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青住进延禧宫的当天晚上,便高烧不止,浑身烧的滚烫,整个人很快陷入了昏迷之中。
次日清晨,延禧宫的宫人们得知菊青生病的消息,个个面露忧色,揪心不已,唯恐被传染了病症。在宫里,那些不得宠的小主一旦生病,都可能生死难料,更别提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奴才了。
延禧宫里一共住有三位小主。富察贵人是延禧宫中位份最高的宫妃,住在主殿,夏冬春住在东配殿,安陵容住在西配殿。
安陵容身边的丫鬟生病的消息传开后,主殿的富察贵人柳眉微蹙,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去回禀皇后娘娘,把生病的宫女移出去!”
富察贵人如今刚入宫,行事还算谨慎,即便对宫里出了这样的晦气事儿心有不满,也没表现的太过明显。
她顿了一下,继续吩咐道:“另外,昨日接触过安答应的宫人,这几日都不得近身伺候。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也远着点她,免得被传染了疫病!”
偏殿的夏冬春明显没有什么好性子,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骂声已经响起来了,她直接站在殿门口,一手叉腰,一手直指安陵容的寝殿,气势汹汹,道:“穷酸晦气的东西,连个入宫的丫鬟都配不齐,巴巴地跑去别人的宫里讨要,人家还不舍得给你好的,给了你个病秧子。你爱死不死的,可别拖累了我们!我可还要侍寝呢,你要是连累本小主生病了,仔细你的皮!”
“才入宫你就给延禧宫招惹晦气,你安的什么心?莫不是指望着我们都染了病,你就多了几分侍寝的机会?好个阴损的小人!”
“刚入宫就跟别的宫里人抱团害人,你等着,我轻饶不了你!”
……
富察贵人坐在主殿的高位上,轻轻抿了一口热茶,目光淡然地望向窗外,对隔壁的叫骂声仿若未觉。
延禧宫内的宫女和太监们早已远远避开安陵容的寝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夏冬春的怒骂声夹杂着宫人们的议论声,透过门窗传入耳中,安陵容坐在西配殿的绣凳上,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双眼含泪,却不敢哭出声来,她咬着嘴唇,不时抽噎一下。
终于,隔壁的骂声渐渐停歇,安陵容才敢小心翼翼地起身。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西配殿,朝着菊青的屋子走去。
菊青的屋内光线昏暗,她躺在床铺上,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泡,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确实病的很严重。
安陵容站在床边,轻轻掩了掩口鼻,自怨自艾道:“到底是我没福气,菊青才来伺候我就染上重病……”
宝娟急忙扶住安陵容,轻声安慰:“是菊青没福气,与小主何干?”
安陵容擦着眼泪,哽咽出声:“菊青病的这么严重,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怪罪我?”
“小主说哪里话,莞常在害小主丢了这么大的颜面,怎么还能怪罪小主?小主不怪罪她就是顾念姐妹情分了!说来,都是菊青不省事,身体不舒服也不早说,小主又不是刻薄人,如今倒是连累了您,小主真是冤枉呢!”
宝娟的话是真真说到安陵容的心坎里,她如何能不恼?但她咬了咬唇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眸中的怨怼之色一闪而过。
不久,富察贵人安排去皇后宫里回禀的小太监回来了。依着宫里的规矩,几个宫人合力把生病的菊青移了出去。皇后还另外给安陵容指了个丫鬟。
三日休整转瞬即逝。这日,新入宫的小主们要去景仁宫拜见皇后。只是当天,夏冬春果真生了重病,烧的起不来身。
夏冬春身边的秋儿只得前去景仁宫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