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念从屋里走出来,又沿着原路蹑手蹑脚地仔细搜寻了一遍,可依旧不见鬼面的踪影。
“刚才,自己已经去头儿的办公室找了一遍,小亭子那里也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被某个人给捡走了?”
安守念缓缓走出大理寺的大门,走下石梯,心中暗自思忖道。
鬼面对安守念来说很是重要,可对于其他人而言,不过是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具,毫无实际价值可言。
极有可能是被某个顽皮的小孩子当作玩具捡走了。
现在只能施展追踪之法,看看现在鬼面具体在何处?
想着,安守念便停下脚步,抬起头来,正欲施法。
此刻,他才惊觉夜幕降临,把世间染成墨色。
街道边上的每家每户都已点燃灯火,如点点繁星璀璨,让这原本微凉的夜幕,充满了丝丝缕缕的温暖。
“算了,明日再施法寻找吧!先回家,依宫神韵和青幽倩两女的性子,肯定是在等着自己回去。”
“想必,桂花糕已经凉了…”
心有此念,安守念归家之心愈发急切,赶忙收了施法的念头,大步流星地朝家中奔去。
然而——
“登徒子!”
一声娇嗔的话语,宛如黄莺出谷,从他的身后,穿过黑夜,飘然而至。
安守念闻得此声,脚步戛然而止,转身回首,循声望去。
但见一位身着浅黄色衣裳,头戴斗笠,头纱掩容,青丝如瀑,及腰飘逸。
其身姿曼妙,恰似摇曳柳枝,又似起舞仙子,雍容华贵,风姿绰约。
颇有一番“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的韵味。
“姑娘…你是在叫我?”
安守念满脸狐疑,环顾四周,不见有人,于是手指了指自己,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不是你?还是谁?”
女子轻咬银牙,似嗔似怒。
听了女子这句话后,安守念整个人直接懵逼了都。
他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对眼前这位身姿绰约、宛若惊鸿的女子,有过任何轻薄之举。
沉默良久,安守念小心翼翼试探道:“那个…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思来想去,对姑娘你,确实毫无印象。”
“这么一来,定不会有过对姑娘你做出什么非分之举。”
“还说不会?你那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那儿还一动一动的!”
一想到那暧昧的画面,女子面若粉霞,眉目含水,娇羞的耳根子处,泛起一抹诱人的红晕。
然而,从斗笠边垂落而下的纱帘,却如一道屏障,将这一切美好都遮掩得严严实实,让安守念无从窥探。
“嗯?”
听了女子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更加让安守念眉头紧皱,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女子似乎被自己这脱口而出的话语,羞得羞涩难耐。
心中不禁暗自惊呼:“自己怎会说出这般话来?”
她只好微微侧过头去,不敢透过纱帘,去窥视安守念。
两人就这样,在夜色的笼罩下,各自伫立在一边,良久无言。
随后,女子似乎也从那羞涩的旋涡中挣脱出来。
于是乎,玉手轻抬,朱唇轻启,宛如黄莺出谷般柔道:
“登徒子,你是不是寻找这个?”
女子轻轻地扬了扬玉手中的鬼面。
“我的确是在找它。”
安守念见女子手中拿着鬼面,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窃喜。
“多谢姑娘!”
话毕,安守念大步迈向女子,伸出手,正欲接过女子手中的鬼面。
然而——
“我可没有说要将它归还于你!”
女子见状,急忙放下抬起的手臂。
随后,玉手往后一背,那曲线玲珑的身姿瞬间如那盛开的花朵,展露无遗。
一股淡雅的幽香,宛若缕缕轻烟,随着女子把手收回身后,袅袅地飘了过来。
安守念见状,整只手悬浮在半空之中,而后才讪讪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那…姑娘要安某怎么做,才愿意归还安某的这一副面具?”安守念在迟疑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
“这副面具对你这登徒子而言,很是重要?”女子柔声问道。
“嗯嗯。”
安守念如捣蒜般点头,如实回道:“可以说是我的性命之物。”
女子闻此言语,不禁嫣然一笑,轻启朱唇言道:
“登徒子,你如此这般坦诚,难道就不怕我借此要挟,拒不归还于你?”
安守念听了女子这番话,又从那略带嫣笑的话语中,明白女子并无恶意。
于是乎,他微微摊开双手,嘴角轻扬,笑答道:
“我观姑娘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绝非刁蛮之女子,定然不会以此来为难安某。”
“忘了我介绍一下,在下全名安守念,乃金陵州大理寺正寺,不知姑娘芳名如何?”
安守念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轻声问道。
“若此前安某有何冒犯之处,姑娘但说无妨,安某必当诚心诚意地向姑娘赔罪。”
女子闻之,纱帘后的眸子,借着微弱的月色,自上而下,细细端详着安守念。
只见他言辞恳切,面容俊朗,一袭白衣胜雪,在一股书生意气之中,又透着一丝丝匪气。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不沾世间丝毫尘埃。
倘若那位老者所言非虚,那么眼前这位名叫安守念的白衣男子,半年之后将会成为自己的夫君。
然而,眼前之人,仅有六品道境修为,又如何能够从当今圣上李深的手中将自己夺过来?
要知道,当今圣上李深,可是这世间气运与权力的主宰,堪称“人皇”。
举足之间,可以决定一个小国家的生死存亡。
眼前这位,只不过是区区六品道境的大理寺正寺,又怎需李深亲自出马……
思前想后,女子仍旧苦思不得,安守念究竟是用何种方法从圣上李深手中夺回自己。
“算了,我瞎操什么呢!”
想到此处,女子不禁在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然而,一想到自己在半年之后,就要嫁给素未谋面的李深,心中的怨气便如潮水般汹涌。
同时,又见眼前的安守念仅有六品道境修为,蛾眉紧蹙,怨气愈发深沉。
原本是想将自己的名字告知安守念的。
可念及此处,女子一撅朱唇,玉容上满是微微的不满,轻哼一声:“登徒子,才不告诉你呢!”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让她半年之后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中年男子,让她日日夜夜侍奉于他,最终惨遭抛弃,真是恨死你了!”
安守念听了女子这饱含嗔怒的话语,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女子这番话的深意。
“姑娘,你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是指我吗?”安守念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是你,还能有谁?!可恶的登徒子!”女子怒喝一声。
“嗯?”
安守念又一次茫然不知所措。
毕竟此刻,自己确实没有哪个女人要嫁给别人…
于是,他又问道:“姑娘,那我的女人是……”
“登徒子,你若想让我将鬼面归还于你,明日辰时,在此处等我…若你不来,哼哼!我给你好看!”
女子的话语一转,声音宛若夜莺一般婉转悦耳。
在笑吟吟的言辞之中,流露出丝丝俏皮之意。
言罢,女子轻哼一声,裙摆轻扬,便转身离去。
“可恶的登徒子!”
随后,不知道是不是不解气,女子蓦然回首,柳腰轻弯,拾起一颗石子,手臂一挥,扔向安守念。
然而,不知是女子有意手下留情,还是她的力气稍显不足。
这颗石子并未击中安守念,而在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后,滚落到他的脚尖处。
“姑娘!”
安守念低头望向石子,随后对着女子那渐行渐远的倩影高声呼喊一声。
然而,许久过去,依旧未能听到女子的回应声。
“莫名其妙…”
安守念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后拍了拍屁股,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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