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和波本的谈话
“……洗脑没有成功……你刚才、拿什么控制、控制我的，混蛋！”
风早清喘息着怼了安室透一句。
这该死的应激反应……真丢脸。
风早清拽了拽胸口的衣服，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状态。
刚才情绪激动、呼吸急促，心率肯定上升了。如果不是突然大脑过电一片空白，怕不是已经触发了白兰地那边的警报器……
真危险啊……不过这件事就，还是不要跟透子说了吧。
风早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但是，我并没有完全失去……自我意识。离开实验室后，我有意识的，隔绝了那些洗脑音频和药物，再加上琴酒其实很少用那个［指令］，影响没有那么大。”
其实不是，普洛赛克完全被洗脑了，他甚至每天听话的带着那个有洗脑音频的耳麦睡觉，药也是每周都吃。
他来了之后才不再听音频睡觉，把药也停了。但是如果不这么说，他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恢复的。
不过琴酒很少给他使用［指令］倒是真的，除非是惹他生气或者紧急情况才会用一下。
安室透闻言挑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哦？影响不大你刚才这么听话啊，刚才在711里，难不成是你故意的？”
确实有那么点故意的风早清：心虚.jpg
为了掩盖心虚，他故作不爽的挠了挠头，嘴角还用力向下撇了一下。
“只是后遗症！还不是你……只是影响不那么大又不是完全没有影响。白兰地为了给‘刀’安上‘刀鞘’，给我设置了绝对完全遵从指令的洗脑，还对这方面做了很多次严格的测试……我虽然能恢复意识，但是面对指令还是会下意识想遵守，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吧？不过我之前应该是做过一些防范吧，不该他们知道的东西都瞒住了。”
可恶，也就是自己不太争气，对波本的声音根本没有办法抗拒，才会被影响到这种程度。
他在别的时候不是藏的挺好……
“就像刚才你问的那个秘密任务，我不是说，记忆缺失无法回答吗？那应该就是之前的我弄没得，他料到了一些事情，然后直接抹去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所以即使在洗脑状态下被反复提问，也不会被组织得知任何他不想泄露的消息。”
安室透此时也没有刻意维持着波本那种充满恶意笑容，而是表情稍微凝重的感叹了一句。
“组织手里居然还掌握有这样的技术，还真是可怕啊……”
同样，能在这样的洗脑下布局、隐藏，还成功了的普洛赛克，也非常可怕啊……
风早清不知道安室透在警惕自己，还以为他只是单纯担心自己被朗姆抓去洗脑。毕竟他的真实身份是霓虹公安不是安室透嘛。他也没多想，直接用事实安慰他。
“你可以放宽心，能被洗脑的人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要求都非常严格，成功率也低的可怕，这一套下来的实施代价又非常高，真正掌握这个技术的还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bt白兰地，所以并不是谁都有机会被洗脑的。另外，即使条件本身就非常苛刻了，洗脑后能忍受痛苦活过三天的一个都没有。所以组织即使掌握了这个技术这么多年，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成功案例而已。”
安室透凝视着他，试图判断真假。
风早清倒是很光棍，看他不信直接翻了个白眼，“不用怀疑我为什么被这样对待，清醒了后都不跑，你可以过来摸下我的后脑下边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凸起。”
“那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在实验室时白兰地给我安的，一个实时定位器兼心率监测仪，也是可以随时要了我小命的自毁装置。”
过了这么一会儿，风早清的手脚已经恢复力气了。他直接转过身撩开自己的狼尾，把监视器亮出来给安室透看。
“有这个装置在，他们根本不怕我这把‘刀’噬主。也是有这个东西，我跑不掉，也不能反抗，更无法找人摘除它。”
安室透看着那块似乎和其他头皮没有区别的地方，试探的摸了摸，真的感受到了指尖下不太明显的弧度。
普洛赛克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那……你父亲枡山宪三被琴酒杀死的事情，你也是知情的了？”
安室透其实更想问三年前的事，可有关苏格兰的问题到了嘴边，还是打了个转儿咽下去了。
他还是不敢赌。
苏格兰已经在组织里确定了是来自警视厅的卧底，如果自己过于关注他的问题，万一被组织里其他人发现，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可普罗赛克的洗脑后遗症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他无法保证现在的普罗赛克依旧能把自己的记忆抹掉，普洛赛克也无法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控制。如果某天组织再次洗脑他，暴露出了他们两个今天这场谈话……他承担不起这份风险。
“啊，那件事，我知道。”
风早清把头发放下来，转身重新面对着安室透，依旧用没什么感情的眼睛看着他。
“皮斯克又不止我一个养子，同为威士忌的爱尔兰也是他的儿子。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就是被皮斯克这位，我一直以来敬仰的所谓的好父亲，亲手送进实验室的。”
他把手揣进兜里，懒洋洋的靠墙，仰头看着安室透，话语里没有一丝本该对养父的尊敬。
人心都是肉长，枡山修明的心也一样。
他被枡山宪三收养最初是不知道组织存在的，枡山宪三也更多是让手下和佣人照料他的生活。
因为缺少家人的陪伴和爱，年幼的枡山修明一直很努力的学习，渴望得到“父亲”的更多关注，甚至也隐秘的期待“兄长”的认可和疼爱。
但是好可惜，枡山修明慈祥的“父亲”对他的真心依旧少的可怜，除了富裕的生活条件很少和他待在一起。甚至在枡山修明捧回常青藤的录取通知书后，毫不犹豫将年仅13岁的小孩一个人送去了阿美莉卡。
也是这之后，枡山修明才接触到了组织的那个部分。
但是这个时候他依旧怀揣着天真的想法，觉得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不能为“父亲”分忧，他甚至还背着组织来监管他的人，偷偷自学了黑客技术和心理学，为的就是能给自己的“父亲”一个惊喜。没想到一毕业回国，他根本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扔进了残酷的训练营，从此以后，每天都伤痕累累的在同龄的少年中努力活命。
身上的伤是可以愈合的，可心伤了，就没有那么容易恢复了。
枡山修明虽然非常厌恶训练营里充斥的血腥和冷漠，但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继续把努力获得“父亲”的认可当做救命的稻草，在泥淖中清醒的沉沦。
直到他彻底出师获得代号，成为了比爱尔兰更优秀的代号成员，真的获得了“父亲”更多的重视和更多的偏爱。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
一次任务失败，他就为自己一直以来所追逐敬仰的“父亲”送进了人间炼狱……
风早清叹息一声，从回忆里抽离。
虽然他不是真正的普洛赛克，但是依旧会为那个渴望父爱的孤独少年而揪心。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不过他在想普洛赛克过去的事情没有说话，安室透怎么也沉默了？
风早清歪了歪头，问：“波本，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没有我就走了。”
安室透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按照他的推理，普洛赛克的秘密任务大概是进入官方做卧底，可普洛赛克不但很快任务失败退回了组织，而且宁可抹掉自己的记忆，也没有泄露情报。
这样看来，普洛赛克并不是和组织一条心，而且完全是不用策反就已经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