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张万霖冷哼一声,“你以为那些血祭大阵就是用完了的废阵吗?”
“不然呢?”
林渊斜着眼睛,声音多少沾点不服气。
张万霖没有说话,而是又一次拿出留影石注入灵气。
紧接着,留影石的画面缓缓展开,投射出一片阴森的场景。
两名身着城卫军制服的战士站在一座诡异的血祭大阵边缘。
其中一人手持长刀。
另一人则握着一枚散发着金光的破阵符。
“开始吧!””持刀战士沉声道。
握符战士点点头,将破阵符猛地拍向大阵中央。
金光乍现,符文化作无数细小的锁链,开始侵蚀血色纹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阵即将被摧毁时。
“咔嚓!”
一道脆响突兀地响起。
破阵符突然裂开,金光瞬间被染成血红色。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血祭大阵像是被唤醒了一样,所有符文同时亮起刺眼的猩红光芒。
“不好!快退!”
持刀战士脸色剧变,一把拉住同伴就要往后暴退。
但还是晚了。
阵眼处那些婴儿的尸骨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眶中亮起两点渗人的血光。
一具具小小的骸骨诡异地悬浮到半空中,骨骼表面渗出粘稠的血浆,转眼间就化作了一个个浑身浴血的婴灵!
“呜哇!”
凄厉的啼哭声骤然响起,不似人声,更像是厉鬼的哀嚎。
那声音仿佛能直接刺入灵魂,听得人头皮发麻。
画面中……
两个城卫军战士僵在原地,七窍开始渗出鲜血。
他们的表情扭曲,显然是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最恐怖的是,那些婴灵竟然开始融合!
数十具血淋淋的小小身躯在空中扭曲、缠绕,最终拼合成一个巨大的畸形怪物……
它有着婴儿的头颅,却长着蜘蛛般的八条肢体,每一条都由无数婴儿的手臂拼接而成。
“嘶啦!”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一条布满倒刺的长舌闪电般射出,直接洞穿了持刀战士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却被长舌上的倒刺尽数吸收。
另一个战士满眼惊恐地想要逃跑。
但却被突然从地面伸出的血手抓住了脚踝。
他绝望地回头,正对上一张婴儿的脸,那些脸皮像是被活生生剥下来似的,还在不停蠕动。
“救...命......”
这是战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撕成碎片,鲜血如雨般洒落,被大阵贪婪地吸收殆尽。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林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中的雷纹棍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
姬太白的脸色苍白如纸,连帝王印都在微微颤抖。
楚天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杀戮大道的符文在他眉心剧烈闪烁。
他清楚地看到,在画面最后一刻,那些婴灵身上都连着一根细细的血线,一直延伸到虚空之中。
“现在,还觉得简单吗?”张万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林渊猛地一颤,回过神后,脑袋摇的像浪鼓似的,断断续续的说:“不,不简单,一点都不简单!”
张万霖皱着眉头,沉声道:“记住,这些阵法都非常的恐怖,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是!张军长!”
五人齐声低喝。
张万霖又说,“这次任务原本是想把你们六个人分成两组,每组三人,可纳兰文雄现在退出了,只能有一组有两个人!”
这时,林渊率先表明“立场”,“张军长,我和天哥,还有小姬在棋盘山秘境里面就是一个队伍,你不能拆散我们!”
一旁的剑气少年和铁甲少年顿时目瞪口呆,恨得牙根直痒痒。
“林兄,你这多少有些过分了吧!”
剑气少年眉头一挑,声音透着不爽。
可林渊却一脸不以为然,“哪过分了?我说的是事实,我们三个本就一个队伍,配合默契!”
“你……”
“我什么?柳剑白你不号称剑道第一天才吗?咋?这就怕了?”
林渊深知,攻人先攻心。
柳剑白略显白皙的脸,一片铁青,眼中满是怒气,“我什么时候说我害怕了,只是……”
“那你还‘只是’个屁啊!”林渊寸步句不让。
然而,不等柳剑白开口说话,坐在主位上的张万霖抬手将其打断,缓缓说道:“就按照林渊说的,他们三个人一组,你们两个人一组!”
柳剑白眉头紧皱,他可是堂堂剑阁少阁主,哪受过这样的不公平待遇,“张军长,你这偏袒未免太明显了些……”
说着,柳剑白站起身,寒声道:“告辞!我柳剑白退出!”
“我拓跋金刚也退出!”铁甲少年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张万霖气的吹胡子瞪眼,拍着桌子,咬牙道:“都给老子坐下!”
拓跋金刚看向柳剑白。
后者犹豫再三,还是坐回椅子上。
拓跋金刚见状,也连忙跟着坐下。
张万霖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继续说道:“目前已知的血祭大阵共有十座,你们两个小队,四六分,这下总没有问题了吧!”
面对张万霖的让步,柳剑白也只能点到即止,“没问题!”
“你们呢?”张万霖看向楚天三人问道。
“没问题!”
话毕,林渊扛着雷纹棍站起身,正欲转身,可就在这时,一股极其恐怖的威严降临。
“砰!”
林渊一屁股坐下。
而后,只听“咔嚓”一声。
椅子应声碎裂。
不过,好在林渊反应及时,勉强稳住身形,“艹!谁他妈偷袭我?”
“谁是楚天?滚出来受死!”
一道震耳欲聋爆喝声在门外凭空乍响。
众人齐刷刷的闻声望去。
门外,一道佝偻却如山岳般沉重的身影出现,缓步走来。
青石台阶在他脚下无声粉碎,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老者满头银发用一根枯藤随意束起,皱纹纵横的脸上嵌着一对浑浊却阴沉的眼睛。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脸上那道贯穿整张脸的狰狞疤痕,像条蜈蚣般随着肌肉蠕动。
“海爷!就是他!”纳兰文雄捂着包扎好的断臂处,脸色惨白地跟在后面。
他右肩空荡荡的袖管被风吹得直晃荡,眼中翻涌着刻骨恨意。
老者并未作声,每走一步,地面就泛起一圈土黄色波纹。
那些波纹所过之处,青石砖竟诡异地沙化,变成细碎的砂砾流淌。
“小辈!”海爷声音沙哑,“伤我纳兰家嫡系,可知要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