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陈平安等人将帐篷搭建完毕。
铁甲老将与部下简单交谈后,便在山中站岗值守,态度认真热情,颇有当年在世时的风范。
陈平安见此情形,并未多说什么,走进专属自己的帐篷后,直接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陷入短暂的沉思。
一旁的朱鹿想了想,拿着一捆干草,小心翼翼地走到陈平安所在的帐篷附近。
陈平安知道朱鹿把干草放在旁边,也没多说什么。
只要朱鹿听话,没有二心,即便为了日后要给朱鹿的宝贝,也暂且先放过她。
不过,陈平安很快收回思绪。
他摸了摸头上的龙角,突然想到,自己吸收了真龙精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条龙了。
也不知稚圭见到自己这副模样,会是什么反应……
……
另一边。
大骊王朝,京城。
一座豪华宫殿的偏殿内,稚圭似有所感,猛然睁开眼睛,光着脚迅速跑到窗边。
她抬头望向天空,又闭目感知一番,眼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我是最后一条真龙,大骊王朝虽受了些波折,但也是如日中天,龙运应该不断聚集才对。”
“可为何龙运,有种渐渐偏离的感觉,究竟发生了何事?”
稚圭心中疑惑不解,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陈平安的身影。
但很快,她晃了晃头,想把这些念头甩开。
她可是一头傲娇龙。
可越是不想,陈平安的形象却越是清晰。
稚圭有些烦躁,光着脚走到床边坐下。
此时的稚圭衣着单薄,身姿曼妙,迈动间隐约可以看出大腿处的一片雪白。
当然,稚圭可不会在意这些。
毕竟这里就只有她一条龙,她直接又躺在了床上,盖上那轻薄的床被。
不多久,稚圭竟然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她梦到了陈平安。
梦中的陈平安,比平日里更“无赖”。
陈平安获得了一些了不得的宝贝。
稚圭像往常在骊珠洞天那样,想要直接索要。
而陈平安竟然和稚圭谈起了一些条件。
有的条件还挺苛刻。
稚圭习惯了陈平安白给,这么做她有点不舒服。
再然后。
稚圭竟看到陈平安,左手揽着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女子,右手也揽着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女子。
稚圭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很气恼。
再然后发生了一些冲突,陈平安打了稚圭的屁股。
更让稚圭恼火的是,自己在梦中竟然打不过他。
这个荒诞的梦,直气得她胸口起伏不定,娇躯颤抖……
……
另一边,清晨。
陈平安起床,戴上用附近杂草编织的斗笠,将头上的龙角暂时遮。
这斗笠还有缀着一些花朵,有红的、黄的、蓝的,各色花朵,唯独没有绿的。
这是小宝瓶的手艺,既作装饰,也能掩盖龙角。
当然,李宝瓶也想插一朵绿色小花,只不过被陈平安直接制止。
“姐夫,你这让我想起一个人啊,我叫阿良,丧尽天良地良。”
李槐看到陈平安戴着斗笠,脱口而出,不自觉想起那个“丧尽天良”的阿良。
陈平安见状,嘴角微勾:“我是一名剑客!”
特意模仿阿良的语气。
这一番模仿,李槐瞬间哈哈大笑,直呼有着那味儿。
陈平安看着哈哈大笑的李槐,也是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紧接着便招呼了一声众人出发。
此时李柳已恢复得差不多,默默站到陈平安身旁。
李宝瓶在朱鹿的帮忙下,骑上良驹,
李槐因小毛驴给了魏晋,便和林守一同乘一马。
当然,朱鹿也自然是帮着李槐和林守一上马。
同行的还有楚夫人。
阴魂顾叔一早与陈平安告别,便带着铁甲老将等人,前往楚夫人先前居住的山水府邸。
至于顾叔的这番行为,在陈平安的记忆中,好像确实有,顾叔占领楚夫人的山水府邸的事情。
只不过这事情,要按照正常情况发展。要往后拖一拖。
不过陈平安也是释然。
毕竟自己不是以前,产生一些相对的蝴蝶效应也是实属正常。
路上。
陈平安突然转头,望向遥远处骊珠洞天的方向。
他知道,他那个不想当大弟子的崔东山,这会应该正朝着这里赶来。
“陈平安,你在想什么?”
李柳见他望着那个方向,开口问道。
“没什么,突然想大白鹅了。”陈平安笑道。
李柳微微皱眉:“大白鹅?阮秀何时有过这个称呼?”
李柳自然联想到了阮秀。
陈平安微微一愣。
不过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是出现了阮秀的模样。
另一边,在龙泉县,骊珠小镇,压岁铺子里。
“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别以为前几次我没发现,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适可而止。”
阮秀眼神不悦,警告面前的妇人。
那妇人吓得一哆嗦,却仍嘴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东西买,你这么说,小心没客人!”
这妇人说完,她还故意又在这压岁铺子里东挑挑,西捡捡,到最后“看似”什么都没有拿,嘟囔着没什么好东西后,脚步匆忙地离开了这里。
阮秀无奈叹气,从荷包里掏出一锭碎银子补上亏空。
不过很快,她便把这事抛诸脑后。
对她来说,天大地大,也比不上偷偷想陈平安的事情大。
随即她从那低头不见脚尖的胸怀中,拿出了一封有着特别弧度的书信,再次看了起来。
阮秀已经看了很多遍。
这是陈平安在红烛镇,写的阮秀的书信。
信里大多是陈平安在途中的见闻。
还提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那两条黑白大蟒。
那黑白大蟒也早被阮秀安排妥当。
不过现在的阮秀也不会去想这些。
阮秀的目光,只停在“秀秀”的称呼上。
陈平安称自己是秀秀。
而称呼宁姚,却是连名带姓。
阮秀想到这儿,她嘴角不自觉上扬,又拿出一张有些变形的照片,轻轻摩挲:“陈平安,你黑了不少啊……”
阮秀喃喃自语着。
不过很快,她又开始有点儿胡思乱想起来……
阮秀觉得,陈平安称呼他为秀秀,她应该叫陈平安一声安安。
秀秀,安安,很不错。
但不一会,阮秀脸颊又是染上了一抹红霞,安安这个称呼,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要不就叫平安。
然而正当阮秀这般想着的时候,外面又突然来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正是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