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听见瘦削男子的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来卖古玩字画，还要倒贴钱？
自己经营物必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好事情。
就算对方拿出来的是什么大凶之物，陈默也不在意。
只要货值钱，再凶的东西，我陈默人都压得住！
“收的，收的。”
“进来说吧。”
陈默对瘦削男子说道。
门口是拿来迎客的，不适合谈生意。
会客桌前，男子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向陈默投去问询的目光：
“掌柜的，有水吗？”
陈默看了眼男子的面相，命犯水劫，确实很容易口渴。
而且这道水劫将瘦削男子的水运截断，导致他水喝得越多，就越觉得口渴。
既然是谈生意，那陈默也不介意帮对方一下：
“老黑，倒杯水过来，再往里面加点金银子。”
五行之中，庚金生水。
陈默让黑虎在水中加一味金银子，不说能帮瘦削男子彻底解决水劫，至少也能让他短时间内，不再那么口渴。
“谢...谢谢...”
瘦削男子接过黑虎递来的水，如同沙漠逢甘霖，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原本的渴意竟然瞬间减轻了不少。
瘦削男子隐隐觉得，这一次自己来对了地方：
“掌柜的，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说实话，我几乎跑遍了整个天海市以及周边的古玩店，没有一个家敢收我这幅字画的...”
“就算第一时间收了，后面还是会退回来...”
碰壁了这么久，瘦削男子几乎已经绝望了。
什么办法都试过，最终还是没能把手里的字画出手掉。
陈默不以为意，一脸轻松：
“只要东西是好的，我就收。”
闻言，瘦削男子浑浊的眼球中再次泛起些许光亮：
“好的！东西肯定是好的！”
说着，瘦削男子连忙从背包中掏出一幅画卷，然后迫不及待地在陈默面前展开。
随着画卷展开，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面而来。
画卷上，没有复杂的花纹图案，也没有妖艳夺目的色彩。
有的，只是一名气质恬淡的古装女子。
画卷的左上角题诗：“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嗯，不论是画卷的材质，还是字画的技法，都称得上是一幅佳品。”
陈默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以一个古玩店掌柜的角度看，这幅字画，甚至都能当做镇店之宝。
“但你这字画，没那么简单吧...”
陈默将字画卷起，看向瘦削男子。
事出无常必有妖，哪怕陈默没看出字画中的问题。
单论瘦削男子反常的表现，就足以说明：
这字画，非凶即邪。
“嘿嘿，掌柜的好眼光。”
被陈默点破，瘦削男子也不恼，反而还有点激动。
陈默能看出字画中的问题，并且没着急赶自己走，就说明还是有希望收下的！
“我叫金鹏，生活类天赋职业，是个古玩二道贩子，您也可以喊我金牙。”
说着，瘦削男子咧嘴，露出一颗镶嵌其中的金镶牙。
大师算过，说自己命里缺金，镶颗金牙能招财。
“这字画是我半个多月前，在西边的山里收到的。”
“这字画您也看了，论品相，绝对是没的说！”
金牙越说越起劲，竖起大拇指：
“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那些修行大佬，也会愿意把这画收入囊中！”
作为一名专业的二道贩子，金牙对宝贝的嗅觉何其灵敏。
看见字画的一瞬间，就决定将其收一下。
只要能出手这幅字画，那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板上钉钉！
但下一刻，金牙就像个霜打的茄子般，垂下头：
“自从我把这字画带回家后，每天都感觉像待在桑拿房里一样，口渴的不行。”
“而且是越喝越渴，到最后甚至差点把肚皮给撑爆来。”
一想起那种非人般的痛苦，金牙望向字画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为了摆脱字画，金牙用过硫酸、火烧，甚至将其丢进河里。
但第二天，字画还是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金牙的旁边：
“我几乎花光了这些年的积蓄，才求了个大师。”
“但大师也只能帮我暂时缓解，想要永绝后患，还是得把这字画转出去。”
“后面的事儿，您也能猜到了，没有一家古玩店敢收。”
一股气说了这么多，金牙满脸期待地看着陈默。
陈默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揉了揉下巴：
“你倒还算是坦诚，没隐瞒真相来坑我。”
金牙摇了摇头，欲哭无泪：“我哪敢呐？”
“只要两天内对方发现了不对，心生悔意，这画还是会跑回来。而且渴意要比先前严重数倍。”
“所以掌柜您还收吗？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死了算了，太憋屈了。”
身为古玩二道贩子，却被一幅字画逼到走投无路，金牙还是第一个。
但是没办法，那种无休止的渴意袭来，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默再次拿起一旁的字画，思索片刻：
“行，你这字画我收了。”
金牙猛然抬起头，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
“掌柜的，果真？！”
陈默看着金牙的模样，嘴角勾起：“怎么？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还给你。”
“愿意，我太愿意了！”
金牙的头点的飞快，都快飘出些残影。
“我金牙说话算话，这卡里有十三万块钱，密码写在背面。”
“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掌柜的，您一定要收下！”
说罢，金牙将银行卡放在桌子上，飞也似的逃离物必诚。
望着金牙身影，陈默心安理得地将银行卡揣进兜里。
收了一幅品质极佳的字画，还凭空赚了十三万。
怎么看都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至于让金牙谈之色变的痛苦，对陈默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金牙走后，陈默回到桌子前，将字画展开。
从金牙把字画拿出来的那一刻，陈默就看出了这幅字画中藏匿的怪异。
陈默将手覆盖在字画表面，气机运转，轻声呵道：
“醒了就出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