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樵轻尘从梦中醒来时,躺在身边的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醒了,让我出去吧!估计福公公快晕过去了。”元昊天说完,才起身穿衣服。
“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着了。”樵轻尘等他收拾妥当,才说道。
元昊天笑笑,来到床边,俯身亲一下她的额头,宠溺道:“尘儿,你再睡会儿。我去朝堂,看看他们究竟有多闲。时刻盯着朕的后宫。”
樵轻尘慵懒的躺着,实在是太累了,心里把他骂的狗血淋头,“饿死鬼投胎的吗?才多久没那啥了,简直是禽兽。他们闲不闲,你作为帝王,难道还不明白?”
“夫君,保重龙体,切莫等孩儿出生了,他爹爹却没了。”樵轻尘好意提醒着。
元昊天就像个餍足的猫儿,心里高兴着呢,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皇后,在与他道别。
“尘儿,送我出去。”元昊天说着,还替她掖好被角。
樵轻尘眨眨眼,冲他俏皮一笑,“好呢!夫君,保重!”
元昊天虽然觉得她的话有点奇怪。
但是,朝堂上的事情太多,多到让他没功夫仔细推敲樵轻尘话里话外的深意。
元昊天是从御书房直接去的大殿,那些个文武百官,早已引颈长望,心中猜测着,莫非世井的传言是真的。
樵文桓站在武将之列的首位,加之其人长身玉立,把后面有的矮个子官员,给遮了视线,以至于,皇帝坐在龙椅上,还在窃窃私议,“今儿个皇上不上朝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樵文桓边说边往地上跪,让那些议论是非的官员,措手不及。
随着一阵慌乱的动作之后,众官员才跪在大殿上,给元昊天问安。
“众卿平身!”元昊天说完话,对着福公公点头示意,“不用担心,皇后没事。”
福公公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是不悦,“臭小子,寻着皇后娘娘,也不说一声,平白无故的让老奴担心。”
元昊天嘴角上扬,心情愉悦,扫视一众官员,问道:“冯骥回来没?”
大殿上的人,各个都是属狐狸的,虽没成精,却也是明哲保身的高手,纷纷把头埋下,假装没听见皇上的问话。
福公公闻言,把身子往后缩,暗自吐槽:“皇上,你是要把他们吓死吗?指名道姓不好吗?偏要群臣猜来猜去,这和猫捉老鼠,有什么区别?”
元昊天脸上的笑容依然在,心中却是生气的,“真当朕是傻子吗?拿着俸禄,不干人事,不为民造福,难道不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吗?”
樵文桓虽是武将,作为新晋的军机大臣,却是文能安邦,心中有墨,属于少年老成之辈,因为尘儿的事情,心中甚是不悦,把自己站成了一棵松。
温大人本想抬头,回皇上话,被皇上制止了。
“不可。”元昊天微起嘴唇,不让温大人说话。
温大人也就低下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默默的念着,“皇上,谢谢!”
作为臣子,能为帝王分忧,为民造福,便是家国最好给予,也是人民的幸事。
元昊天不想让忠于职守的人,成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攻击目标,也是为保护其不受伤害。
樵文博年纪尚小,也不敢多说话,更是不懂波谲云诡的政治风向,只能装傻,暗自猜测着,“姐夫,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不直接点名,让我哥或者其他人说话?”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对于许多官员来说,仿佛过了一世人生,真是太难熬啊。
“福公公,你来说!”元昊天终于开始点名。
“启禀皇上,冯大人候在大殿外。”福公公不疾不徐地说着,还指了指门外。
“宣!”元昊天吐出一个字。
当真是金口玉言啊!沉默这许久,就为这一个字,等的好些人都口干舌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冯骥进了大殿,跪下请安,便不再说话,也不禀报所查之事。
元昊天似笑非笑,以手敲击椅子的扶手。
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敲打着臣子们的心脏,每一次起落,犹如一把尖刀,插在心上,痛彻心扉。
“冯骥,外面什么情况?如实回答。”元昊天道。
“是!”冯骥跪着说话。
待冯骥简单的把调查事情说完,才听到帝王免跪的指示,早先那点子骄傲,已被堂上的气氛蒸发掉,剩下的,就是战战兢兢的等候发落。自己在这统领的位置上,自先皇登位十年之后,就任职位至今,虽没大贪,也没买卖官职,却也收受贿赂,成为上层建筑的佼佼者。
“皇上是要清理贪墨了吗?”冯骥心惊胆战的揣测着,冷汗浸湿衣服,黏黏的,实在不好受。
“众位卿家,可有办法解决?”元昊天问道。
户部尚书简华庭,刚从京林竹海回来,一路上都看见有许多衣衫褴褛的人,不断往往京城走,是以,派人初略的调查过了。
“启禀皇上,微臣斗胆,让他们迁至左中文在京郊的庄子暂时住下,如果数量太多,可以分批管理,依照劳动职能分配住处。”简尚书说完,叩首以谢。
“准了!”元昊天说道。
“皇上,不可!”温大人出列,跪在简大人身旁。
“为何?”元昊天问道。
“妇孺老幼,如何安排?如果按照劳动职能安排,他们怎么办?那么多人,来路不明,身份有待查询。”温佑时说完,也是叩首以谢。
“平身!樵文桓,御书房议事。”元昊天说着,从龙椅上起身,往御书房走。
“退朝。”福公公高唱。
樵文桓进了御书房,行礼之后,脸色不郁,冷冽清俊的面容,有几分文人的儒雅,即使身着朝服,也难以掩盖其阳刚之气。
元昊天颇为震惊,心下一安,“这人还好是妻舅,否则,以尘儿那性格,自己指不定就多一个竞争对手了。”
“坐下吧,此刻不以君臣相待,文桓兄,请喝茶。”元昊天亲自倒了一杯茶,推给他。
两人坐下临窗的地方,有阳光从窗牖上穿过,很是温暖,给这严肃的会面,减了一许冷凝。
“皇上,折煞微臣了!”樵文桓欲要跪下谢恩,被元昊天扶住。
“坐下吧!”
“皇上,可是尘儿妹妹出事了?”
“没有,她好着呢!”
樵文桓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想起近日早朝时的场景,却又疑惑道:“皇上,这是为何?”
元昊天知道,他指的什么事情,依然卖关子,让他去胡乱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