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萧元汉带着三位尚书走进小院。
顾达此时又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桌上摆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块豆腐。
这是顾达吃过午饭后从厨房里拿出来的。
想了半天,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他决定去梦里面找一找灵感。
“咳…咳…”萧元汉重重的两声咳嗽,就见面前的年轻人翻了一个身。
……
顾达还是被叫醒了,看到院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有些迷糊。
“伯父,你怎么过来了?”顾达整理下衣服,问道,“这几位是?”
萧元汉便介绍了一下,至于身份,他已经提前向三人提醒过了。
顾达拱了拱手,“刑伯父,廉伯父,郭伯父。”
顾达虽然和几人打着招呼,但眼睛却不住的往院外瞟去。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伯父,茵茵和雪儿呢?”
萧元汉瞪了他一眼,顾达感到莫名其妙。
“她们今天没有过来。”
顾达的心情瞬间就不怎么美好了,“那伯父你来做什么?”
萧元汉:“……”
他虽然心里很生气,但还是关切的说道,“看你终日无所事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顾达奇怪的看了他几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还没有这么熟吧。
萧元汉也不跟这小子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昨日你答的术数题目不错,你还给她们三人都出了一道。”
顾达点了点头,“是啊,我的术数水平还不错吧,这样足够当她们的先生了。”
三位尚书这才明白,原来那道题是出自面前这少年人。
他还不止出了一道,而是三道。
那另外两道呢?三人不由的有些好奇。
萧元汉也点了点头,“是不错,我同意你做她们的术数先生了。”
顾达的水平没有问题,听两个小女儿说指导的也很好。
但这些都不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
萧元汉问道,“顾小子你说说,萧月的那道题目你是怎么想的?”
顾达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反问道,“什么怎么想的,那道题又不难,虽然我不知道萧姑娘的具体水平,想来她是能做出来的。”
幸好萧月不在这里,否则要是听到顾达这句话,非得跟他拔剑不可。
顾达的话还让在场的两位尚书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小子,我要考考你!”兵部尚书廉毅说道。
“我不答。”顾达回道,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题目,看了起来。
随即放下继续说道,“伯父这不是答的挺好的吗?我给九十分。”
刑健柏问道,“这答案还有错漏的地方吗?”
顾达回道,“也不算什么错误吧,就是最后剩余的粮食多少没有写出来,可能也是题目写的不太清楚。”
刑健柏看了一眼题目,抚须点了点头。
“顾小子,为什么不敢接受我们的考验?”廉毅说道。
顾达看到这位宽松衣服下似有些壮硕的身体,犹豫了下说道,“我回答那些题目是因为我要做萧伯父女儿的术数先生,现在我已经是了,还答什么题?”
三人这才明白刚才陛下和这小子谈论的是什么事情。
难怪还听到几个公主的名字,原来如此。
“那你要是答出来了,那我也让你做我女儿的术数先生?”廉毅说道。
顾达:“……”
这怎么听起来都是他在吃亏呀!
“几位伯父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总不是专门过来考较我的吧?”顾达无奈的说道。
他在家睡得好好的,一睁开眼睛就有四个大汉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也不能说是四个大汉,郭伯父看起来要文雅许多,刑伯父看起来则要忠厚一些。
萧元汉制止了还想要说话的廉毅,开口道,“你的那道题目对朝廷运粮能不能起到改进的作用?”
顾达摇头说道,“我哪里知道这个……朝廷运粮是什么情况?再说了,几位伯父那么关心朝廷运粮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去弄个官当当?”
“而且这道题你就推广一下呗,路程改一下,人员改一下,粮食总量改一下,想改的地方就改,然后代入进去,看看现在朝廷运粮的章程是不是最佳办法。”
“最好是把数字统计精确一点,不要用模糊的概念,这样误差就会小一些。”
刑健柏听完连连点头,他其实最能理解顾达的想法。
在工部,精确的数字是十分必要的一件事,总是凭借着经验在建筑上是会出大问题的。
郭启文和廉毅也觉得顾达的话有几分道理。
可看起来又好生麻烦。
以前他们运粮的时候通常都是民夫越多越好,时间越短越好,至于损耗,那都是必须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节省。
因为损耗经过多年下来的经验,都知道了个大概,运多少里地大概损耗几成,他们是会考虑到的。
他们从来没有把它当做一个术数问题,找到最有效率的办法。
顾达接着说道,“运粮还要考虑其他的变量,比如时间,把所有的变量都统计出来,然后抽象成一个术数问题。”
他想了想又说道,“这个模型应该不算难,但是对以后运粮问题都能提供方便。”
在顾达以前的世界,这种思想随处可见。
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顾达,顾达刚才所说的话给他们打开了一道大门。
尤其是对于刑健柏这个工部尚书来说,工部其实很多方面已经有了顾达话里的雏形。
只是从来没有考虑去做一个适用的术数模型出来。
“顾小友可否来帮帮老夫?”刑健柏一脸热切的说道,“老夫是……”
“咳…咳…”
“萧伯父,你嗓子不舒服吗?”顾达转头问道。
萧元汉放下了放在嘴边的拳头,“顾小子,你有如此大才,就不考虑施展自己的抱负吗?”
顾达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大才,我现在只想躺平。”
“什么是躺平?”
“就是混吃等死。”
……
“不是,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顾达缩了缩脖子,看着面目狰狞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