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沉重的山在我脚下坍塌,我认为自己这一刻至清至纯,有着前所未有的清醒,任何时刻都没有如此的激动与动情。
他轻轻拉开睡衣,牵我的手去抚他左胸若隐若现的疤痕。黄黑健康的皮肤上,活灵活现的冰刺青仍在,不过那尖锥的部分,已经被疤痕隐迹。
“你知道吗?”
我看见那淡淡的疤,心知肚明背后的伤口会有多大。新疆之行痛不欲生的皮肉之伤,虽然都不致命,但那恐怖狰狞的疤耗费多少时日才能隐去,这事我已然熟悉。
感同身受想他所受之苦,心里泛起酸楚的哽咽,“我那段日子不问世事,只想一个人、谁都不要……若你真死了,我一定去什么寺院,读书诵经、与世无争……”
“傻子,我死了,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亮晶晶的眼盯着我,唇角漾起温柔的线条,将我的手放在唇边啮咬,笑得饱含野性、亦不怀好意。
“是天意。子弹刚好穿过这里,我宁愿这一枪,能换来你的一些改变……”
话音未落,他已将我怀抱起身,重返大床。
我大骇花容失色。
今晚男女情爱的较量,注定要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吗?
*
“我不能……”
将双臂死死地横亘在我与他的胸膛之间,抗拒着他显而易见的欲望。
他轻轻拧起了眉,邪邪一笑,“为什么?我咨询了医生,你早都没事了。”
他将手指轻轻插入我的头发,深深地吻上我的唇。
等等?这种女人的事情,他去咨询医生?当医院是他开的吗?
可是他已霸道地不容我拒绝,周身从上至下都赫然表现着强硬的占有欲望。大掌覆盖之下的肉体被温暖和呵护的气息挑逗,意乱情迷。
他放开我的唇,近在鼻前的脸孔露出邪魅的一笑,“然然,我很得意…..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因为从来不用……”
“不用什么?”他曳然而止,目光似含深意,令我不解。
“不用避孕,始终跟你,——”
他带着挑逗的深意看我一眼,“亲密无间。”
*
我抵挡着他明显的用意,转移话题,“和马萨也是?”
刚出口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弱智,他如果用了,她又怎么会怀孕?
他的目光闪烁着莫名的深意,忽而炽烈、忽而冷静,但赤裸裸的欲望却是昭然若揭、毫不掩饰。轻轻将我按在床上,弄得我浑身肌肉陡然紧绷。不舒服的感觉在记忆的深处苏醒,我伸出胳膊再次螳臂挡车,声音里带着些微示弱般的恐惧。
“不要了,我怕。”“怕什么?”他浓眉一紧,“我又不强来。”
“那我也怕。”
我扭身侧躺,想摆脱他的钳制。这种事,我满心满脑的抗拒,我不想做,就是不想做。
他嘴角漾起一抹邪笑,索性侧躺在我身后,双手毫不间歇地在我身上游离,丰满的地方感受到他的爱抚,一点点地鼓励自己复苏。
但总有潜移默化的阴影存在,我忽然瑟缩了身子,内心深处展现不可思议的恐惧感。
我已蹙眉不胜,唇间轻呼的猝然喘息,紧张到令自己也难以置信。瑟缩着蜷起身体,巨大的疼痛让心灵深处的恐惧席卷而来,紧攥了双拳,推拒在他下压紧贴的胸膛,唇间饱含痛苦的颤音——“不要……”
他火热的身躯笼上我的身体,唇轻吻我的口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继续挑逗我的耳垂,“怎么了?”
“疼。”
说着这个字,已是不自禁地挪移了身躯,意图让他的侵略离开。
他伸出胳膊按住,不许我动,我突然委屈地眼里涌了汪汪的眼泪,“我疼……”
抽抽答答的流泪表情令他措手不及,他颓然翻身下来,如同战败的虎将般败下阵去。
*
他紧贴我身侧,反倒是一脸紧张,“真的疼?为什么疼?”
“我,我害怕,我一想到你要那样,我就……”
“天哪,然然,你真是害苦了我,”他喉间发出沉闷的声音,表情痛苦地隐忍着轻易一触即发的欲望,极力遏制的痛苦喘息,让我更有隐隐地惊惧和害怕,他的面色铁青,男人在这种关键时刻被叫暂停,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自己揩了眼泪偷看他,只见他沉静地躺着,闭上眼,不看我。
忽然有了不忍心,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
盯着他紧闭双目、纹丝不动的表情,越来越歉疚,轻轻覆上他的身体,语气里有着松软和让步,“是我不好,我看你这样子好难过。”
他不理我,还是不肯睁开眼睛。只有胸脯有节奏的剧烈起伏,出卖着他极力控制、压抑的情绪。想象中仿佛可以见到,他让被欲望之火燃烧的激情,正通过各种感官和血管,纷纷原路返回。
这种时候,女人有本能的歉疚和愧意,欢爱中身体的不配合,简直就是天大的背叛。因这种浓重的罪恶感,脸贴着他的身体,眼泪却缓缓地滴落他的胸膛。
三块坚实的胸腹肌,平躺的状态下也不失纹路,中间恰好用来盛装这咸湿的液体。我抬起头,被这世界第九大奇迹弄到突然笑出了声。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对上我那令他莫名其妙的笑意,轻轻皱眉,有着淡淡的责备,“你还很高兴!?我差点让你弄到阳痿。”
我很是理亏。只好讪讪收回了咧开的嘴。
“又不是我的错,是你非要……”
*
他眼睛懵然一亮,脸色变了和颜,伸手将我揽入怀,让我枕上他的臂膀。
紧贴着我的身体,一手揽过薄被盖上,亲密地依偎着我问,“我再继续就疼吗?哪种疼?”
“就是,就是疼。”
我羞赧地缩在他怀里,头深深埋入他的臂弯。有些难以启齿,也觉得自己长篇大论也说不清。
Yd痉挛多数存在关系不和的因素,或女性因情绪恶劣,没有性兴趣,或者十分反感。有些女人因有过粗暴的性生活而导致的恐惧,也会在关键时刻神经反射引起痉挛。
我应该就属于有粗暴性史的那种。和天龙最后的那一次,我本来就疼痛难忍,但那时忍耐的毅力是那么强烈,完全超越了疼痛本身;至于和克苏托,那简直是噩梦般的幻觉;但是,那样的感觉,我这一生都不想重复第三次了。
他认真地审视我的表情,又伸出手指抚上我的脸,轻轻拭去未干的泪痕,沙哑着声音万分怜惜,“好了,不舒服就算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