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安守念的这句话,老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那…那大人想……”
老鸨的声音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忐忑不安地问上了一句。
“既然是无价之宝,那么无论如何也得值个一万两吧!你说是不是呀?大婶?”
安守念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现在我和阿莽身上没有这么多银两,要不大婶您把我们扣下来,做心悦坊的苦力活,如何?”
“大、大人说笑了……”
老鸨的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赔着不是,怯怯说道:“我们怎么敢为难大…大人……”
“大婶哪里不敢为难啊!刚才那架势,若我们不明了身份,大婶你可是要强行让我们赔偿一千两银子啊!”
“这……”
老鸨的嘴唇嗫嚅着,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一个毫无价值的诗词,在大婶你这里却是无价之宝,现在我有理由怀疑,大婶你是在讹诈我们啊!”
“讹诈前来查案的大理寺正寺。”
“这心悦坊,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啊!”
“不过,大婶您放心,我们是好人,是好官,绝对不会拿心悦坊的一针一线。”
安守念咧嘴一笑,露出的那对洁白的牙齿,在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老鸨见安守念这个阴森的笑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婶,虽说在你口中此乃无价之宝,但在怎么说,它还是有价格的。”
言罢,安守念再次俯身捡起被他撕成两半的纸张。
“大婶,你说说看,现在它值多少银两?”
“这……”老鸨面露难色。
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安守念。
见老鸨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手紧紧握着衣角,一副左右为难、难以抉择的模样。
于是乎,安守念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竖起一根手指,笑嘻嘻地喊道:“我数一个数!”
“五千两银子!!”
“大人!”
老鸨失声惊呼,面容瞬间变得惨白,仿佛那五千两银子就是她的老命一般。
“既然不行,那…”
老鸨听了安守念的话,心中刚要松了一口气。
“一万两银子!”
“大人!民女…”
老鸨心中焦急如焚,刚要开口辩解。
“既然…那……”
安守念嘿嘿一笑,再次竖起两根手指,喊出一声:“两万两银子!”
“大人!”
“两万五千两银子!“
“大…”
老鸨正要开口,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马上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安守念一屁股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浅浅笑意。
正云淡风轻地望着老鸨,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若她还想继续反驳,那就继续加价!
毕竟,这心悦坊,区区十几万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且,安守念早已下定决心,要将这心悦坊彻底搞垮。
沉默良久之后,安守念才缓缓地站起身来,沉声道:
“罢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为难大婶了…那就十五万两银子吧!”
“大人,这…是不是…”
“十六万两银子…”
“大人……”
“十七万两银子……”
老鸨的话戛然而止。
随后,她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怯怯地说道:
“大人,十七万两银子就是十七万两银子,大人您就…莫要……”
“大婶,这十七万两银子可是你对这诗词的由衷肯定,是你自愿献出的,绝非我讹诈于你啊!”
“大人所言极是,大人所言极是……”
“民女这就去准备。”
话毕,老鸨便如脚底抹油般快速转身离去。
仿佛多耽搁一秒,安守念就会继续狮子大开口。
“大婶,记得把从大莽那里骗过去的银子都给我吐出来。”
“对了,为了携带方便,大婶还是准备银票为好。”
“民女明白……”
待老鸨离开之后,安守念才转过身来,目光轻扫在排成两排的众人身上。
“刚才在外边,有一名穷凶极恶的罪犯,在我们的围追堵截下,逃进了心悦坊。”
“所以,为了防止罪犯潜逃,我们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大家能够理解我们的一片苦心。”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安守念的话语。
“等解决完大婶的问题,我再去寻找那名罪犯。”
半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老鸨手捧着一大沓厚厚的银票,走了过来。
“大人,这是十七万两银票,请大人过目。”
老鸨一脸谄媚,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银票递到了安守念面前。
安守念看都没有看一眼,便接过了老鸨手中的银票,转手递给了昊莽。
“阿莽,你收好。”
“大人,这是之前昊大人存放到这儿的银两,总共两千两银票。”
“昊大人,之前多有误会。”
老鸨一脸谄媚,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昊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老鸨一眼。
随后,便安守念便把手中撕成两半的纸张递给了老鸨,说道:
“大婶,这十七万两银票,是这首诗词的价值,现在这首诗词给你。”
“谢…谢大人……”
老鸨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哆哆嗦嗦地接过了安守念递过来的纸张。
“大人,你这么做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一位手持扇子,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约有二十几岁的英俊少年站了起来。
“哦…”
安守念的目光瞬间扫了过去,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询问道:
“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啪!
少年帅气地一甩手中扇子,展开的扇子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孔雀一般,气质非凡。
“杨开水。”少年轻道,
安守念听闻,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开水’兄呀!失敬失敬!”
随后,脸色似笑非笑,淡淡说道:“不知‘开水’兄觉得哪里欺人太甚了?”
“是不是觉得大婶欺负我们,欺负我们欺负得太过分了?”
“我觉得确是如此!”安守念自问自答。
“感恩‘开水’兄为我们仗义执言,‘开水’兄之大恩大德,我与阿莽没齿难忘!”
语罢,安守念向着杨开水拱手作揖,以表感激涕零之情。
杨开水见安守念如此厚颜无耻,正在轻摇扇子的手腕戛然而止,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不过,杨开水很快回过神来,依旧轻摇扇子,拱手还礼,一副风度翩翩之态,缓声道:
“恕杨某唐突,敢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
安守念闻之,眼神微眯,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轻声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金陵州第一深情,别称绝世好男人,开水兄的表兄弟,杨冷水是也。”
听闻安守念这般恬不知耻的言语,杨开水嘴角再度抽搐,实难辨其所言真假。
就当作真的吧!
杨开水心中暗叹一声,继而分说道:“杨大人,你此举,恐有不妥。”
“哦。”安守念微微一笑,问道:“开水兄何出此言?”
“杨某之意,乃是杨大人归还心悦坊管事李姐之钱财,如此一来,想必对杨大人和李姐皆为好事。”
“原来这位老鸨姓李……”
不过……
“此钱财乃我与大婶之间的正常交易,岂有归还之理?”
“莫非,开水兄认为,我等除暴安良、惩恶扬善、为民造福的大理寺正寺乃是恶人?”
“开水兄,你口说无凭,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