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东家这时才看到被挡在后面的大主顾,这位可是一口气包了一半的上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女君,郎珺,我马上处理……”东家朝楼下喊道:“来人,把这管事和小二拖出去。”
这时候小二茫然醒来,被绳子堵住的嘴“呜呜”的喊。
管事的破罐子破摔:“我们家小二可没做错什么事,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做甚找事?一条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吗?”
劲缨脾气暴躁,抬脚就想踹她们。
“劲缨!”
原初晨站起来,走了两步,冷眼看着她:“没做错什么?”
管事的点头:“对。”
“我们付了钱,她消极怠工,不给钱不做事,不算错吗?”
“房费中包含了热水钱,她送一次要一次钱,不算错吗?”
“餐食费付过了,她依旧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钱,不给就没有碗筷,不算错吗?”
“明明付过了加被子钱,她等到晚上也不给送,三番两次去催也不送,直言要钱,不算错吗?”
“要的钱一次比一次多,刚开始只要几个铜板,送被子的时候只要银子,不算错吗?”
“难道管事的看我是个男儿家,好欺负?”原初晨盯着她的眼睛,丝毫不因为她是女人而惧怕。
管事的嗫嚅着嘴唇,辩无可辩:“这难道不是郎珺自愿给的吗?”
“自愿?”原初晨只觉得可笑:“我带着虞仆出门,她一个人高马大的女子想要些赏钱,为了少些争端,能给我就给了,现在越来越过分,你成了弱势的一方后,给我说我是自愿?”
“你不觉得可笑吗?”
东家也没话说,只道:“郎珺你放心,稍后我就让这小二把钱还给您,我们客栈没有其她收费,您的房费我也给您免了,您想在这里住多长时间都行,您消消气……”
东家从一个小摊贩到现在拥有镇上最大的酒楼也不容易,这两年她身体不好,就把事务交给了信任的管事,没想到这管事欺上瞒下,差点把她这么多年的口碑都霍霍没了。
平日里生意不好,她想着管事压力也大,从没斥责她,没想到反而助长了她的野心,让她侄女在客栈作威作福。以后万一出事,岂不是她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有牢狱之灾?
原初晨“嗯”了声:“想来东家也是明事理的,不会放任毒瘤在客栈任意妄为。”
东家擦汗:“是是是,我今天就把她们赶出去。”
管事的大叫一声:“东家,我给你干了这么多年,你不能不近人情啊东家,我只犯了这一件错事啊。”
东家道:“你我之间的事,稍后给你算。”她转向原初晨:“您看……这件事是不是了了?”
又对着后面的周翎宁和善了笑了笑:“让女君见笑了。”
周翎宁点了点头,没应声。
她在这,是给原郎珺作证的,事情简单,人家能自己处理。她们一群人在这,也有个威慑的作用。
原初晨道:“我和东家的事了结了,和这位小二的事情还没了结呢。”
管事的大叫:“你还有什么事?想让我们赔你钱是吗?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爷们吧唧的……”
劲红又抽出了剑,管事的瞬间闭嘴了。
原初晨道:“劲缨,给小二松绑。”
劲缨颇为嫌弃的解开了鞭子:“让这种人用我的鞭子,简直是玷污。”
小二想叫唤,张口就吐出了一口血。是刚才她满口喷米共的时候,劲缨打的。
牙掉了两颗,说话都漏风。
“大姨,他们……他们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小二说话不利索了。
管事的没女儿,家里就这一棵独苗侄女,心疼的像什么似的。
原初晨道:“送被子的时候,你推搡我的虞仆,还往内室闯,妄想偷我的簪子……一桩桩一件件,你难道忘记了?”
小二心虚:“我没有,你为了污蔑我,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谁看到了?谁能作证?”
她说呢,刚刚这俵子去请那边的女君干什么,谁知道许了什么肮脏的好处交易,才让人家给作证。
“没人能作证,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再者,刚才严女君在时,你还口不择言,这你总记得吧?”原初晨冷冷道。
小二正欲说话,管事的捂住了她的嘴,她怕独苗出事,还是服了软:“郎珺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我们也很不容易,小二不识字,说话欠思量,不中听,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说两句也不会掉肉,您饶了她吧。”说完,她还“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我这个做姨母的,替她道歉了。”
“呵。”原初晨满含讥讽的看着这一幕。
虽然不甘心,但是他们只有三个人,还是要小心行事,把人逼进穷巷,反击的还是他们。
等到后天长姐来了再说吧,他不该擅自带着劲红劲缨出门的。
东家适时出来,看原初晨的脸色,试探的开口:“那……郎珺,我把她们带下去了?”
原初晨没说话,点点头。
东家指挥着店里的人,把管事的和小二拖下楼梯。
事情处理完了,原初晨转身给周翎宁行了一礼:“多谢女君帮忙。”
周翎宁也站了起来:“郎珺客套了,某也没帮上忙,一切都是郎珺有勇有谋。”
做事雷厉风行,见好就收,要是前世遇见他,她肯定把人挖过来当高管。
真是个好苗子!
原初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多谢女君夸赞。”
他阿爹还说他这样厉害,以后没女君喜欢,他觉得严女君就挺欣赏的。
周翎宁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到睡觉时间了,快关机啦~
“那管事的在镇上经营多年,一朝尽毁,说不定会心存怨恨,瞧着她们姨侄两个也不是正派人,原郎珺出门要多多小心。”周翎宁挺着最后一格电提醒他。
原初晨道:“谢严女君提醒。女男有别,我家姐很快就来,到时候让家姐代为致谢。”
“客气了。”
周翎宁转身挥挥衣袍,头也没回:“晚安,郎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