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韩家先祖如此勇猛,如今地位肯定不凡!为何近数百年,却丝毫不曾听闻?”
崔正鸣也是逐渐冷静了下来,疑惑的问道。
崔正山神情唏嘘,接着道:
“大约三百年前,八大藩王作乱,韩家力保天家正统一脉,后不知为何,身死道消,满门化为忠烈,竟不想...还有后人存世。”
“如今,兵家武人行事肆无忌惮,而韩氏一脉对天家皇族有重大意义,咱们在朝堂之人......这小贼如今大义在手,我崔家如何是好......”
远水救不了近火,崔家光是明面上的法相境的大能便有七八位之多,暗中还不知凡几。
但是对眼前这局面,却是丝毫无用。
“明日,只能以老夫崔家当代当代家主的身份,亲自上门拜访了!”
崔正鸣见家主为难,立马抢着表态道:“家主...正鸣死不足惜!”
觉悟还是挺高,已经做好壁虎断尾、弃车保帅的抉择。
“鸣爷爷,万万不要多想,相信爷爷...定有办法的!”
“再说,那小贼不是说要娶我么,无垢嫁给她也不错...逢此乱世,风雨飘摇,这小贼既然有兵家出身,想来对崔家......也颇有助益!”
“这小贼敢娶,我便敢嫁!”
......
“大当家...真要娶这崔家娘子么!”
“世家贵女,有何不可?”
县衙后院子,韩继找来一堆县衙存放的地方志,看的津津有味,面对马俊的不解,淡淡的回了一句。
“可是...大夫人那边...怎么办呐......”
“砰~”
“哎呦~”
韩继一书卷砸在马俊脑门上,笑骂道:“咸吃萝卜谈操心。”
“谁告诉你我要娶她为妻?”
“行军打仗,胜利者必有战利品!”
“这崔家女,当如是。”
“世家贵女...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某...必妾之!”
韩继细细翻阅手中典籍,淡淡的道,好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这话落在几个亲兵耳中,确是一乐。
马俊比了个大拇指道:“对对对,大当家英明,妾...妾之好!”
另一个亲兵赵成也接着道:“到时候再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为韩家开枝散叶,大夫人肯定高兴,说不定还会给这个崔娘子赏钱呢!”
赵成原名狗蛋,他娘亲和韩安娘关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很要好。
韩安娘一心想为韩继生子传宗之事,在小河村小范围的妇女群体中并不是秘密,他听他娘偶然说过一耳朵。
“去去去,越说越没边!都出去候着,我安静看会书!”
“嘿嘿...大当家,俺去看看饭好了没!”
三人一溜就没影了,但是细细一感应,却根本没走远,就在院外。
......
大街上。
县城衙役带着一队队虎贲营士卒,正在走街串巷子的抓人。
平静了一上午的石塘大街,一时间风声鹤唳。
县衙大牢人满为患,左进带着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审讯甄别。
......
......
时间匆匆而过,翌日晌午。
西市广场,临时搭建的巨大法场上,旌旗招展,执戈甲士林立。
韩继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亲兵各执槊背弓,鬼面甲下的神情冷酷,眼神锐利。
“某奉天子诏,讨伐不臣,今有......”
“十恶不赦,当...斩立决!”
“时辰已到,行刑!”
韩继话毕,一旁的马俊立马高喊道。
第一批便是那一百多的青州兵,以及数十名加入叛军后有恶绩的兵丁,宽广的高台上,根本排不开,只能分作两次进行。
由虎贲营战士充作刽子手,对喊饶恕的哀嚎充耳不闻,韩继这边一声令下,便大刀挥起。
一道道寒芒闪过,一颗颗大好人头纷纷落地。
简单收拾,接着便是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
直到昨天后来抓捕的一十七个大小家族,上上下下三百余口,全部斩首示众。
残局自有衙役和招募的民夫来收拾,韩继带着三百虎贲营战士,列队离开了西市法场。
回到县衙,韩继甲胄未脱,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正案后面,等着。
不消片刻。
赵成来报:“大当家,门外有一老者在县衙外求见!”
原来最开始的那一批老人在私下里时,还是习惯称呼韩继为大当家,他也听之任之。
“领进来!”
他要等的人来了,但是只有一人。
“倒要看看,你崔家...如何破我的阳谋!”
韩继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暗自嘀咕。
很快赵成便领着一个银发老者来到正堂。
赵成却没有离开,来到了韩继身一侧,若是老者暴起伤人,好歹也能挡上一击。
“老夫,清河崔氏当代家主,崔正山,见过韩将军!”
崔正山大步进入正堂,古朴华服,看起来气势凌人。
“哦...运来是崔老大人当面,幸会、幸会!”
韩继根本未曾起身,坐在宽大的圈椅上敷衍的抱了抱拳。
接着微微一扭头一脸不悦道:
“赵成...看坐,贵客临门,一点礼数都没有!”
赵成闻言,瘪了瘪嘴,去了偏厅搬了一把小椅子,放在大厅一侧。
“行了,都下去吧,平白让崔族长看了笑话,马俊,再泡壶茶来,一点眼力见有也没有。”
这次崔家之人,投了拜帖,登门造访,韩继根本不怕其暴起伤人,马俊等人在不在都一样的。
因为,他在外人眼中,却是代表了朝廷。
说完,在对着这个自称是崔家族长的老者道:
“麾下皆是行伍中人,粗鄙惯了,不知礼数,让崔族长见笑了!”
“呵呵,韩将军说笑了!”
“咱们长话短说,崔家今日...准备给某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韩继没功夫陪一个糟老头在这扯淡,直接开门见山。
“昨日老夫说,崔家和你祖上有旧之事,并非信口开河,而是确有其事!”
“然后呢?”
崔正山抚了抚胡须,智珠在握的淡笑道:
“崔家府库藏有一长刀,和韩将军手中的戮日弓一般,均是韩家先祖之物,老夫便用这把刀,换我族人一条性命,不知......”
“韩家先祖之物?”
“笑话,那本是韩家之物,你却拿来和韩某谈条件?”
“真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