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刚才我说了,南牛湾镇镇长可是个香饽饽,大家都在争,凭什么你能争到啊?”
闫文斌这话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想要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唯有三个字,钞能力,有钱能使磨推鬼。
“闫部长,您说个数。”
肖鹏飞内心忐忑,他知道一个镇长的要价绝对不会少了。
刚才送的点心怕是连零头都不够。
“这个数。”
闫文斌对着肖鹏飞举起一只手。
“五十万?”
旁边的周华看到闫文斌的手势,当即对着肖鹏飞说道,“兄弟,这个价格绝对公道,我这个副局长都四十万呢,现在一个实权副科都是八十万到一百万,五十万一个镇长搞得我都心动了。”
周华可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心动了。
虽然南牛湾镇不大,满打满算就是几个村,千把口人,可是镇长就是镇长,级别摆在那里呢。
几年之后南牛湾镇开发成旅游度假区之后,当地的经济和人口一定会飞速增长,到时候南牛湾镇的镇长怕是给个副处都不换。
“不是五十万,是五百万。”
闫文斌冷笑一声,“你觉得五十万买得到一个正科级的镇长吗?”
“五百万?”
周华和肖鹏飞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的不可思议,这钱太吓人了,就是把他们俩拆了卖,都卖不到五百万的一半。
周华记得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副处,闫文斌才开价两百多万,结果这么一个山沟沟里的小镇镇长居然要五百万,太特么离谱了。
“这条明路可不是谁都能走的。”
闫文斌的话听得肖鹏飞满脸尴尬,五十万他能拿得出来,哪怕一百万他咬咬牙也不是问题,可是五百万,那就真的是望尘莫及了。
“我知道五百万对你来说是天文数字,但是你今天咬咬牙拿下这个镇长,我保证你未来得到的收益远远不止五百万。”
肖鹏飞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一大笔钱,我确实拿不出来闫部长,有心无力啊,我顶多能拿出一百五十万。”
肖鹏飞在心里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他倾家荡产顶多能拿出一百五十万,再多就只能卖血卖肾了。
“一百五十万,那你就别想这个事了。”
闫文斌不动声色的喝了口酒,说道,“你是不是只想往上迈一步,不在乎权力大小,地位高低?”
肖鹏飞点了点头,“是的,我这个副科干了也快八年了,一直没机会再往上迈一步,那个梁兴瑞一来,我就更不可能做局长了,可是我不甘心,我就是想上正科,哪怕不是镇长也行。”
“你要这么说,倒是有个岗位很适合你。”
闫文斌嘴角一勾,“而且价格公道,不要你一百五十万,也不要你一百万,仅需七十万,两个月之内给你安排到位。”
“什么岗位?”
肖鹏飞脱口而问。
“县档案局局长。”
听完闫文斌说的岗位之后,肖鹏飞嘴角一抽,一颗火热的心像是被浇了盆冷水。
县档案局局长确实是正科级不假,可是那也太垃圾了,他可以牺牲一部分权力换取职务上的晋升,可是档案局局长纯工具人呀。
这样的正科还不如某些有实权的股级干部呢。
肖鹏飞不太能接受。
“闫部长,这个就算了吧。”
肖鹏飞苦笑一声,花七十万买个几乎没什么权力的档案局局长,除非他脑子进水了,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招商局做他的副局长个办公室主任呢。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乍一看档案局局长是不如你在招商局继续做副局长,但你还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闫文斌一看肖鹏飞的表情,就知道他瞧不起档案局局长,“不管怎么说,档案局局长是正科,而你现在是副科,这就是一道坎,你完全可以拿档案局做跳板,先把级别提上来,你才有资格去竞争其他的局长,明白我的意思吗?”
肖鹏飞陷入了沉默。
闫文斌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档案局局长就是再垃圾,可它级别摆在那里呢,实打实的正科,含权量小归含权量小。
即便再有权力的股级科长也不可能直接成为局长,但是档案局局长,别说调任其他部门做一把手,理论上下一步都能成县委常委。
当然了。
这种理论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反正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肖鹏飞想要上正科,档案局局长是个不错的跳板。
“看来你还是很纠结,不过没关系,你回去之后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着急,这也算是你人生中一个重大的转折点,要想好,要慎重。”
闫文斌说完便给了肖鹏飞一张自己的名片,“如果你决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往上走一步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闫文斌站起身来,“行了,我就先走一步了,有时间咱们再聊。”
肖鹏飞和周华皆起身相送,一直把闫文斌送出酒店,目送他离开,两个人才并肩而回。
重新回到包厢,肖鹏飞和周华都放松了许多,说起来也是挺可笑的,他们两个实权副局长面对一个科员居然表现得如此拘谨,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兄弟,我觉得你应该拿下这个档案局的局长,就像闫文斌说的,它再没权力终究是正科,你姑且做个两年,等到别的部门局长出现空缺,到时候你再花点钱,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补位了吗?”
周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肖鹏飞斟满,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肖鹏飞放下酒杯说道,“兄弟,我特么的真想骂娘,老子在招商局辛辛苦苦干了七年,快八年了,姓曹的走了,我以为我有机会成局长了,结果来了个姓徐的,现在姓徐的滚蛋了,总该我上位了吧,特么的县里要提拔姓梁的小子。”
“他不就是给龙岩拉来了两个项目吗?当初我做招商科科长的时候,拉来的项目不知道有多少,组织上看见了吗?”
“他一个二十多岁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干得来局长吗?他干得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