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周舟大概可以想象的到她走后那对无良夫妻会是怎么样一副德行,肯定是悠然惬意,自在非常,但人在离别时分,总会有那么一丢丢的彷徨和放不下心,嘱咐了景春这唯一还算的正常人,余周舟能做的便只有牵马离去。
事实证明刺史大人是真的有预判的,原因无他,余周舟刚出府门准备涉马狂奔,就碰上了赤月国皇帝派来的人。
“阁下稍后,敢问可是余霜斐余世子?”
坐着轿子的老太监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出轿子说出这话。
忽略一旁景夏看大戏一般闪亮的大眼睛,余周舟沉着声回道:“正是。”
“老奴斗胆,敢问世子这般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枯瘦的老太监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但一双快要耷拉的睡着的眼睛,却闪着精光。
余周舟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实属家门不幸啊。”
坐等吃瓜的景夏此刻终于吃到了瓜,开始酝酿演技,想不到小姐演技这么好,接下来就是该她上场的时候了,好激动!
“真要出了什么事,殿下不妨说出来,老奴这一把老骨头虽然不太中用了,但是说不定也可以为殿下解解忧呢。”
老太监在宫里待了几十年,说话拿腔拿调的尖着嗓子不说,还时时刻刻不忘翘起兰花指来。
景夏自觉是该她上场的时候了,一手抹着泪一手揪这帕子走了出来。
“公公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世子啊!”
“世子昨天刚从外面回来,为的就是参加咱们小姐和七皇子的婚礼,可是谁能想到,小姐竟然被坏人哄骗,连夜跑出了刺史府呀。”
“还请大人一定要帮忙找到我们小姐,不然我们小姐那么娇弱,钥要是在外面吃了什么苦,我们夫人一定会哭死过去的。”
景夏这小丫头,皮是皮了点,脑子也是真灵活,一番话明里暗里说着“余周舟”已经逃走的事实,口上说着刺史夫人会因为女儿受苦伤心到死,但实际上却是拿出刺史夫人来威胁老太监。
当然老太监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早就是个已经成了精的主了。
况且这赤月国谁不知道,这天下明面上是皇帝坐着,可真正掌权的却是太后,刺史夫人是虽是太后养女,可连皇帝本人都比不上她在太后眼里的份量,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的过来的。
此番他已经知道不管余周舟是真逃还是假逃,都已经不是他能追究的了。
“这,这,这怎么出了这种事,老奴这次就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接郡主进宫的啊。”
“烦请殿下一定要早日找回郡主,老奴这就回宫禀告陛下,让陛下也派人去找郡主。”
老太监像来时一样,急匆匆的跟被狗赶一样,爬上轿子回宫了。
景夏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老东西装的还挺像样的嘛,不枉本仙女陪他演了这么大一出戏。”
余周舟抽了抽嘴角。
“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景春向余周舟行了一礼。
“小姐路上保重。”
景夏笑嘻嘻的也学着自己的哥哥为余周舟行了一个不怎么正经的礼。
“公子,一路顺风啊。”
最后还特别做作的拿出了先前的帕子,站在哪里嘤嘤嘤跟余周舟说让余周舟一定记得想她。
景夏演的实在太假了,余周舟实在不忍直视,抽了抽嘴角,头也不会的走了。
辉煌壮阔的宫殿,赤月国皇帝正倚在榻上看美姬为他跳舞,一口琼浆咽下,正是朝生暮死之时,那老太监自殿门外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冀阳郡主昨天就逃了!”
沉迷酒肉,终日荒唐度日的赤月国皇帝难得再次震怒,一口气掀翻了眼前所有的物件,酒壶,和瓷盘碎了一地,舞姬惶恐下跪。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谁来高诉朕朕这个皇帝当着还有什么作用,啊?”
皇帝此时震怒,殿内的奴才们一个个吓得发抖,虽然惠文帝并无实权,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的命还是只在这位暴君的一念之间,个个头都埋的老低。
看着地下一个比一个害怕的样子,皇帝再次嘲讽的笑出了声。
七皇子是他众多子嗣中,他最喜欢的一个,不为什么,就为他足够像他。他不喜欢他那些聪明的孩子,他们都高高在上,看着自己这个傀儡皇帝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他们的父皇。
他们只会像看小丑一样看他,唯有七皇子是真心把他当父皇看的,所以他极力宠他,捅破天也无所谓。
而余周舟就是他为他挑选的最大的礼物,只要他娶了余周舟,不管他在他们眼里有多傻,他都会变成赤月国最至高无上的人,不再像他一样是个傀儡。
可是他们亲自放跑了他的礼物,是太后,又是那个老妖婆,要是没有她的默许,他是皇帝,他们怎么会怎么会违背自己的命令。
这一刻,那个赤月国多年的傀儡皇帝终于露出了他的无力,浑浑噩噩几十栽,再回头,功名尽负长余恨。
刺史府
刺史夫人喝完了茶又用了糕点,似不经意间提起。
“霜斐给的信物和那蛇纹匕首她都带着呢吧?”
刺史大人认真回想了一遍。
“都带着呢,就放在银子底下,我亲手装的。”
绕是早已装点还一切,还是担心会有遗漏,慈母手中缝,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赤月国边境那里已经离帝都很远了,人烟渐渐稀少,野兽也开始多了起来。
若非骑着的马得力,余周舟怕早已被那荒郊野岭的野兽吃了个干净,前面不远处就是一边密密麻麻的森林,一眼望不见边,时不时传来一声兽吼,余周舟想拉马停下,却发现景春为他牵来的这匹马压根不听他的话,风闪雷弛般冲进了密林。
“系统,系统,宿主死于工伤你们管不管?”
“嘀,嘀,嘀,宿主放心,一般来说只要宿主没有立即灰飞烟灭,我们都会救活宿主的,虽然会痛一点,但绝对是有保障的,一切为了任务,请宿主加油。”
余周舟:“……”
好吧,她只能期望不听话的这小马儿能继续不听话些,赶紧跑,免得被野兽抓住和她一起玩完。
但不到一刻钟她就发现,她的期望还是太美好,小马儿所经之处,马蹄声声,不一会后面就追来了一串的野兽。
余周舟:欲哭无泪……
摸出包袱里的匕首,她就这么一件护身武器了,内心哔哔机,面上却一片冷淡的少女抽出闪亮的匕首,眼神冰冷肃杀。
所谓输人不输阵,即便内心吓成狗,场子也不能输,不就是打怪打丧尸嘛,谁还没玩过游戏咋的。
眼睛密切注意着四周,只要有一只野兽扑上来,就准备挥动匕首,野兽跟人不一样,没有道理可言,所以一旦动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余周舟此刻怕虽怕,但还远远达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原来的余周每天都会练一种心法,好像也是她那便宜哥哥给她的,不过她也今天才知道而已,所以对于原来的余周舟来说,她其实也是半只脚踏上修行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