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李世民下诏缩短皇室丧期,改二十七个月为十三个月,
东宫呈请选良娣疏,李世民同意兰陵萧氏充入东宫,并立即启动纳采流程,
秘书监萧璟有些感动,侧妃居然都得到陛下的关切,属实有些惊喜,也为家族得到重视而心中高兴。
好事成双,随即为寿春县主与席君买赐婚,令席君买尽快回京行礼。
房玄龄与高士廉都有些懵逼,不解李世民这是抽了什么疯,刚改了丧期就开始婚事,这是要冲喜的节奏吗?
长孙无忌眉头轻皱,倒是猜测到应与太子李治之前的中毒有关,看来晚些需要去问问太子具体情形,陛下都急了,应当不是小事。
“陛下,薛延陀上表弹劾,称都护秦浩滥用便宜之权,致使其国内谣言蜂起、部族相攻,恳请陛下治罪。”
李世民一愣,看了眼长孙无忌,大舅哥是不是傻了,他们内部争斗,我凭啥治罪自己人啊。
“辅机如何看的?”
长孙无忌拱手:“秦浩在单于都护府任上已经营七载,诸部对其令奉若神明,此等威势若久居边镇……“
“威势?“李积突然开口,声如刀削,“去岁薛延陀十万骑犯室韦,若不是秦浩当机立断,伸出援手,我等此刻已该在定襄城了,那时怎不见有人怕他威势?。“
殿中侍御史张行成有些担忧:“英国公所言虽是,但边将久掌生杀大权,终究……”
忽然瞥见长孙无忌微微颔首,底气更足几分,“若长此纵容,恐开边臣专权之隙,重蹈隋末藩镇覆辙!”
“陛下,秦浩戍守漠南,劳苦功高,陛下允其便宜行事之权甚重,如今四方安定,臣请调回京中任职,若日久恐生尾大不掉之患。“
“辅机此言差矣。薛延陀这封奏折,分明是反间之计!想当年秦浩随征突厥,生擒颉利,草原谁不知晓威名,
草原诸部如今见秦浩令旗皆瑟瑟发抖,这不是威势,而是我大唐的军威!”房玄龄如今轻易不发言,一听徒弟的事就受不了。
魏征出列反驳:“薛延陀借谣言攻讦,分明是怕秦浩的反间计动摇其根本。当初朝堂明发分封圣旨,薛延陀也未有反驳,
陛下许以便宜之权,为的是临机应变。如今薛延陀自乱阵脚,正是秦浩之策始见其威,本是削弱其势的良机,怎能因几句谗言便自毁长城?”
李治突然出列,声音沉稳:“司徒虑及边将权重,确是老成谋国之言。
然薛延陀距长安千里之外,军情如火,若事事飞鸽传书,待圣旨抵达,黄花菜早凉了。
父皇当年授秦浩见机行事之权,正是深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为将之道。“
长孙无忌有些傻眼,左右望望,见高季辅迈出的脚步又退了回去,
眼神莫名的瞧着李治,太子你是不是傻,边将权力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世民忽然轻笑:“太子最近是在读兵书吗?”他转向长孙无忌,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意,
“当年辅机与朕在洛阳城下,不也纵容过李靖临阵专断?怎么轮到秦浩,辅机倒忘了疑人不用的道理?”
朝堂议论纷纷,魏征有些不解,小声问高士廉:“黄花菜为何物?”
高士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韩仲良重重咳嗽几声,亦表示不晓,
李孝恭笑着小声回道:“便是萱草,仙客来将其制成名菜,取名为黄花菜。”
魏征诧异:“萱草可忘忧,不是有毒的吗?仲良,你这身子骨怎地还不如我呀?支撑不住便歇息两日嘛!”
韩仲良叹道:“夜里受了点风寒,不碍事。”
李孝恭摇头晃脑:“我可是品尝过多次了,未有中毒的症状,这黄花菜可是十分美味的。”
魏征有些意动:“许久都不曾去过仙客来了,如今也无人请客,唉!”
房玄龄嘴角抽搐:“玄成这是揶揄我吗?下值便带你去品尝可好?敬德可是大东家,不若寻他?”
“肃静。”李世民见众人围在一处窃窃私语,还以为在商讨秦浩之事。
“玄成有何高见?”
“陛下,萱草可解人间万古愁......内情陛下可问长乐公主。”
“嗯,薛延陀要朕问罪秦浩,倒像是贼喊捉贼。朕倒觉得,最大的隐患是薛延陀日渐坐大。
秦浩今在漠南,便是朕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拟旨,赏秦浩锦袍一袭,让他不许无故造谣......”
退朝后,长孙无忌追上李治:“殿下今日力挺秦浩,可是陛下有何交代?“
李治放缓脚步,声音低沉:“舅舅,父皇昨晚问起儿臣的身子,说...该考虑选妃绵延子嗣了。“
见长孙无忌怔住,开口劝道:“首批精铁昨日已抵长安,云中铁矿若成,关中赋税可减两成,
这种时候,抛开秦浩的军中威名不提,谁动秦浩谁就是与国库过不去呀。“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殿下可知,若其势成,殿下届时如何......”
李治伸手止住:“舅舅,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太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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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里飘着股焦香。刘瑾撸起袖口,露出小臂上青黑的刺青,那是早年在宫里当差时,老太监教他的割势图。
面前八口大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白气,蒸汽里裹着血腥味,惊得圈里的猪崽儿直往草堆里钻。
“都断了半日食了,肠子空着才好下刀。”刘瑾踢了踢脚边的竹筐,里面码着七把手术小刀,刀刃在秋阳下泛着冷光。
秦浩饶有兴趣双手抱胸瞧着刘瑾的动作,见这老家伙兴奋的模样,感慨术业还真就他娘的得有专攻。
刘伯和全伯两个老头缩着脖子蹲在木架旁,见他指挥人手将猪掀翻在榆木架上,麻绳捆住三只蹄子,
独独留出右后腿,秦浩看着这个姿势忽然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驸马瞧仔细了,下刀要稳准狠。”刘瑾指尖在猪腹下一抹,那猪哼唧两声,竟似知道大难临头。
突然食指拇指一错,生生将阴囊拽得绷成一张皮,刀刃顺着指缝切入,
快得连血珠都没冒出来,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左手已捻住两粒紫黑的球状物,
右手刀背一磕一旋,手腕猛地一抖,两颗肉球便滴溜溜滚进了盛着井水的陶盆里,
水面只晃了三晃便归于平静,手法利落得有如武林高手。
刘瑾惊讶无比的看着手中的小刀,赞不绝口,“若是当年有这刀在手,能少多少冤魂啊!”
刘伯看得喉结直滚,只觉胯间一阵发紧。全伯更不济,后颈的汗珠子顺着衣领往脊梁骨里钻,偏生眼睛还舍不得眨,
盯着刘瑾手中滴血的小刀直咽唾沫:“小刘这手活儿,比城西的张屠户杀猪还利索!”
“老哥可别拿杀猪的和我比,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刘瑾将刀放进大锅中熬煮,有学徒忙不迭捧来浸过酒精的布巾,擦了擦手,
“猪仔子皮薄筋细,下刀深了要伤尿脬,浅了又断不干净。
刚开始阉种猪,就有个蠢货划偏了半寸,那猪疼得撞破圈门,差点把驸马的马给惊了。”
忽然板起脸,冲围观的学徒们喝道:“还不快撒金疮散!稻草木灰铺厚些,熏艾草时别用湿柴,若呛着伤口生了蛆,仔细你们的皮!”
全伯见那学徒手忙脚乱往猪腹下撒灰,忽然来了兴致,搓着手凑上前:“小刘,您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试上一试?”
刘伯也跟着起哄,拐杖戳得地面咚咚响。刘瑾斜睨二人,忽然咧嘴一笑,表情甚是恐怖。
“您二位要是想试,明日牵两头病猪来,今儿这几头可不成。”
故意拖长尾音,目光在二人胯间扫了扫,两个老头顿时缩了缩脖子。
刘瑾转身舀了瓢井水洗手,冲学徒们喝道:“记着,第三日熏艾草时,得对着猪圈门念三遍‘五方土地咒’,
倒不是信那些个劳什子,图个吉利罢了。”
刘伯盯着地上的陶盆,忽然低声问全伯:“你说,小刘当年净身时,是不是也这么利落?”
全伯猛拍他后背:“我靠,老刘,要作死可离我远点!”
刘瑾站在原地有些恼羞成怒:“咱家如今靠着驸马养活,不看在驸马的份上定与你们两个不死不休。”
秦浩哈哈大笑:“老刘,行了,你得看开些,既然是事实,咱们就认,都这岁数了,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了,
你别总当个事想,全伯刘伯倒是有,不也没有用武之地吗?”
全伯刘伯顿时感觉受到了万点暴击,嘴唇哆嗦了半天都没开口,刘瑾点了点头:“驸马,我觉得你说得对,有还不如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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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有圣旨到了,得去接旨。”
秦浩点了点头:“唉,可惜了,老刘,下回再看你弄母猪啊,我一直没想明白,母猪你是咋练的呢?”
刘瑾老脸通红,憋了半天小声开口:“瞎琢磨的,其实都差不多。”
秦浩打趣:“这里你说了算,有不听话的就割了他,哈哈哈。”
高侃边走边问:“驸马,割啥?”
秦浩望了眼高侃的裤裆:“传家的物件,怎么?你想试试?”
高侃身后冒出一阵冷风,讪讪笑道:“我还年轻呢。”
“传旨是谁呀?”
“说是叫做唐俭的。”
秦浩身子一顿,停住脚步:“谁陪着呢?”
高侃一愣:“仁贵在陪着,我看他们二人相当熟络的呢!”
秦浩眼神微眯:“聊什么了?”
“没太听懂,那人就一直问仁贵什么聘礼的事,仁贵就说驸马当初怎么大方,怎么给他办得风风光光啥的,吹呗!”
秦浩顿时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我靠,这完蛋玩意,又要害我破财。”
高侃狐疑道:“要不教训他一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想着李德謇的婚事,秦浩有点牙疼,看来师父这又要坑自己啊,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高侃。
“你是不是一直看他不顺眼?”
“哼,就像驸马说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欠揍得很,可地上我弄不过他。”
秦浩点了点头:“高侃,本都护决定,批准你之前提出的挑战,与仁贵水中大战一回,
不过不能光着屁股,太不雅了,一人至少得套条内裤,万一有大娘子想观战呢?”
高侃瞬间两眼放光:“说话可不许反悔!还有女子观战?那岂不是会有看上我的?哇哈哈。”
“想美事呢!没成婚的不准观战,这是给成婚的福利!”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