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出发,在他们身后还有县城里的其他学子.
这些学子看见县衙居然派捕快护卫,心里都十分感动。
要知道,会试属于个人的考试,跟人家县衙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不过是他们想多了,那派出的衙役可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是他们自作多情了。
安实在队伍最后,他是和县城里其他几名学子同租的一辆马车,是敞篷的那种。
因为这种车相对要便宜一些,对于他这样家庭的学子来说,能坐上这样的车已经不错了。
最初,他还打算坐牛车的,可牛车太慢,也是看人家清河三少都坐马车,他才和他爹磨了很久,才多要出二两银,和别人拼了这辆敞篷马车。
安诚朴不放心,本想跟着来。
安实没出过远门不说,他还担心路上会不安全,再把带去的那几两银子给弄丢了,更何况那箐州他熟他去过。
还是安实好说歹说,他才作罢!
安实可不是怕花钱,他是怕他爹给他丢人。
又说路上约好了其他学子,最后以住宿吃饭都很贵为由,说服了他爹。
不过也不难理解,这是一个老父亲对自己独子的牵挂。
王意波的父亲,夫子王浩廉本也打算跟来的,也被王意波劝退了。
他家不缺钱,但他爹年纪太大,根本经不起折腾。
更何况,这一路有刘学一和史进相伴,很容易就把王夫子说服了。
而刘学一他父亲,压根就没想着来,史进他爹也是。
这两人打一开春就忙的脚打后脑勺,安然那边来新人就得盖新房,好家伙,他们都成了建筑经理了。
还是自家媳妇提醒,才赶紧跑回来跟儿子交待了几句,又匆忙回工地了。
可在刘学一和史进看来,这样挺好的,让他们少了很多压力呢。
后来安然说要一起去,三人就跟灌了蜜似的,此时此刻其他人都不重要了,他们眼里都是安然,那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
一条宽敞的官道上,安然黄飞率及其他两名捕快打头阵,后面跟着四辆马车。
前两辆看配置,比较高端些,都是带车厢的,而且车厢都比较宽大。
后面两辆都是敞篷的,看着就比较寒酸,上面坐满了学子,各个身后还背着包裹。
这些学子看条件便是从村里来的。
但他们各个精神饱满,瞧着都十分的阳光,一路上边看风景,边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安实夹在其中,手里还拿了本书,时不时的还陪个笑,看着还算和谐。
第一个车厢里坐着四人,清河三少和张洛轩,因为安然的关系,现在这四人的关系处的相当不错。
刘学一嘴里叼了根草,撩开车帘向外看。
“妈的,这段时间可累死老子了,这学习一点都不比练武轻松啊!”
其他三人也望着外面,远处的山,随着马车的前行,似乎是在欢送他们,恋恋不舍的跟在后面。
“安然!”王意波喊道,“累了就回车厢里休息,换我来骑马!”
“嗳好!”
安然笑着回头。
王意波也看着她笑,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你傻笑啥,你小子啥时候会骑马了?”
刘学一狠狠拍了他的头一下。
头被拍到,王意波有些恼,“你把我精心束好的发都给弄乱了。”
“呦呦呦,你看你,还怕头发乱,怕乱就更不适合骑马了。”
“谁说我不会?我可是跟我大哥学过的。”
王意波反驳回去,史进连忙拉架。
“行了,你们还有力气斗嘴,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黑眼圈,省省力气吧!”
可不是,这临出发前他们还在挑灯夜读呢,委实辛苦的很。
“你们不用担心安然!”
张洛轩插话道,“后面那辆马车是她的,我看过,里面被褥茶点吃食应有尽有。
那是个会享受的呢。”
突然,他语气变得恨恨,“还有,她旁边那三个可都是她的保镖,我爹说是派来保护她的。”
说这话时,他心里都有些酸。
“洛轩兄,不必吃味,这里有我呢,我来保护你!”
刘学一胸膛拍的啪啪响。
张洛轩心中有些暖,
“谢谢学一兄,不过我也就这么一说,若是安然有事,我也会第一个冲上去的。”
“的确,咱们一群大老爷们,肯定得先保护弱女子啊。”
……
他们聊起安然时,声音压得低,以至于前面的安然根本就没听到。
安然平日里只骑毛驴,这骑马的次数算起来也寥寥无几,
而且出发去箐州,她也是头一次,这让她感到既新奇又兴奋。
而这种兴奋劲到中午的时候就消了。
车队停下来休息。
骑了一上午马的安然,屁股颠的有些疼,便去了自己的马车上休息。
外面,人马都需要休息,还得需要解决生理问题。
黄飞率照顾安然是女子,便要求学子们方便的时候,务必要离远些,务必要隐蔽。
安实不必说,知道此用意,可其他学子就不知道了,但差爷发话他们也不得不听。
一些人组队去放水,安然则躺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下午她就不准备骑马了,没必要换着舒服不享受,去受那个累。
等所有人都完放水,黄飞率不好意思的敲了敲安然的车厢。
“该你了!”
他提醒。
“好!”安然回完,也不扭捏,利落的下车就往远处走。
黄飞率背过身去,可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紧张,直到看见安然平安归来,才先一步去了前面喂马。
尴尬,挺尴尬的,他替安然尴尬。
本应该尴尬的安然,却悠哉悠哉的净手,接着拿起自备的午餐享受的吃了起来。
车窗外一片生机盎然,迎春花开了一片又一片,这正是个踏青的好时节,然后再拿出手机留下一张张美景。
可是手机没有。
吃饱喝足后,安然便掏出随手携带的小本本,抽出炭条笔,开始画画。
她想着把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都画出来,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第一张图片上,画的是一个车队走在路上。
画面都是简洁风,等车队再次启动时,这第一幅画就完成了。
到了下午,车队就变得有些安静,后面有好多学子都在打瞌睡。
黄飞率时不时跑到后面查看,弄得那些没睡的学子都很感动。
其实黄飞率只是在看安然的马车时,会扫后面一眼。
他们这感动也纯属多余。
傍晚,一行人进入了济州城,车上的所有人都精神起来。
黄飞率找了家看着还算干净的客栈,带着所有人住了进去。
可这里最便宜的房间一个床位就得五十文,心疼的安实把手里的钱袋攥了又攥,才把钱交给了伙计。
而这种房间还是一屋四人的,并不是什么单间。
反观安然,住的是单间,一个单间就二两银。
安实腹诽,这客栈也太坑了,这完全跟抢钱无异。
……