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这个语境里，“我愿意”跟“我要”也没什么区别吧？
卫柏：我是说我愿意去京城陪你过生日！
谢木蔓：猫猫头歪嘴笑.JpG。
谢木蔓：我知道。
卫柏：已经开始期待了，成人礼在哪里办？我提前定票定酒店。
谢木蔓：酒店不用。
谢木蔓：住家里。
卫柏：哈？
盯着手机屏幕，谢木蔓的梨涡在套房客厅的顶灯下绽放，像是盛满了金黄色流动的蜜。
站在一旁的朱秘书看呆了，她跟了于薇近十年，跟谢木蔓也相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木蔓。
这突然的，美好得过分的微笑，竟然能出现在谢木蔓这种高冷美人的脸上？
她一直以为，谢木蔓完全地遗传了于薇，度过童年期之后几乎就不会真情实意地笑！
可现在，谢木蔓在笑？还笑得那么开心？
朱秘书默然。
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真是不可思议。
唔，小梨涡。
于薇沉默地看着这对许久未见的梨涡，许久之后，扯了扯嘴角。
“怎么？你的那位男同学答应了？”
谢木蔓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头：“嗯。”
她突然收起笑容，语气冷漠，于薇有些恍惚。
仿佛刚刚的笑容是错觉一样。
呵，是错觉也好。
她于薇的女儿，竟然为了个男的笑成那个样子。
没出息。
“很好，”于薇的声音冷静得毫无波澜，“成人礼的前后的行程，我会让小朱发你。”
说着话，她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四十分钟后下楼拍照。”
谢木蔓只回答了一个字——
“嗯。”
心不在焉。
隆宁居的点心已经做好了吧？
原本答应过，要带三样特产回去给小乌龟。
她准备了三套隆宁居的点心盒子、六只真空包装的烤鸭和宝丰家的酱菜。
现在，她不能准时回去，只能把这些先寄回去。
想到这里，忽地很低落。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明天就可以见到小乌龟的。
突然想起小姨的话。
成年并不代表独立，也并不能脱离于薇和家族的控制。
内心和经济都足够强大，才能拥有说“不”的权利。
于薇带着秘书离开，谢木蔓走到窗边。
从这里往下看，恰好能看到十多米高的拱门上，缠绕着空运来的新鲜红玫瑰。
每一朵都经过精心挑选，饱满漂亮。
婚礼是真实美好的，可惜新婚的那两个却并非真心。
谢新筠和陈天成，他们有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吗？
他们是不是因为没有说“不”的权利，才挽着手走进这满是鲜花的拱门的？
看了一眼，谢木蔓就收回视线。
她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绝不会过被摆布的人生。
尤其爱情。
“小乌龟，我会保护你的。”
……
铺着手工地毯的走廊柔软非常，高跟靴踩上去，也不会有清脆孤独的声音。
跟在于薇身后，朱秘书欲言又止。
她对这对母女的相处方式非常不理解。
今天这场对话，已经算是这对母女近几年最平静的一场对话了。
实际上，她们一整年见不了一两次面，见面也不超过五分钟。
但是，于总对谢小姐，真的像表面上这么冷漠吗？
前天，朱秘书按照于薇的指示，不小心向华鑫度假酒店的经理透露了一条消息——于总亲自看了华鑫去年的年报。
吓得华鑫最大的股东谢嘉德亲自打电话，拐弯抹角地打听，最近自家是否有得罪于总。
她没明说，但后来谢嘉德也明白了。
竟然只是因为谢新筠跟谢木蔓之间的小打小闹。
谢嘉德怎么跟谢新筠讲的，朱秘书不得而知，但从结果来看，今天的谢新筠明显老实多了。
至于那个挑动谢新筠为他安排的陈苑杰，连婚礼都没参加就灰溜溜飞走。
这其中于总用了什么手段，朱秘书就不清楚了。
甚至连华盛科技的股份……
谢总可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交出来的。
别的就算了，只是关于华盛科技……
朱秘书略一思索，提醒道：“于总，华盛科技……”
于薇停住脚步：“怎么？你想跟谢大小姐解释下，谢嘉誉本来想把华盛5％的股份转给他最新的真爱吗？”
朱秘书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接话。
“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于薇嗤笑道，“谢嘉誉的真爱，更是一文不值。”
这话，朱秘书就更不敢接了。
她只是在心里替谢木蔓感到担心。
于总看似对女儿的私生活漠不关心，但……柳城的小于总是怎么成为不婚主义的？
谢嘉誉和于薇之间这么多年只有空壳的婚姻，真的没有影响到谢木蔓吗？
虽然她只是一个秘书，但看着谢木蔓从小长大，不知不觉就有了几分长辈的心理。
又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笑容。
心里忍不住叹气。
那孩子也是会笑的啊。
……
“我爱你，就像人们爱你一样的梦，胜过太阳，胜过幸福，胜过生命与春天。”
婚礼现场的巨屏上，谢木蔓看到了这句话。
“有点美。”她低声道。
“什么有点美？这句话吗？”霍静萱点点头，“挺美，但也挺虚伪。”
联姻夫妻，貌合神离的，谈什么真爱？
“对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遇上朱秘书，她给我递了你成人礼的邀请函，”想到朱秘书那张温柔的笑脸，霍静萱心有余悸，“在谢新筠婚礼上发你成人礼邀请函，于总这位秘书的行事风格也挺……挺……”
“挺像于总的，”谢木蔓接过话来，笑道，“谁敢相信，半个小时前，我才知道自己要办成人礼这件事，半个小时后，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
这证明，于薇早就准备好了，无论她答不答应，邀请函都会发出去。
霍静萱略有点惊讶：“你答应了？你不是跟我说要回柳城过生日吗？”
“嗯，”谢木蔓认真道，“成人礼，我邀请了卫柏。”
这下，霍静萱是真被吓到了。
“你恋爱还没谈上呢，就要带人见家长了？！”
谢木蔓眨眨眼：“其实，已经见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