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清醒过来处境已自由,正想坐起来逃离……他两只大掌,已经将我牢牢按在原位……
“你还想逃哪里去?……”
他在我耳边呵着热气,声音却如此柔情似水,“小妖精……我今天一定要……了你……”
“那你试试……”
我们一定是都在赌气,我赌气不让自己情动,他赌气,一定要把我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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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细胞都在极度的热情中膨胀、发烫,关于甜蜜的迷乱……只需要想想就觉得浑身有遏制不住、奔腾不息的热流……
他盯着我的眼睛,他一直在盯着我身陷欲火的眼睛……
像狼般带着警醒与谨慎……亦那般执着、契而不舍,百折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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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我身体内里的崩溃…..他很容易感觉到……
他对着我,展露一个孩子气、甜美的笑容……那是一种得到奖励的满意…..心满意足的甜蜜……
这绝不是男人和女人的较量,而是毅力的较量……
我们在比谁先崩溃、谁先输给谁……
身体里蕴藏着无穷的能量、关于那些对于快乐最完美的想象……
他的唇鼻在我的脸侧轻忽飘渺、带着激动又疯狂的呼吸和明亮、俊挺的眉眼……开始放下那沉着稳重的面孔……又专注又热情,又直白又诱惑。
自己的呼吸像在跑马拉松,又粗又重,紧咬着唇,怕自己发出太没出息的声音……幻想手中有把刀,能将自己与他的身子狠狠割裂……
卷发在他强健的臂膀上狂放地缠绕,迷乱不堪…….明明内里有火山爆发般的欲望蠢蠢欲动,却苦苦坚持、咬唇忍受,不想在此刻柔弱无助。
“然然……放下你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他在我耳畔带着灼烈的气息呢喃,陶醉在我的身体对他挑逗的顺服里,“你是我的世界……我要你为我疯狂……”
深藏深处的疯狂与野性,如同一触即发……
再次惊恐地发出一声闷哼,那是关于过往痛觉的一种苏醒。曾有的痛感迅速击溃了已昂扬的自信,双目呆呆地、怔怔地看着他。
“疼……”
须臾、才反应迟钝地带着哭腔,将苍白的手握成拳,此刻,我身体和精神上剧烈的反应,让他撑起了身子。
他面色铁青,眼里闪着能杀人的凶光。
“我疼……”
现实的美好一瞬间被虚幻的痛苦击碎,我纹丝不动,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粗鲁地、拒绝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这男人的怒气消一点。
“我不是故意的……”
忏悔的眼泪奔流不息,在脸上沟壑纵横,刚才我真的很想和他共赴情欲火海,跟金盛、跟白天龙、跟曾有的怒气自傲通通无关……
真的崩溃瘫软在他怀里……只愿与他灰飞烟灭……
“我做不到……”
依旧抽抽搭搭哭得伤心莫名,真实的挫败感全身心地笼罩了我。心底深处燃起了深深的恐惧,那是关于上一个晚上,他悻悻地扬长而去……
我伸出手触及他的胸膛,感受着表面和内里源源不断的温暖,痛苦无状,带了隐隐的怯意看他闭眼铁青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会不会杀了我?”
“你-说-呢?”
三个字咬牙切齿地吐出他的唇瓣,他看都不看我,想是气极。
懊丧又颓败,此刻惊险万分。
太岁头上动土亦不能两次,而这次的伤看上去比上次还要深,他缓了这么久,都没缓过来。
*
他离了我,一言不发地躺着。
反而是我,带了深深的歉疚,完全忘了这次谁是始作俑者,陪着小心,语气有着莫名的柔顺,“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他闭眼不理,如养神般微微喘息。再睁眼眸,目光里暗暗含了杀机和怒气。
坐起身一伸手狠狠攫住我的臂膀,正要开口说什么,我已跪在他面前,如承诺般、结结巴巴脱口而出:
“若你真能……,我……我就嫁给你……”
此语如同天籁,他铁青的脸色瞬间转白,眼里凝出无限希望和柔情,眸光精亮、放开我,眸间遍含惊喜,“你这话,当真?!”
他陡然起身,如同接了战书一般精神振奋,“好!一言为定!”
再回首的目光中饱含嗜血的坚决,“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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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床走进浴室,我赤脚重整衣妆,在镜前站着默默审视自己一霎、羞涩地低下头去。
白皙的脖颈上有显而易见的吻痕,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的大战,是何等地激烈,可是……
有谁知道刚才的我们、在欲火中燃烧煎熬的滋味,会如此苦涩。
镜子里的脸,依旧有着情欲火热沸腾的嫣红,衬得窗外的白雪,也因为这抹艳丽的颜色有了暧昧的温度。盯着那张面孔和脖颈想了许久,打开衣柜——还是去找一件高领的衣服、遮它一遮。
沉重的脚步声来,他进房不过几秒,似乎已深知我的用意。伸出胳膊拦住我逡巡的手,看一眼我放置床上的V领毛衫,目光深沉、闪烁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不穿这件,那就穿这旗袍……”
可这两件,都是低领的……会……
我迟疑一霎,明显看到他嘴角飞扬的偷笑。
他就是故意的,我不想做的事,他都乐此不疲。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但内心极度的理亏,已使我失了反抗的锐气。我走去拣了那件毛衫,回头看他的目光带了些小心,“我,我今晚不想去参加什么舞会……”
天龙在医院,他不许我去看。又不让我离开阳明山,我真的,真的没任何歌舞的兴致。
“哦?那就不去。”
他答得干脆,竟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带了研究的几分兴味盯着我,似乎想要挖掘出、我这样天壤之别的转变来自哪里。
“不想去,就乖乖地在家里等我,”他眼底有暗藏的威胁和恐吓,“别乱跑……”
“今晚,我会找人来陪你……”
他目光中似含深意,“我10点之前会回来,今天是平安夜、这里将会很热闹……”
谁会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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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问,他已带着莫名、意犹未尽的笑意走掉。我在房间换了衣服急急追下楼去,却远远地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
外间是很嘈杂的。带着纷纷繁乱的脚步。别墅边的大厨房,有几位厨子忙碌的身影。
下午我匆匆而来,完全没有注意:外面的庭院,青松绿榛下已张灯结彩、此刻在黑暗里纷纷闪着璀璨的光。
瞠目结舌地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宽敞的客厅亦是鲜红闪亮。硕大的整棵圣诞树上悬挂着圣诞球、树顶星、蝴蝶结、亮金色的圣诞花束。圣诞叶枝上喷洒了金粉、银粉,璀璨夺目,银色的毛条包裹在环围的鲜艳及喜气十足的红色里,显得热情洋溢、激情四射。金色和银色的钢珠做花心,团团簇簇围绕着的鲜艳红叶,让人心神一震。
硕大的餐厅、能容纳一打人入座的餐桌、亦有了节日的气氛,金色的铃铛、银色的珍珠灯在椅背上纠缠,乡村风情十足的霓虹烛台,已准备好点燃蜡烛,似乎等待即将开始的饕餮盛宴。一对鎏金的纯铜暗红色云彩花纹的直筒杯,在桌上如镇店之宝般摆放。
绿色中饱含雍容华贵、流光溢彩。想象中就无比温馨,如同主人拿起摆放斟满的水晶酒杯、碰撞奏响出热情激昂的凯歌。
这是一个十足的、家庭式圣诞宴会的开场白。怎么,南正安什么都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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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让我惊诧的是——今晚上门造访的女人,不仅仅是我一个。
我正在温暖的客厅流连不已,暗暗欣赏璀璨鎏金、烁银闪红的布置,庭院里隐隐传来婴孩的啼哭声。
寻声走出大厅的门张望,看见左侧的不远处,摇曳着正赏灯的几个身影。
那个身材适中的男子、哄孩子的声音听来便知是权涛、而那个带着维语口音,说不标准普通话的,不是马萨提娜、又是谁?
衣着单薄的身子,在簌簌的寒风中遽然冰冷。脑海里瞬间闪过南正安临走时,对我那意犹未尽的一瞥。
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