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在想什么呢?”
走在前方的宫神韵,察觉到自家相公的异样,于是停下莲步,朱唇轻启,柔声询问道。
“没什么事。”安守念闻此,回过神来,应道。
“怎会没什么事?”宫神韵放慢脚步,与安守念并行,缓言道:“依常理而言,相公身为男子,跨步理应比妾身大些才是。”
“原本相公与妾身并肩而行,此刻相公却落于妾身之后,想必是为了便于思考某些事情,才故意放缓步伐。”
“而妾身询问缘由,相公却说无事,想必所思所想之事,相公并不想让妾身知道。”
“相公唯一不想妾身知道的,想必所想的事情之中,定然会有女子的倩影。”
“而刚才在江中镇,所接触的女子,唯有那位丹宗的弟子,名曰苏慕灵。”
“所以,相公是不是在想苏慕灵呢?”
听到宫神韵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安守念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赞道:
“韵,你果真是个神探!这都能分析得出来?”
听到安守念如此爽快地承认,宫神韵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丝丝醋意,轻咬贝齿,娇嗔道:
“哪里分析不出来?相公心中那点小九九,妾身作为枕边人,又怎会不知?”
“相公也真是的,仅仅初次相见,便这般盘算着将别人据为己有…”
感觉到身旁佳人醋意大发,安守念无奈一笑,伸出大手,紧紧握住宫神韵白皙如雪的柔荑,说道:
“韵瞎想什么呢!你相公我怎会是那种见色起意之人?”
“我只不过在想,这位名叫苏慕灵的女子,其炼丹术之高超,竟然远超被韵斩断中指、位列丹宗天榜第三的北文镜。”
“难道她也是丹宗某位长老之高徒?”
“而且,在江中镇这一番闲逛之后,唯有她所出售的丹药,方可称之为真正的‘丹药’。”
“才不是一些残次品,至于其他的,都是滥竽充数,真不知道这是丹宗的宗主授意,还是这帮弟子在胡作非为…”
闻得此言,宫神韵不禁面红耳赤,心中懊悔万分,看来自己是错怪相公了。
于是乎,朱唇轻启,言道:“抱歉相公,妾身误会你了…”
“没事啦,你的相公我可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只要今夜韵能好好侍奉相公我,我就不会生气哒!”
说着,安守念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嗯…”宫神韵面若粉霞,声如蚊蝇,轻点玉额。
听到宫神韵那含羞带怯的“嗯”声,安守念微微扭头,目光落在了一眼风姿绰约、青丝飞扬的宫神韵。
似乎感受到了自家相公那炽热的目光,宫神韵羞涩地轻轻撩起那如瀑布般的青丝。
刹那间,那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脖颈和婉约动人的侧首,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安守念的眼前。
这一幕,令安守念心潮澎湃,几欲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将宫神韵扑倒在地。
然而,考虑到此刻身处江中岛,人多眼杂,且身边还有钟离墨等人跟随。
安守念只得强压下心中的冲动。
毕竟,长夜漫漫,不必急于这一时。
念及此处,安守念不禁莞尔,心中暗自思忖:
“这韵,现在真是越来越会了…简直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安公子,你与宫姑娘在身后,鬼鬼祟祟地嘀咕些什么呀?莫非是一些难以启齿的私房话?”
此时,一阵银铃般的戏谑声,恰如清风拂面般飘然而至。
闻此声,定然是鱼画萍无疑。
也唯有鱼画萍,才会在这般时刻,如此自然而然地插上这么一句。
安守念极目远眺,这才发觉走在前方的鱼画萍已然摘下了遮掩满脸麻子的薄纱。
薄纱则正被握在素手之中。
一双璀璨且清灵动人的眼眸,在夜与黄昏的交相辉映中,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美艳绝伦,摄人心魄。
曼妙的身姿,亭亭玉立,宛如一座隐匿在雨雾之中的巫山。
听到鱼画萍这么一问,安守念笑了笑,答道:“鱼姑娘,确实是一些私房话,不过可以说出来。”
“那…安公子,究竟是什么话呀?”
鱼画萍素手轻背于后,微微前倾身子,月眉如柳,浅笑嫣然,轻声问道。
“要我说也可以,除非……”安守念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除非什么?”
“除非鱼姑娘你亲我一下!”安守念嬉笑着调侃道。
毕竟,鱼画萍可不像唐若涵和岳姗二女,初相识不久,不能开此等玩笑。
况且,当着如此众多之人的面,鱼画萍即便脸皮再厚,也断不可能亲自己一口。
然而——
“安公子,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怪画萍哦!”
鱼画萍的眼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辉,仿佛将整个璀璨的夜空都融入了其中。
“鱼姑娘,你放心,我绝…”
然而,安守念的话尚未说完,鱼画萍便已来到了跟前。
随后,踮起脚尖,整张脸庞与安守念近在咫尺,仅有几毫米的距离。
璀璨的眸子里,安守念的倒影,清晰可见。
恍惚之间,鱼画萍脸上的麻子仿佛被一阵春风吹散。
一张绝世容颜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再次展现在安守念的眼前。
随后,鱼画萍朱唇轻启,柔软的唇落在安守念的脸颊上。
而后,她又如一阵清风,转瞬即逝。
当安守念回过神来,鱼画萍曼妙的倩影,已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安公子,画萍还是不听了,安公子还是留着给宫姑娘说好了。”
“画萍现在才想起有一些事情要做,所以就先行一步啦!”
话毕,鱼画萍一转倩影,裙摆翩翩,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一迈莲步,整个人消失在安守念的视野之中。
“这鱼姑娘也是,没个正形,弄得我一脸的口水!”
安守念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却并没有擦去鱼画萍留在脸颊上的涎液。
“相公,来,妾身帮你擦。”
“韵,不用如此麻烦,我自己来就…”
说着,安守念一抬衣袖,正欲擦去脸上的涎液。
“不许动。”
宫神韵赶忙制止,接着从怀中掏出巾帕,温柔地擦去安守念脸上的涎液。
望着宫神韵挂着浅笑的玉容,安守念忍不住轻声询问:“韵,那个,你不生气?”
“妾身为何要生气?”宫神韵浅浅一笑,轻声道:“这个鱼姑娘,心有情而不自知,怕是到时候会有苦头吃……”
……
天际边,两颗繁星在一片霞光之中闪烁…
一路疾奔如鹿的鱼画萍终于停下了莲步,喘着粗气,遥望着眼前一片嫣红的江面,喃喃自语道:
“阿青,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