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舟有些诧异,沉九树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圣子殿下,居然也会问这种幼稚又无聊的问题,她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
一般来讲,这种问题都是送命题,答的好了会是什么结果她想象不到,但至于答错的话……
余周舟明智地选择了放弃回答。
不过沉九树显然还是不甘心的,他追问道,“周舟怎么不说话呀?”
余周舟没回他,于是沉九树接着道,“难道也周舟觉得我这个废物圣子太过不堪,都不配让你说出口吗?”
他微微低下了头,露出一段光洁的脖颈,像是在顾影自怜。
余周舟移开了眼光,“殿下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周舟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周舟以前就从未正眼看过我?”
余周舟隐隐有些头疼起来,对方现在这颇有些不讲理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她的母上大人,蔡女士。
“嗯……”余周舟沉默了一下,“都不是,殿下还是勿要胡思乱想,殿下身份高贵,怎么会是我这样的人可以随意评论的。”
沉九树眯了眯眼,“那照周舟这么说,我岂不是也成了和澹台翊一样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余周舟有些牙疼,所以这个蛇精病为什么要三更半夜找来折磨她?自己去镜子里看一下自己长啥样它不香吗?
沉九树还在余周舟对面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答案。
余周舟深呼了一口气,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玫瑰花,殿下应该也知道这种花,鲜红的,有些带刺的,却又张扬而艳丽的红玫瑰。”
听到回答后,沉九树微微有些愣了一下,他其实从来没有听过有人会这样形容他。
世人皆知浮宫圣子以美貌闻名天下,人们往往夸赞浮宫圣子容貌艳绝,是几千年难得一遇的美人。
可至于他的性格怎么样,能力怎么样,他们好像都会下意识忽略,最多也就只是会有某些自认清高的人,在他背后骂他是绣花枕头,没用的花瓶。
沉九树突然就笑开了,是完全不在乎形象的那种大笑,有些癫狂的意味,甚至笑得连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余周舟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沉九树发疯,只觉得有些心累。
“哈哈哈,哈哈哈,周舟,周舟,你怎么不笑,哈哈哈。”
“太好笑了,不是吗,哈哈。”
沉九树笑得夸张,仿佛真的遇到了什么极度好笑的事,让他笑得连肩膀都在不停地抖动。
余周舟忍了忍,最终还是准备打断正在发疯的沉九树,她怕沉九树再笑下去,明天早上就会传出一条新的八卦。问天宫少宫主,仙道第一少君子,因为和美人圣子积怨已久,所以特意派自己的妹子,把这位美人圣子——给打傻了。
“一点也不好笑。”余周舟道。
沉九树还在笑着,“怎么会不好笑呢,明明就很好笑啊,哈哈哈。”
余周舟拧了拧眉,“一千个人眼里,自然会有一千个殿下,而我眼里的殿下不管有多好笑,都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放入茫茫人海里,便如滴水落进了大海里,一滴水花也不会溅起,如此,殿下其实也不用笑得这么夸张。”
也许是余周舟说这话时的表情太过认真,沉九树终于止住了笑。
他想摸一下离他不远余周舟的头,却被余周舟发觉,敏锐地躲了过去。
沉九树轻笑一声,“周舟整天拉着脸,有点像一个不苟言笑的老爷爷呀。”
他的这句话豪不意外地彻底惹怒了余周舟。
余老头最后拉着脸下了逐客令。
沉九树眨了眨眼,表示他有些无辜,不过美人的撒娇最终还是没能起到作用。
余老头早已在小时候就看破了色相,年纪轻轻就成功歪掉了审美不说,还早早就得脸盲症。
……
之后的几天因为余霜斐的缘故,余周舟都是每天乖乖待在屋子里养伤,而澹台翊每天都会过来这里,自己给自己找些罪受。
但沉九树却自从那天来这里发了一阵疯后,就再没出现了,对于这点余周舟还是非常满意的,她现在是真的怕了沉九树这个蛇精病,简直又粘人又爱闹。
而余周舟在这边养伤的时候,有两个人也不出意外地从小班走到了大班门口。
凌云渡一脸兴奋地站在如梦堂大班的外面,他后面跟着黑弟,相比起他来,黑弟则显得沉稳多了,一段时间不见,黑弟显然成长了很多。
“黑弟,你说大哥这会是不是就在里面等我们呢?”凌云渡有些激动地朝着黑弟道。
黑弟看了他一眼,默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显然一点也不如凌云渡的意。
“黑弟你真是的,小小年纪就喜欢学着大哥,真是太无趣了。”
黑弟张了张嘴,还是补救道,“不过也说不定,大哥那么厉害,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期望着,我们两个能在仙道大会取得好成绩呢,所以,二哥,我们要一起加油呀!”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回答,凌云渡这会满意了,“嘿嘿,那是当然了,你二哥我这一条棍子,可就是能打遍天下的。”
黑弟笑眯眯地附和着点头,日常敷衍自家有些傻兮兮的二哥。
另一边,余周舟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余霜斐的的那位师傅,长泽宫主。
与想象中有些不同的是,长泽并非是一位如枯木长老一样,留着雪白胡须的老人,相反,长泽看起来极为年轻,便是说他只有二十多岁,也会有人愿意相信,容貌俊朗,举手投足间显得很是儒雅。
余霜寒身上的很多东西,可能也正是从长泽身上学来的。
“你是霜斐的妹妹霜寒?”
余周舟点了点头,“是。”
长泽在一张蒲团上坐了下来,余周舟定定地站在他身前。
她刚想要向长泽行礼,却被对方拦住了,轻而柔的灵力向上微微托起,余周舟的这一礼自然是没有行成。
“你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向其他人行礼了。”
余周舟有些疑惑,但看着长泽不准备说的样子,她也就将疑问憋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