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刚一脱离死亡的掌控,仿若被释放的邪恶魔咒,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开来。原本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瞬间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遮住,澄澈的天光被吞噬殆尽,只留下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仿若世界末日降临,光明被彻底驱逐。而那些连接着死去士兵的竖条黑色长线,此刻在黑暗中却闪烁起诡异的微光,如同一条条传导死亡旨意的邪恶魔索,仿若从地狱深处延伸而出的勾魂链。
顺着长线的指引望去,便能看到那些可怜又可怖的士兵。他们生前个个身着锃亮的铠甲,身姿矫健地守护着这片土地,那锃亮的铠甲曾闪耀着荣耀的光芒,可如今,却被无情的石柱贯穿身躯,以一种极其惨烈的姿势被固定在石柱之上,成为了战争惨烈的注脚,仿若英勇的雕像被恶魔亵渎。随着褐色黑雾的侵蚀,他们的躯体开始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原本健康的肤色迅速变黑,像是被墨汁浸染,那黑色从皮肤表层一点点渗透到肌理深处,直至整个人都仿若被黑暗同化,仿若被邪恶力量抽走了生机。
被石柱贯穿的伤口处,血肉竟开始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生长、蠕动,粉色的肉芽相互交织、翻滚,发出令人作呕的“汩汩”声,仿佛是恶魔在重塑这些躯壳,仿若地狱的炼炉在锻造恶鬼。不一会儿,士兵们原本正常的双手扭曲变形,指甲疯长,化作锋利的爪子,在石柱上抓挠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石屑簌簌而落,仿若猛兽在发泄愤怒;口中四颗獠牙破龈而出,森冷尖锐,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寒光,仿若吸血鬼的獠牙;身上的铠甲也未能幸免,原本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表面被一层漆黑如墨的物质覆盖,上面的纹饰仿若活物一般扭动起来,散发出阵阵诡异的波动,仿若被诅咒的封印苏醒。
当所有的士兵都完成这一恐怖的蜕变,他们仿若被同一股邪恶力量操控,齐刷刷地从石柱上挣脱下来,动作僵硬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感,仿若行尸走肉听从死神的召唤。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们,迈着大步,向着宫殿奔涌而来。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身后扬起一片尘土,仿若汹涌的黑色潮水席卷而来。待到他们抵达殿堂之下,又像是接到了无声的指令,瞬间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数千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死死地盯着宫殿大门,仿若下一秒就要将这宫殿中的一切都撕成碎片,浓重的血腥气与诡异的黑暗气息相互交融,弥漫在空气之中,宣告着一场血腥杀戮即将拉开帷幕,仿若地狱之门大开,恶鬼倾巢而出。
人面皮站在宫殿台阶之上,高大而略显佝偻的身影在幽暗中被拉得长长的,仿若孤独的巨人守望废墟。他那一头杂乱如荆棘丛般的长发肆意飞舞,几缕发丝黏附在满是污垢与干涸血迹的脸颊上,仿若落魄的勇士。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群如潮水般涌来、已然化作怪物的士兵,眼中的光芒复杂难辨,有震惊,有迷茫,更多的则是对往昔记忆的追溯与思索,仿若在回忆往昔的荣光与苦难。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干涩,仿若破旧风箱拉动时发出的嘶吼:“关押的这数十年啊,暗无天日,无尽的折磨与禁锢,我都快忘了自己究竟为何而活,本意是什么,就连自己的姓名……也都模糊得快要记不得了。”仿若被岁月尘封的灵魂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