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
“夫人,今日你可有见过故白?”
“他这一整日都没影了....”
陈通渊原本打算,找小儿子商量些事,却找遍了府中,都未曾发现他的踪迹。
“没有。”
孟绾一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但是....”
孟绾一,魏国公续弦夫人,陈辞旧与陈故白之生母。
“但是什么?”
陈通渊有些急躁,催促道:“快说呀!”
孟绾一轻抿红唇,略作回忆,开口道:“妾身偶然间听到他说了一句,想为父兄出一口恶气....”
“出什么恶气?”
陈通渊愣了愣,双眼微眯,猜测道:“他不会去找陈宴的麻烦了吧?”
能成为出恶气对象的,也就只有前些时日,回府敲诈勒索的陈宴了。
可现在的陈宴,早已今非昔比,不是容易对付的....
陈通渊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门外传来,管家着急慌乱的声音:“老爷,不好了!”
“你也是国公府的老人了,何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
“镇定些再说!”
陈通渊眉头一皱,面色极为不悦,沉声道。
但此时此刻,心中却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三少爷遍体鳞伤,被打的血肉模糊,还被捆绑吊在了府外的大树上!”
管家组织着语言,如实陈述刚才目睹的一切。
陈故白的状况惨不忍睹。
若非他还喘着气,管家都以为已经死了....
“什么?!”
陈通渊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儿子,魏国公府的小公爷,不仅被人给打了,还吊在了自家府门前,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魏国公府如今是势微了,但还没到任人欺凌的地步!
“你说什么?!”
孟绾一脸色惨白,揪着胸口,质问道:“是谁对我的白儿下了毒手?”
那一刻,美妇人的眸中,满是杀意。
竟敢动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绝不能轻饶,她要那人死!
陈通渊迅速冷静下来,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问道:“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是陈宴所为?”
管家正欲开口,门外就传来了回答:
“正是在下!”
“魏国公,一别多日,别来无恙啊!”
陈宴大步流星地迈入大门,停在陈通渊身前不远处,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叫我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陈通渊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道。
“魏国公!”
“明镜司朱雀掌镜使,见过魏国公!”
陈宴拉过一张椅子,慵懒地坐下,翘起了腿,淡然一笑,说道。
“逆子,你可还有尊卑?”
陈通渊见状,厉声怒喝。
顿了顿,又强调道:“我是你爹!”
如此目无尊长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魏国公?
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
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个不孝子的?
“我爹?”
“我爹早死了!”
陈宴满不在意,耸耸肩,笑道:“恐怕尸骨都腐烂发臭了....”
“你...你...你!”
陈通渊抬手,指着陈宴,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逆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说他死了?
“老爷息怒!”
孟绾一搀扶住陈通渊,又看向陈宴,呵斥道:“大郎,你怎么说话的?”
“这可是你的父亲!”
“还不赶紧跪下磕头,祈求原谅宽恕?”
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啪!”
陈宴斜了一眼,随手拿起桌边的瓷瓶,砸在了孟绾一的脚边。
“啊!”
孟绾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失声大叫,连连后退。
陈宴似笑非笑,目光一凛,冷声道:“死老娘们,你再多说一句,这瓷瓶砸的就不是地面,而是你的脑袋!”
这老娘们真是,跟记忆中一样令人厌恶。
还一副颐指气使的做派。
难怪能教出陈辞旧陈故白那两兄弟....
但很可惜,面前的陈宴早已换人。
“你真是翅膀硬了!”
陈通渊将孟绾一护在身后,攥紧拳头,厉声质问道:“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就不怕你祖父在天之灵寒心吗?”
“魏国公此言差矣!”
陈宴闻言,一顿咂舌,反问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倘若祖父知晓,是谁要置他的嫡孙于死地,会提刀砍了何人?”
搬出陈老爷子,试图进行道德绑架?
可奈何陈宴根本就没有道德。
更何况,老爷子是个明事理之人,对谁寒心,要砍了谁,还真说不一定呢!
陈通渊被噎住,瞪了陈宴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进了一趟天牢,还真是学会了牙尖嘴利!”
没办法,那个问题陈通渊回答不了。
因为他不想让那个女人的孩子,继承家业,更不想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爹!”
“娘!”
“我好疼!”
“他差点把我打死了!”
陈故白被人抬了进来,一见到陈通渊与孟绾一,就开始指着陈宴控诉。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白儿,我的白儿!”
“你怎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孟绾一见状,径直扑了上去,抱住自己的小儿子。
心痛不已。
她的心头肉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挑不出来。
“陈宴!”
“故白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如何下得了如此毒手?”
陈通渊看着陈故白的惨状,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咆哮质问道:“心中可还有一丝骨肉亲情?”
“莫非真是无情无义的畜生?”
陈通渊知道陈宴变了。
但怎么也没想到,变得狠到了这个地步。
血浓于水的亲弟弟,被打得皮开肉绽。
“魏国公莫要说笑!”
陈宴按了按手,漫不经心道:“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哪儿来的弟弟?”
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十月怀胎,就只有他这一个孩子。
可别拿什么小三的野种来碰瓷!
真要论弟弟,能让陈宴认的,也就只有宇文泽这一个弟弟。
“我跟你拼了!”
孟绾一愤怒压过了理智,发疯般不顾一切地冲向陈宴。
“就凭你也配?”
陈宴轻蔑一笑,不屑道:“真是当婊子立起了牌坊,就不是婊子了?”
随即起身,抬手一挥,径直抽到了女人的脸上。
“啪!”
孟绾一被一大耳瓜子扇在了地上,脸上出现了鲜红的巴掌印。
“陈宴,你非要将事情做绝方才满意?”陈通渊扶起孟绾一,歇斯底里质问。
陈宴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魏国公,这难道不是你们父子,先开的好头吗?”
“在下只不过,将你们对我所做之事,如法炮制,又对你们再做了一遍而已.....”
“这才哪儿到哪儿,难道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