。在此走过时候也没见谁在运气行功。
几人还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苏玄清没有和他们过多纠缠,直接闪出门去。
苏玄清在这片小居住地逛了一圈儿,没有打听到韩云洲的消息。直至有人说这里不止这一处居所,苏玄清就放弃了。
问起为不开天门也不回返人间,有人讲出,有人是被人带来,自己回还去。有人是心生胆怯无法决断,更有人想求人捎带入仙门,可是希望极小,但仍有不死心的。
其中还可能有更肮脏的事情,苏玄清没有多问,得到了了自己想要的事实,苏玄清在一些人注视下,腾起身形向中峰掠去。
“好强的轻功,这么大的风雪还能动若游龙,功力不浅。
大哥,我们要跟去吗?那人看起来不好相与!”
“走,去看看,或许有喔!”
望山跑死马,中间高峰看似就在眼前,可苏玄清踏着纵地金光也用了三息才到峰概处。
再往上天空传来丝丝威压,让苏玄清不敢轻举妄动,谁叫他手段太少了。
山峰笔直向上,似一根立柱,苏玄清遥望五峰,怎么看怎么别扭,不知道中间山峰上有没有写“到此一游”那八个大字。
峰顶垂下三道锁链,这是要让人去攀登。苏玄清也不费话,手指扣住链环儿用力一扯,身体腾空贴着峰壁直上。约莫十几丈高时,右手换左又是一扣一拽,交替反复,苏玄清如同一支飞箭射向高空。
近半个时辰,有一小堆人用刀剑插着冰雪跳跃过来,到了锁链前。
“大哥,那人还没到!”
“不可能,他身法极快,应该早到!”
“可这里没人来过,连个脚印都没有。”
“笨,能到我们这等境界的人,都可踏雪无痕,没有脚印有何稀奇。”
“可这锁链上也没有爬痕,当怎说。”
“这峰壁光滑如镜,没有借力不可施展身法,只有攀爬一途。没有痕迹,没有到,没道理!”
说话时,突然高空中响起道道炸雷声。
“快上去,那人上去了,已在抗天劫了。”老者急恼大喊,抢先抓住锁链向上往去,后面的人也醒悟过来,收起刀剑紧跟面上。
峰顶是一处椭圆形的平池,锁链就通过池沿洞口钉在平石上。
池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凸面,上面刻画着一圈圈的纹路,有直,有曲,有飞云,也有水痕。纹路之间则刻画着鱼鸟虫文,六十四爻,五行符,星斗符。
苏玄清一看就明了,这是一座非常繁琐的巨大法阵。虫文应该是启阵祭文,爻图,五行符是阵形,星斗符是阵标,还有别的就不认识了。
苏玄清取出纸将阵图临摹下来,径直走过去站在中心的一枚星符上。深吸一口气压入丹田,随后打开玄关,从体内立即迸发出一股威压冲向圆形大阵。
大阵中心的星符突然发峰刺眼金光,冲向天空。天空聚起一团重云围着光束旋转。
金光从中心向外一层层漫延亮起,并发出“嗡嗡”声。等到所有纹路,图文都发出金光,中间光束也随之扩大,天空中的重云也变成厚厚的黑云旋出一个大旋涡。
旋涡中有缕缕电光“嗞嗞”游走,伴随一道道雷音,电光顺金光而下,打在苏玄清身上。
苏玄清已渡过金丹雷劫,这法力雷劫没有分毫伤害。苏玄清只是运转法力保住心脉,就安全度过。
肉体劫,苏玄清早已伐毛洗髓,肉体刀剑难伤,也没有多大麻烦。
倒是这精神劫,确切的讲是神魂劫有些难度。天空冰雨降下,那是什么冰雨,那就是寒冰之气,被稀释在雨滴里。
因为有一点雨水在,苏玄清没有以真气保身,衣袍尽湿,丝丝寒意渗透血肉直到灵魂。
既然是劫就不可去反击,必须要去经历。苏玄清感觉到肉体的疼痛不再疼在肉体上,而是在灵魂中疼痛,身体怎么抵抗都是无用功。
苏玄清也受不了,咬牙硬扛。实在抗不住,似乎感觉脑子疼的发晕,心道不妙,于是心中默念冰心咒。脑中也为不理会疼痛,逼着自己观想起坐莲颂读冰心咒。
这招管用,脑海中的自己身影在慢慢变得清晰。青衣飒巾,五心朝天,端坐莲台,脑后灵光之轮闪烁紫金光。咒文稀音从心中传在天地,大道符文飞舞,云霞垂落。
外面苏玄清身体则是直挺挺站在那里,原来淋湿的衣袍腾起白色雾气,衣袍尘土褪去,变得干净整洁。
脚下圆形法阵全光闪烁几下,有几圈纹路暗淡下去。其余的几圈金光重新交换迸射金光的顺序,变幻了金光射出的形态。不再是一道光柱,而变成在高空交叉形成一个漏斗。
当漏斗亮到最盛,一阵“轰轰”声从天空传下来。苏玄清抬头看去,一团白云托着一副门楼慢慢降下来。门楼通体雪白,两根门柱盘着云龙,顶盖玉瓦雕檐。两扇大白玉门高有四丈,宽两丈,八十一颗玉门钉,白玉兽头,嵌白玉门环。
门楼在三丈空中停下,苏玄清一撩袍边跳跃上去。
这时平池翻过几个人上来,看到苏玄清站在了仙门面前,高声大喊,“朋友,请吉我等一程可行,大恩大德不敢忘!”
苏玄清冷面含冰,“仙门机缘岂能儿戏,你当上古大圣是好糊弄的!”。
苏玄清懒理他们,推出两掌拍在两支门环上。大门被震得“噔噔”作响,门框也一阵颤动。接着就听到“吱嘎”一声,两扇大门缓向里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